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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顾盼从嫁进侯府时一无是处,但如今还是什么都不会。娇滴滴,真把自己当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果说顾止行之前还不信外边的传言,如今亲眼瞧见就信了七分,若说还能让冷冰冰的都督大人变得柔和,可能只有他的妻儿。顾止行心里又有点说不出来的高兴,钟砚肯真心待他jiejie是好事。如今孩子也生了,他jiejie也没有从前那么喜欢惹是生非,只盼着两人能好好过日子,不给旁人添麻烦。“我走了。”顾止行临走前还是抹不开脸见她一声jiejie,从前的水火不容,到今天也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说话,姐弟俩看似和好了,但是心里都有芥蒂,交付不了真心。顾盼看得出他不自在,也就没有不识趣的挽留他,而是朝他摆摆手,“回去照顾好母亲。”他有点烦躁,“知道了,不用你提醒,你管好你自己吧!”顾盼看着顾止行挺拔的背影,叹了叹气,转身一看,钟砚抱着孩子,已经把他哄睡着了。男人耐心一天比一天好,哄孩子的本领也与日俱增。钟砚正对着日光,余晖略刺眼,金色灿烂的光芒一半落在他的眉眼,一半匀称洒在他的肩颈。他高大清瘦,脸色平和。“你怎么从前厅回来了?外面结束了吗?”钟砚嗯了声,手掌轻轻拖着儿子的脑袋,将他放在准备好的摇篮里,“快结束了。”顾盼没怎么出去走动,懒洋洋窝在自己的屋子里,外边都是群她不认得的大老爷们,说不上话。“我们俏俏是不是特别讨人喜欢?”“是,像你。”这话一听就是在唬她,儿子这么好的性格像谁都不可能像她。不过既然钟砚夸她了,她也就心安理得收下。小朋友的满月宴轰轰烈烈的cao办完,轮到周岁时却没法子大办。庆元帝忽然重病,人心惶惶,就都差以为要改朝换代了,他的病情却又渐渐好转。京城气愤凝重,侯府也不敢cao办喜事。于是俏俏小朋友的周岁礼,只是简单的布置了下。一周岁的小朋友不仅会跟着叫些简单的词汇,还快要学会走路了。小朋友生的明亮漂亮,特别讨人欢喜。府里上下就没有不喜欢他的人。连博平郡主都愿意放下从前的恩怨情仇和身段,没少给他送礼物,常跑到顾盼的院子里,脸上写着“我不想抱他我只是来看看而已”这句话,动作倒是实诚,欢欢喜喜抱着孩子不愿意撒手。钟砚这一年里韬光养晦,低调了起来,骇人听闻的手段也没从他身上提起过。顾盼觉着平静的生活,有种扭曲的压抑感,她反而不能和从前那样张扬跋扈无所顾忌的活着,像被拘禁在钟砚画好的底线内。小舅舅三番五次说要带她出去走走解闷,都被钟砚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挡了下来,顾盼费尽唇舌和男人也说不通,于是在这年的花灯节,偷偷从后门溜走,跟着小舅舅跑了。城楼处热热闹闹的放着烟花,顾盼正要跟着人群上去观望时,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回过头正对着的就是钟砚那张冰冷的脸。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钟砚找到,垂着脑袋不想去看他的脸,正努力想着要用什么借口和他解释。忽然之间,她被钟砚一把推开,随着而来,她听见利刃穿透血rou的声音。事情发生的太快,顾盼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钟砚,我杀了你。”话才说完,一整队的金吾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将这个手持长剑满眼疯狂的男人给扣了下来。钟砚的腹部被人刺了一剑,皮开rou绽,血淋淋的伤口看着极为骇人,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被人刺了一剑也是无关紧要的事。顾盼却被吓得不轻,跑过去不敢碰他,平时都是假横,见到真刀实枪就不敢吱声,磕磕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出口。钟砚捂着伤口,扫了眼她,淡淡吐字,“我没事,回府。”他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一块,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像从彻骨冰冷的极寒之水中被捞出来。回到府中,钟砚不许旁人声张,随即让人将熟睡的儿子抱到偏房。钟砚脱了上衣,自行用纱布包扎止血,他坐在床边,脸色比平素白了点,神态如常他只是简单用纱布包扎止血,药都没怎么用,也没发出丁点声音。钟砚包扎好伤口,穿好衣裳,随后对顾盼招了招手,嗓子沙沙哑哑,听起来就和平时不太一样,“过来。”顾盼挪着小碎步走到他身边,望着他惨白虚弱的气色,心里酸涩,又想到刚才在城楼下他毫不犹豫将她推开的画面,眼泪啪嗒往下掉。被他推开的那一刻,顾盼觉得他是深爱着她的。“你疼不疼啊?阿砚你疼不疼?”钟砚看着她的眼泪,眼神波动起伏,他浅浅的笑开,“不疼,也不是很严重。”这种伤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这两年也听过许多人说要杀了他。他早已习惯,出乎意料的让顾盼如此心疼了。钟砚被她紧紧握着手,女人泪眼朦胧,哭的眼圈通红,她脆弱敏感,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男人伸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边问:“怎么又和你舅舅跑出去了?这两年我对你不好吗?”好是好。这种好让顾盼渐渐觉得被圈养,呼吸不上来,也说不明白。他的禁锢润物细无声,悄然来临,让顾盼觉得惧怕。“我舅舅没有坏心。”所以顾盼不明白他为何几次都替她挡了邀约,不止是她舅舅,还有南安郡主下的帖子,有一个被挡回去一个。“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钟砚叹息,“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了。”顾盼没吭声,显然她不是会什么话都听的人。钟砚受了伤,她内心自责,总自以为他是为她所挡的剑,于是加倍的对他好,这一个多月连逗儿子玩的闲心都没有了。每天盯着他的伤口看,有时候还会哭。等到钟砚的伤彻底愈合,她心里才没有之前难过。俏俏小朋友学会走路的那天,皇宫里又传出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庆元帝刚有了点起色,病情忽然又加重了些,连着两天没有上朝。大家心里默默的猜,庆元帝能不能熬过这年的冬天,会不会哪天醒来,太子就得登基了。顾盼听见这些消息时,庆元帝已经病了很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其实离庆元帝驾崩的日子还有两年。这两年里,朝廷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太子殿下代为处理。而钟砚起兵造反的日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