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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若晴称姐妹了,她已经完完全全告诉夜千辰,她讨厌纪若晴,可夜千辰明明答应了杀纪若晴,却又装作无事发生过。所以白樱兰心里慌得很,她害怕从夜千辰嘴里听到肯定的回答。幸好,夜千辰只是原本有些迷离的眸子突然凛起了寒光,冷冷说道:“樱兰,休得胡说八道,孤怎么可能舍不得她?她既想滚,便滚得远远的才好,孤根本一点都不想看到她!”“……”白樱兰的眸子中隐隐有水光波动,为何听到他这样说,她心中更加有了隐隐的不安……“好了,樱兰。孤还有许多政务未处理,你且回去休养身子,莫要再多想了。”夜千辰叮嘱完,也不给白樱兰再说什么的机会,连忙命令两个小宫女扶着白樱兰回芳雅殿休息去了。眼见着白樱兰离开了千宸殿,夜千辰连自己都未察觉到自己悄悄松了一口气,坐到紫檀嵌白玉桌案边,认真批起了折子。刚神思缥缈的看完一份,夜千辰突然抬起头,习惯性问道:“纤云殿那边有什么动静?”“……”苏全有些讶异,不是刚从那边回来么……?但他还是垂下脑袋,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禀王上,纪公子正在着人收拾东西,估摸着还要收拾半天才能全收拾妥当。”“嗯……”夜千辰淡淡应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开始轻轻扣着桌案,声音悠然的说道,“继续。”苏全:“……”苏全不明白还有什么好继续的,开始暗自思忖夜千辰是不是想听听纪美人的动静,可是昨日王已经说过,若他敢再提纪美人的事情,就要砍了他的脑袋……真是难做唷……苏全正纠结着,不知是当说不当说,夜千辰已经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故作疏离又冷漠的问道:“纪若晴……可有什么不规矩的动静?”苏全的头垂得更低:“据奴才所知,纪美人并无旁的动静,一切如常。”“……”夜千辰真想撤了纤云殿的眼线,每次报回来的都是“一切如常”几个字,真不知要他们有何用?!明显脸沉了好几分的夜千辰重新将目光落回了眼前的折子上,认认真真处理起了积压了许多的奏折们。这一忙,便到了亥时。苏全觉着,王今日除了问了五六遍纪美人在做什么,以及没什么胃口用晚膳外,似乎一切如常,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苏全心底也拧成了一团乱麻,不知是该出声提醒王将纪美人留下来,免得以后难过,还是装作什么都看不透让纪美人就此离开王宫这片是非之地。夜千辰沉着脸色批完最后一份奏折,神情仍旧阴晴不定,黝黑的瞳仁在灯火之下奕奕而动,也不知他此时心情如何。只见他盯着跳动的灯花半晌,才幽声问道:“纪若晴现在……”早就已经被问习惯了的苏全立马回答:“回禀王上,此时纪美人已经睡下了。”“……”夜千辰眸光微闪,漆黑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们已经全收拾好了?”“是……奴才安排了车撵卯时正送他们出宫……王觉得可好?”苏全试探着问道。夜千辰又沉默了,片刻后,他才挤出了一个字。“好。”仿佛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个字,说完后,夜千辰突然起了身,径直往外走去。苏全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跟上去,却不敢做声问夜千辰要去哪里。直到夜千辰在殿外突然停下了脚步,沉声说道:“唤孤的步辇来。”“是……”苏全连忙差了身边的小太监跑腿去喊人,又笑得小心翼翼的问道,“王打算去哪儿?”夜千辰定定望着纤云殿的方向,眸光明灭,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幽暗。等到几位小太监抬着步辇来了,夜千辰坐上去,突然眸光微变,冷声说道:“送孤出宫。苏全,你不必跟来了。”“是……”苏全噤若寒蝉,不敢多问,只能目送着夜千辰的步辇渐行渐远,消失在了nongnong的夜色中。……夜千辰这回出宫,只是想一个人散散心。王宫虽大,但总觉得何处都有纪若晴的身影,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缠得他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心里仿佛压了什么,又仿佛缺了什么,总之十分难受。倒是宫外的柳湖,笼在这乌青色的夜色中,画舫轻舟轻泛,如银河之中繁星点点,再加上晚风轻柔的一吹,他心里的郁躁和烦闷也消散了不少。靠岸的画舫中,还有夜千辰的一位“老朋友”,青烟姑娘。青烟正倚在画舫的阑干边,穿着兰色花缎裙,手里捧着个白玉勾云纹烟壶,朝夜千辰吐了口缭绕的烟雾,媚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叶公子~”夜千辰冷冷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继续沿着湖岸往前走。青烟知他出手阔绰,自然不愿放过这么一笔生意,连忙迎过去,拦住夜千辰的去路:“晚风寒凉,公子不如上船喝盏酒,暖暖身子?”见夜千辰仍旧没心思搭理她,青烟又继续说道:“今日看公子心情烦闷,可还是为了上回的事?公子回去可曾试过将您那貌美侍妾的脸挡住?可还想着身下之人是她?”“……”夜千辰脚步微顿,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样,“是又如何?反正她明日就……离府了。”青烟微微抿了抿唇,轻笑着说道:“公子这已是情根深种呐~”“你说什么?!谁情根深种?!”夜千辰猛然转过头去,死死盯住青烟,杀意外泄,仿佛她说错一个字,就要取了她的性命。青烟被他这迫人的气势吓得半天不敢动弹,但想到先前随便同他说说话就从他手中赚到的几个金元宝,青烟决定,富贵险中求。“公子您消消气。据青烟所知,您府中有位容貌绝世的侍妾,还有位与那侍妾眉眼极像,对您有恩,且以后打算抬了她做正妻的贵妾,是也不是?”青烟缓声说道。“……嗯。”夜千辰从鼻子里轻嗯了一声,眸色中的黑比夜色还要浓。青烟勾勾唇,继续说道:“明明按您所说,那位贵妾在您心中的地位是那位侍妾不可比的。可青烟遇见您三回,您三回都是在为那侍妾的事所恼,甚少提及您那位贵妾,所以呐……”“您这是喜欢上了您那位侍妾而不自知,所以才会有这些烦闷的事儿!您别急,看清楚了自个儿的心就明白了,也不会有这些无谓的烦恼了!人嘛,总是为情所困,为情所扰的,即便是公子您这样不普通的人,也逃不过‘情’之一字呐……”夜千辰紧紧锁着眉头,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的眼神看着青烟:“你在胡说些什么?”青烟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