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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更显典雅。虽说在制作上比现今的青花瓷技艺粗糙,但其绘画和镂刻都显示了相当高超的水平,一看就是名家所制,极为漂亮。简淡欣喜若狂,爱不释手,“谢谢祖父,这是孙女收到的最喜欢最珍贵的礼物了。”简老太爷笑道:“哈哈,小丫头喜欢,祖父就不白送。”简云丰皱了皱眉,“父亲,这么贵重的东西……”简老太爷摆了摆手,“东西不贵重,最贵重的是我们家的小丫头。”简淡一下子湿了眼睛,“祖父,我就是嫁了人也还是祖父的孙女。殿下答应我了,皇上和他都允许我自由出入。”简云丰道:“那怎么行,太子妃就要有太子妃的样子,天天回家像什么话……”“够了!”简老太爷打断简云丰,“我孙女可不是那些养在后宅的普通妇人,既然皇上和殿下都同意,你又何必用那些没用的规矩约束于她?”简云丰缩了缩脖子,怏怏道:“是,父亲说的是。”简淡垂着头,面色不改,但心里笑开花了。简老太爷继续说道:“‘雨过天青云破1处,这般颜色做将来’,此瓶图案繁复,但颜色和外形至简,这也是祖父对你的期望,希望你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记得:你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太子妃。人,首先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仁善让人内心平和,内心平和才有真正的快乐,懂吗?”简淡表情一肃,起身应道:“是,孙女谨遵祖父教诲。”简老太爷也站了起来,“太子性情古怪,你多顺着他,不要硬碰硬。另外,宫中事物繁杂,人心险恶,凡事不要冲动,有解决不了的事记得找祖父,祖父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是……”简淡鼻头一酸,两大颗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祖父放心,殿下对孙女极好,孙女不会被人欺负的。”简老太爷拍拍她的肩膀,“不哭,哭了明天就不美了。走,送祖父出去,祖父忙一整天,有些撑不住了。”简云丰与简淡送走简老太爷,回来后把手边的小木匣递给简淡,说道:“你的钱是你的,这是父亲的一点心意。”木匣子很沉,可见银票的数量也不少。简淡打开,发现下面是银票,上面还有两枚田黄冻石的闲章,一枚刻着“澹澹”,一枚刻着“简白浅”——白浅是简老太爷赐她的字。简淡把章拿出来,盒子推了回去,说道:“父亲,女儿在宫里用不到银钱,而且澹澹阁也不少赚。您亲手刻的这两枚章女儿非常喜欢,也正好得用,银钱您就拿回去吧。”简云丰不悦,“长者赐不可辞。”他作为国公府世子,很明白简淡对家里的贡献,简淡不拿钱,他心里委实过不去。简淡只好又拿了回来,心道,行吧,羊毛用在羊身上,他不要,大哥和二弟总会要的。简云丰这才高兴起来。爷俩又聊了好一会儿,直到二更更鼓敲响,简淡才把满脸不舍的简云丰送了出去。一宿好眠。第二天寅时正,简淡被白瓷叫起来,在女官和喜娘的cao持下,开始洗澡、绞面、拜天地、拜皇帝……等一系列流程,直到黄昏甲夜,她才坐上了那张洒满瓜子花生红枣的黄花梨木喜床。寝殿里有细细碎碎的私语声。“静娴,你去问问太子妃要不要喝水。”一个声音慈和的妇人说道。静娴,沈余之的大meimei,如今的静娴公主。睿王妃去世后,她一直都很安静,最近才被封为公主,而且还到了简淡的婚礼上。“好。”静娴答应得很痛快。不多时,两只缝着南珠的绣鞋到了简淡眼前,“大嫂,喝口水吧。”“谢谢公主。”简淡接过来,又交给白瓷,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秀珍水袋,“殿下怕我渴,早就备了蜜水,已经喝过了。”静娴从来都不是良善人,她的水简淡不想喝。“哼!”两只绣鞋飞快地走远了。寝殿里安静了一下。白瓷耳语道:“姑娘,静娴公主的脸色很难看。”简淡哂笑,静娴跋扈,有之前的恩怨在先,必然无法好好相处,用不着与之虚与委蛇。“太子妃既然不渴,就用些花生垫垫肚子吧。”又有人走了过来,声音也有几分熟悉。“广平长公主?”广平与睿明帝同辈分,睿明帝登基后,她便升为长公主了。“是我,咱们四年没见了吧。”广平说道。自打前几年在月牙山一别,两人就再也不曾见过面。简淡接过果盘,放在床上,正要站起来,却被广平一把压住,“坐着坐着,不用起来。”话说到这里,她忽然转了小声,“小心静娴,我看她不安好心。”广平公主还是这么正直,简淡心里一暖,握住广平的手,说道:“时间过得好快,公主一向可好?”广平去年成的亲,驸马是鲁国公的嫡三子。广平道:“一向很好,驸马体贴,比你的殿下脾气好多了。”她的语气中带着笑意,一听就是调侃。“孤的脾气很差吗?”沈余之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寝殿里刚刚恢复的窃窃私语声一下子停止了,静得让人感到尴尬。广平也慌了一下,但她到底跟沈余之关系不错,干笑两声,说道:“不差不差,比小姑姑的脾气好多了。”“嗯。”沈余之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随即,绣着龙纹的官靴迈着四方步到了简淡眼前。一位女官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吉时到了。”简淡知道,现在要挑盖头,行合卺礼了,当下身姿又端正几分。散座在寝殿里的妃子和公主们终于上了前,七嘴八舌地说着吉祥话。“久等了。”沈余之对简淡说道。大红盖头被秤杆掀起来,简淡眼前一亮,登时有一种全世界都解放了的感觉。她正要对救她于水火的沈余之展开一个甜甜的笑容,就见沈余之眉头一皱,“好丑。”“噗嗤。”简淡笑喷了。“哈哈哈……”围观的女人们亦忍俊不禁,寝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不单是沈余之觉得丑,简淡自己觉得丑到不行。奈何大舜的新娘妆就是如此,有礼部派来的女官看着,她想不画都不成。她现在大概是这个样子:乌黑的发上插满了金银首饰,一张大白脸,坐轿子时出了不少汗,可能会有一道道纹路。明明是微厚的嘴唇,却只擦红了中间的一点点,两道浓黑的柳叶眉,眉心还有颗小红点。冷不防看一眼,大多人会以为鬼来了。“太子殿下,太子妃。”女官端来酒杯。讨厌和烦人上了前,各用一只银针在酒杯里搅了搅,未发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