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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衣淡粉色,用的是江城细布,轻薄柔软透气,乃是大舜最好的里衣料子,因为制造复杂,价格达到十两银子一尺,一身下来要几十两银子。简家以俭朴为美,崔氏只在出嫁时做过两套。提到出嫁,自然可以延展到出嫁前,再提起做姑娘时的风光就自然多了。崔氏回忆年幼趣事,最后才落到名号和私章上。崔氏让人拿出一张自画的小像,指着落款儿说到:“梨香阁主,这名号好不好笑?可惜当年出嫁时忙中出错,这枚私章不知落到何处,再也没见过踪影。”说到此处,她期待地看着简淡,“将来再有合适的料子,母亲定要再刻一枚。”简淡眨了眨眼,索要田黄冻石的时间提前了呢。也是,她拆穿简雅,伤了崔氏的面子,母女俩对她不满,因果循环,也在情理之中。她只当听不懂,按兵不动就好。“母亲若再刻一枚,当叫什么名号,梨香院主吗?”简淡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往偏里带。“等有了合适的料子再说。”崔氏又带了回来,目光锁住简淡的眼睛。简淡坦然一笑,“那也好。”我就是不上钩,你又能怎样?祖父亲赐,你敢强抢怎地?崔氏被她气了个倒仰,原本的一点点心疼和纠结登时抛到九霄云外,表情也彻底冷了下来,她正要挑得再明一些,却见简淡站了起来。“母亲,女儿这就告退了,刚刚收了大伯母和三婶婶四婶婶的见面,还未回礼。另外,女儿也给几位姐妹带了小礼物,她们说等下就到我的香草园来,同样也有礼物送给女儿。”说到这里,简淡笑眯眯地问简雅,“二jiejie要不要一起去?”简雅变了脸色,刚刚才丢了脸,她不想去。崔氏亦老脸一红,是了,她和简雅只顾着理刚刚的事,连早早准备好的礼物都忘了。她赶忙吩咐道:“王mama,去把二姑娘画的画拿来,还有……”崔氏停顿了一下,看一眼简雅,又道,“还有我放在妆奁里的那只碧玺雕花簪。”简淡了然地看着简雅落在崔氏袖子上的水葱似的指尖,心道,简雅还是画,但崔氏的羊脂玉镯突然换成了簪子。“jiejie的羊脂玉镯很美。”她的视线下滑,落在简雅腕间。崔氏的脸红了,她心头有一团怒火熊熊燃烧着,想发作简淡,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憋得喘不过气来。简雅没拿到田黄冻石,却意外保住了另一只羊脂玉镯,心里熨帖不少,大大方方地扬起手臂把玉镯展示给简淡看,“好看吧,过生辰的时候娘亲送我的,我很喜欢呢。”简淡把左手的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一只更加白腻的羊脂玉,笑着说道:“确实好看,咱们姐妹心有灵犀,我也喜欢。这是表大伯母送的,成色不错吧。”籽料和山料还是有区别的,高下立判。简雅白了脸。简淡满意地弯了弯唇角,接过王mama送过来的礼物和,客气地谢过,便离开了梨香院。王mama看看脸色铁青的母女俩,感觉得眼下两位主子都在气头上,不是劝说的时候,只好避了出去。从梨香院出来,简淡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漂亮的菱唇抿成一字型,负着手,拖着步子,眼神有些空洞。白瓷知道,她家姑娘不开心了。她也很不开心,“姑娘,咱们回静远镇吧,这里没意思。自家亲jiejie算计亲meimei不说,亲娘还不如隔房的伯母婶婶亲切,这叫什么事呢?”简淡叹息一声,道:“我何尝不想回去,但我终究姓简,不姓林,说不过去的。”不管彼此有没有情,只要沾了“亲”字,不管割舍几次,每次都会疼得撕心裂肺。“也是。”白瓷耷拉着大脑袋,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回到香草园后不久,各房的姐妹们都到了,简淡把表大伯父从南方带回来精巧的小玩意一一分了下去。她也得了些香囊、扇套之类的回礼。因为还不太熟悉,大家说笑一阵就散了。下午,简淡让白瓷把昧下来的梅瓶送了出去——青瓷不是简家的人,他住在南城,林家送给简淡的一套二进院子里。晚上,简老太爷一脸的凝重参加了简家的团圆宴。有他老人家在,没什么人敢闹脾气,极为和谐。用完饭,简淡等众人走后,带着白瓷前往外院去找祖父。“喂,你站住!”有人语气不善地在后面叫了一声。简淡回头,就见简思敏大步流星地追了过来,瞪着眼睛问道:“怎么,让二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丑还不够,你还想跟祖父告状不成?小人!”☆、第13章“无聊。”简淡白他一眼,转身就走。“你才无聊。”简思敏一把抓住简淡,“不许去。”“放开。”简淡说道。“不放,除非你乖乖滚回去。”简思敏言语间毫无尊重。简淡冷哼一声,突然上前一步抱住简思敏的胳膊,脚下垫步,再一转,简思越便越过她的肩头飞了出去。“好,厉害!太厉害了!”白瓷要不是抱着木匣,只怕这会儿又要拍手跳脚了。简思敏的小厮被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刻才过去扶他的少爷。简淡走到简思敏身边,居高临下地说道:“最好少惹我,不然见一次打一次。”“你……”简思敏一咕噜爬起来,照着简淡的脸就是一拳。简淡抓住他的手腕,右脚一抬,窝心一脚把人踹倒。她是不会武术,但会几招防身术。“你这泼妇,我跟你拼了!”简思敏脸上涨成猪肝色,还要往简淡这边冲,被小厮一把抱住。“二少爷,好汉不吃眼前亏啊!”那小厮喊道。“做人要识时务。”简淡用食指点了点他,大摇大摆地出了垂花门。……长随李诚开的门,见到简淡不免有些惊讶,说道:“老太爷有客人,三姑娘不如明日再来?”“既然三姑娘已经来了,不如一并谈谈如何?”有人忽然说道。简淡有些意外,这个时候了,沈余之怎么在?“让她进来。”简廉吩咐道。简淡从白瓷手里接过木匣,独自走了进去。“祖父,睿王世子。”她给两人行了礼,把木匣放到简廉的书案上,“祖父,这是舅祖父亲手做的紫砂壶。”简廉疲惫地笑了笑,“这些年没少承他的,怎么还送?”他又坐直一些,说道,“睿王世子在都察院行走,帮左督御史杨大人查祖父遇袭的案子,有些事需要问你,你别怕,如实回答便可。”沈余之会查案?简淡差点吓掉了下巴,她瞪着眼,张着嘴,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