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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响起的马蹄声,“小姐,奴婢方才去茶摊买吃食,看见了前几天在春和堂的那两个小孩,对方好像跟咱们走同一条路。”“也是去江陵城的?”许姝从傅秋暝怀里直起身,取了一块糕点递过去,唇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这倒是巧了。”傅秋暝抬了抬眼皮,“那两个孩子得罪我家姝姝了?”青竹小心抬头朝车厢角落里瞄了一眼,“小姐的四个护卫,就是被那两个孩子给打伤的。他们还对小姐······”“青竹,”许姝瞪了青竹一眼,“你何时这般多嘴了?”青竹肩膀一抖,忙垂下头去,“奴婢知错。”傅秋暝突然直起身来,抬手准备掀开帘子往外看,许姝眼疾手快扯住他衣袖。“不过是两个黄毛小儿,等到了江陵我自有办法教训他们,但你伤势未愈,可不能再用蛊虫了。”傅秋暝只好怏怏收回手。许姝瞥了青竹一眼,“滚下去。”青竹忙不迭倒退着出了包厢。到达江陵城的时候,天边夕阳将落未落,漫天都是红色晚霞。找到客栈暂且安置下,李孑就带着三小只外出觅食。附近的大街小巷逛了一遍,吃得肚子溜圆,又买了给汤圆吃的熟玉米,熟猪rou,这才打道回府。翌日,李孑带着团子他们仨问了客栈掌柜江陵书院的位置,四个人一路走了过去。江陵书院位于江陵城北,占地宽广比起漠北书院犹有过之。快到江陵书院的时候,路上便见到了不少穿着儒衫手提书袋的学子。更有三三两两的学子边走边讨论学问,默念书文,还有人拿着一卷书读得入神,差点一脚踩进路边的小河里,幸而被身旁的同窗给伸手拽住。未至书院,便能感觉到一股文风鼎盛之气。相比起已经被李孑改造的各类学科泛滥如海的漠北学院,这里才是真正只专注于做学问的儒家学堂。有人看见李孑和三小只四处张望,便以为是家中大人带着孩子想要进书院蒙学班的。“嘿,都呆呆看人家看了好一会了,鼓起勇气上去打个招呼啊!问问人家姑娘有什么要帮忙的。”苏痕被猛地拍了下肩膀,回过神来脸上顿时红了一片,“王学义,休得胡说!”王学义伸手揽住伙伴的肩膀,另一只手在苏痕脸上轻轻碰了一下,“你就嘴硬吧,看看你这容易脸红的毛病,早就把你给出卖了。快去,哥们在后面给你鼓劲。”李孑带着三小只停住脚,仰头去看书写着江陵书院四个大字的巨大牌楼。猛地察觉到身后有人脚步凌乱地跑过来,李孑身形往旁边一闪,眼看对方要撞上牌楼下方的石柱,李孑只好伸了下手,把人扯住。“多,多谢姑娘。”苏痕垂着脑袋脸色通红地朝面前的女子道谢,又偏头瞪了一眼方才突然推了他一把的同伴。王学义给了他一个‘拿出你跟先生辩论的勇气来’的口型。苏痕:“·····”他现在都快糗死了!暗暗深吸一口气,他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姑,姑娘可是带着家中晚辈报名蒙学班的?”李孑看着面前这位脸皮都快红透了的学子,又偏头看了眼他那位同窗,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要带他们来参观一下这你们这着名的江陵书院,顺便来见一位友人。”苏痕抬眸对上对面过分那道平静的目光,心头的慌乱悄然平息了些,“既然姑娘是带着家中晚辈来参观书院的,就要去书院门口的那处房间登记下名姓。敢问姑娘可曾和您那位友人约好在何处见面,这书院占地颇广,在下可领姑娘前往,权当报答方才搭手之恩。”李孑再次摇摇头,“我没跟他约好,不过那人阁下也应该认得,他叫苏昙。”苏痕眼眸瞪大,险些没回过神。他堂兄什么时候接触过女子?他那院子里连吃草的兔子好像都是公的!等到李孑已经带着三小只已经登记好姓名朝他看过来,苏痕才不好意思道:“在下苏痕,苏昙是我堂兄,既然姑娘是来见我堂兄的,不如就由在下带着姑娘过去吧?”李孑不由挑了挑眉,仔细打量了苏痕一眼。又想到苏昙的模样,两人之间确实有细微的相像之处。“那就麻烦苏小公子了。”“姑娘请。”王学义看着自家小伙伴真的跟那位美貌女子搭上了话,甚至还一起进了书院,忍不住扶了扶自己因为吃惊微微张大的嘴巴,“我滴个乖乖,苏小痕这是真的春心萌动了不成?”**时间往前推至昨日傍晚。江陵城城东是富商巨贾汇聚之所。许姝那位庶姑母嫁的人家便是住在这一处的豪富人家。占地宽广的五进大宅子,雕栏玉砌,金粉绕柱,院中仆从成群。许姝见到她那位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庶姑母时险些有点不敢认。犹记得这位出嫁之时一副杨柳芊芊的瘦弱模样,现在居然养得双下巴都出来了。等到了进了宅子,看着丝毫不输知州府的园子和房中摆设,她难免心情有些复杂。来时自己还以为庶姑母家里不过一个平常富户,肯定吃穿用度都比不上家里,也不知道住不住的惯。现在她看着前呼后拥的庶姑母,脸上是被娇养地祥和安然,看上去比她娘还要养尊处优一些,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姝儿见过姑母。”许艺忙避开身子把人给搀起来,“收到姝儿你要来的消息,姑母就忙使人给你收拾好了一处院子,咱们这就去看看?”“听姑母的。”等到见了她即将要住下的院子,许姝抿了抿唇。这院子比家里她的那个院子还大了些,环境清幽,入目处处雅致。这是按她的喜好来布置的。“姑母有心了!院子姝儿很喜欢。”许艺心头一颗大石终于落了地,“喜欢就好,床被都是铺好的,姝儿你坐了一天马车,想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等歇好了咱们再用膳。”院门关上,许姝往榻上一歪。扫了眼屋子里看着低调但价值一点都不低调的摆设。她这位庶姑母,倒是嫁对了人。傅秋暝进了屋就先换下身上的丫鬟服,只着中衣,伸手把许姝从软榻上抱起来,“在想什么,去床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