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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模样。五官精致,身材颀长,玉树临风,气韵高华……“啪!”简淡把毛笔扔到笔洗里。简淡生自己的气了。她不明白,她什么时候把那厮的样子记得如此清楚了?屋子一下子变得气闷起来。简淡推开房门,走出去,站到廊下。月色很好。十五刚过不久,半圆的明月并不能为她提供强赋新仇的环境。院子里的花草被月华染上一层静谧的银白,淡淡的香气随着夜风扑面而来……一个呼吸之间,简淡治愈了自己。她对着月色自语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怎么,心乱了吗?”一个黑黑的脑瓜顶忽然出现在围墙之上。简淡哆嗦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沈余之来了。她不客气地问道:“世子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怎么,不欢迎吗?”沈余之双手一撑,上了墙头,又坐下了,两条大长腿挂在下面,一荡一荡的。“你大伯父加强了对香草园的监视,所以才来得晚了,你是不是想我了?”谁想你了?简淡无语,对着月亮翻了个白眼——经过今天这一场事,她决定尽量少惹这位祖宗。沈余之道:“怎么,不想我吗,那说明我来得还不够勤快,你还没能记住我。”他回头看看外面,又瞧瞧简淡,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在墙上翻了个身,用手扒住墙头,把身体放下来,然后往下一跳,稳稳地落在了院子里。“这也没什么难的嘛。”他自得地拍拍手,大步朝简淡走过来,“备水,我要洗手。”少年披着月光而来,桃花眼眼中带着温暖的笑意,与画上的人一般无二。简淡感觉脸颊变得灼热起来,有种立刻回到画案旁边,把那幅画狠狠撕掉的冲动。“你家墙头上都是土,好脏。”沈余之笑眯眯地搂住简淡的肩膀,“你看看,手一按上去,衣裳就黑了。”简淡侧头看了一下肩膀上的手印子,气笑了,“我可真是服了你了。”“服气就好,快去倒水。”沈余之又在她的脸上抹了一下,“再抹点儿黑胭脂,真是别有意趣。”“喂!”简淡觉得自己要疯,“你三岁吗?”“好啦好啦,不逗你还不行吗?”沈余之大摇大摆地进了书房,“你在做什么,这么晚还不睡。”简淡取来两个洗手盆,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干的好事?”沈余之把手放进一个盆里,搓掉黑灰,再用另一个重洗一遍,取出手帕擦干净,说道:“不用谢,这种事有我就行了,用不着你出手。”他用帕子蘸了干净的水,把简淡拉过来,细细地把她脸上的灰擦掉,说道:“沾了灰,洗洗就行了;沾了血,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你说是不是?”烛火在他眼里跳动着,明亮,而又充满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简淡定定地看着他,一句“谢谢”卡在了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憋得她无所适从。沈余之往前凑了凑,贴近她耳边说道:“小笨蛋,你在等我亲下去吗?”简淡如梦初醒,“才不是呢,我是想说……我是想说,给世子画了一幅画,请世子看一看。”“画好了吗,快拿给我看看。”沈余之一侧头,薄唇在简淡的脸颊上轻轻地擦了一下。湿润,酥麻。简淡顿时觉得整张脸都木掉了,心脏亦不规则地跳动起来,如同擂鼓一般。☆、第103章画就摊在画案上,墨迹半干。画里画外的沈余之彼此对视着,眼里都透着欢喜之意。片刻后……沈余之放下画,抬手在简淡头顶上拍了拍,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画得不错,很像。”简淡不自在地低下头,什么叫心里有你啊,不过是长得比别人好看,多看了几眼罢了。她顾左右而言他,“世子可知我那表妹怎么样了,她会不会自尽。”沈余之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吸干宣纸上的几处浓墨,说道:“怎么,心软了?”简淡道:“我当时并不是那么计划的。”沈余之扔下手帕,翘起二郎腿,“廉价的同情心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软弱可欺罢了,没什么用。”“还是这样好,日后谁再想动你,就要想一想惹火我的下场,一劳永逸,不挺好的嘛。”简淡呐呐,“二表妹年纪还小,这样做太……”“呵……”沈余之嗤笑一声,“年纪还小便如此恶毒,待她长大那还了得?你该庆幸我没有杀了她,还大发慈悲给她找了个不错的男人。”“如此,既替你五妹报了仇,又让你大哥后顾无忧,难道不好吗?”“不好。”简淡硬着头皮说道,“同时被两家人恨上,我怕我应付不来。你刚才不是说了,大伯父已经派人盯着我了。”沈余之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啊,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简淡举起两只小手,使劲摇了摇。母亲和meimei去了庵堂,这回又有一个堂妹一个表妹遭了秧,再死几个下人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瘟神了。沈余之笑了起来,“怕什么,我这个病秧子不怕你这个小瘟神。”简淡一本正经地说道:“请世子看着我的眼睛。”她凑近沈余之,认认真真地翻了一个大白眼。沈余之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简淡气恼地跺了跺脚,“有什么好笑的?”“咕咕。”外面传来两声鸟叫。沈余之便敛了笑意,“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知道吗?”他把画卷起来,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道:“你放心,简云帆很快就会自顾不暇了。”“哦。”简淡闷闷不乐地跟在他后面,送他出门。沈余之等了一步,揽住她的肩膀,拥着她一起走,“明儿我会进宫,你让青瓷过来把这些瓷坯送去窑里烧了。如果有事,你就在窗户上留张字条,他们会拿来给我的。”“好。”简淡道。走到大门口,沈余之把简淡往怀里一拉,蜻蜓点水地抱了一下,心满意足地出了门。简淡的脸颊撞到他宽阔的胸膛上了,她红着脸在黑暗里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关上了院门。沈余之的安慰没给简淡减轻多少负担,她还是连着做了三宿噩梦。在梦中,简静和赵莹莹变着法地自杀身亡了,每种死法都死得惨不忍睹。直到第四日,赵家的官媒来简家提亲,两家低调地交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