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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地扬起右手。梁mama吃惊地看着那只手,失望在眼里一闪而过,“如果打老奴能让姑娘消气,姑娘就尽管打吧。”“她敢?”崔氏推门走了进来。简雅放下手,一转身,小跑着扑进崔氏怀里,“娘,我心里难过,太难过啦,呜呜……”崔氏感觉到胸口一阵濡湿,心疼地搂紧了她,“别哭别哭,娘给你找更好的。”“更好的?”简雅抬起头,从崔氏的怀抱中挣脱,“娘,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祖父……”话到嘴边,崔氏犹豫了,她走到太师椅上坐下,又谨慎地思考一番,说道,“你爹说,睿亲王与你祖父提过亲了,对象是简淡,你祖父已经拒绝了。现在,睿王世子和你祖父的态度都很明确,小雅,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就收一收吧。”☆、第58章沈余之想娶简淡?简雅的身子陡然失重,跌坐在椅子上,尖声道:“为什么,凭什么?”王mama小声对崔氏说道:“难怪那位非让三姑娘天天耍棍子呢,只怕早就相中了吧。”崔氏同意她的话,但也很不理解,“那台子可是早早就搭了的,而且小淡这么多年从未回过家。”简雅闻言,又慢慢冷静下来,“娘,是不是睿亲王搞错了?”崔氏很想说“是”,但理智不允许。在京城,哪个不知睿亲王最疼世子,他怎么可能搞错世子的终身大事呢?“娘,世子喜欢的肯定是我,王爷觉得我身体不好,所以才想偷梁换柱订下简淡……对,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简雅找了一个极为合理、且自认为无懈可击的理由。话听起来没错。可如果沈余之喜欢的人不是简雅,就大错特错了。崔氏摇了摇头,却顾忌着简雅的身体,没有当头棒喝。“老天爷对我们姑娘太不公平了。”梁mama落了泪,简雅是她从小奶大的,对简雅比对她的亲生女儿还亲。所以,简雅扬起手,要打她时的失望是真的,这一刻的心疼同样也是真的。老天爷对简雅不公,潜台词是老天爷更宠爱简淡。这是这么多年来,简雅的身边人一直都有的想法。包括崔氏,更包括简家许多人。简雅的眼泪愈加汹涌了。崔氏也哭了起来。她们单方面的把罪过归咎于简淡,日复一日,众口铄金,简淡在简雅心里便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却从未有人想过,简淡是不是真的有罪,简淡是不是太过无辜。快到三更天了,冰盘里的冰只余了残渣。啜泣声轻而易举地攻占了夏夜,屋子里的空气凝重得如同死神降临了一般。王mama是唯一一个假哭的人。她不以为简雅的不幸是简淡造成的,但她认为简淡有错,简淡错在不被主母和二姑娘喜欢。对于崔氏和简雅的忠仆来说,这就是原罪。崔氏最先整理了情绪,她把简雅拉到怀里,轻轻地拍着简雅的后背,“小雅乖,既然你祖父已经回绝,这件事就暂且放下吧。”简雅哭了一通,郁气散了不少,用帕子抹了鼻涕眼泪,闷闷地问道:“凭什么简淡不嫁,我就也不能嫁?娘,我想去找祖父说道说道,行不行?”她双眼通红,小脸苍白着,唇色浅淡,蔫蔫的,像只霜打的茄子。崔氏心疼得要命,但理智尚存,想起自家老爷的反常举止,还是硬下了心肠,说道:“你祖父心里装的都是朝廷大事,你不要去烦他老人家了。这种事回绝了就是回绝了,一般来说很难改口的。”“再说了,你是娘放在心尖尖上疼大的,娘不舍得你给那丫头当替身。娘将来给你找个一心疼你的好后生,世子那样的病秧子咱不要了,好不好?”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简雅的心思都在沈余之身上,又岂能听得进崔氏的肺腑之言。她又哭了起来,“娘,我怎么就是替身了呢,分明是王爷弄错了对象。”崔氏感觉有些棘手,不免对沈余之暗恨不已。她看了看王mama和梁mama,希望她们能帮她劝劝简雅。王mama小声说道:“太太,这件事也未必就这样说死了。”崔氏道:“红木有什么想法?”王mama想了想,说道:“睿王妃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如果王爷有心替世子择妃,咱们总归有机会试探一二。”她这话说得巧妙,既没给简雅不切实际的希望,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安抚的作用。崔氏领会了她的意思。只要过了今天这一关,往后就好办了。沈余之除了一张脸和一个亲王世子的身份之外,一无是处。她教养的孩子,不会执迷不悟的。另外,睿王妃每办一次生日宴,便能成就几对门当户对的好姻缘,相信她也能替简雅找到更好更合适的好人家。“嗯,红木说的有些道理。”崔氏给简雅擦了擦脸,“好啦,娘的乖女儿不哭了。只要咱们小雅健健康康的,漂漂亮亮的,多才多艺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是不是?”“老黄大夫说过好几次,你的身体已经好了,现在少思多动才是正经。不早了,歇下吧,娘看着你睡,好不好?”“好。”简雅确实哭累了,由着崔氏半搂半抱地上了床。……崔氏回房间时,已经三更过半。卧房里鼾声四起。崔氏用鼻孔哼了一声,悻悻地坐到梳妆台前。茜色替崔氏拆下头面,小声把简云丰转达的,关于简老太爷禁足简雅十五天的决定说了一遍。崔氏平静地应下了。她没有不满,简雅要打梁mama的样子深深地刻到了她的脑海里。扪心自问,她对简淡公平吗?不,一点儿都不公平。简淡回府后,姊妹间发生的一切龃龉都是简雅的错。她清醒地维护着简雅,也清醒地意识到,这些年,简雅的确被惯坏了。自私,自以为是,偏偏手段也不甚高明,稍有挫折就歇斯底里,这哪里是大家闺秀应有的模样。或者,崔家才是简雅最好的最实惠的归宿吧。思及此,她忽然想起即将到来的两个侄子。“红木,你明儿提醒我,让越哥儿和敏哥儿请一天假,去城外接他们的表哥去。”“诶呦,老奴也差点忘了。”王mama拍了拍脑门子,“老奴记下了。”……第二天一早,简淡惯常去花园练棍。沈余之也在,以立着的姿态——身着玄色短褐,戳在高台上,像杆挺拔颀长的紫竹。他朝简淡颔了颔首。之后,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