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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兴。顾盼摸摸他的脑袋,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太听话乖巧了些。顾盼陪儿子待了两个时辰,晚些时候钟砚亲自过来接孩子去前院,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练字写书。钟砚将孩子递给下人,自己则悄然无声走近她身侧,低眸一看,她面前的宣纸上写满了赵焕章的名字。第六十二章纸张上铺满了赵焕章的名字,她低垂眼眸,神态认真,一笔一划满是情意。钟砚忽然动手按着她的手腕,嗓子低哑,夹杂着他自己都不易察觉到的痛苦,“不要写了。”心闷闷的。顾盼甩开他的手,低着头继续往下写,抿紧了苍白的唇瓣,脸上仿佛就写着不想理他几个大字。她不肯听他的话,继续固执的写赵焕章的名字,落在纸上的每一笔都成了划在钟砚心口的尖刀。他脸上退去血色,脸白白的,精致眉眼紧紧锁了起来,他捏着她的手腕,“我让你不要写了。”低沉的嗓音,暗含着煞气,唇齿间吐露出的气息都冷冰冰的。钟砚沉沉的眸光从她的头顶压过,瞥见她头上的白玉狐狸发簪,忽然想起来这是赵焕章送给她的东西,被她当成个宝贝。刚把她从东宫带回来的那天,顾盼一个字都不肯和他说,紧抱着自己的腿缩在床上,不说话不吃饭。后来若不是她想要修复这支被摔成两截的发簪,钟砚觉得顾盼这辈子都不会和他说话。钟砚抬手,轻易将她头顶的发簪拿了下来,攥在手中慢慢端详了一番。顾盼脸色一变,“还给我。”她绷紧了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紧张。钟砚忽然间就笑了,他这几天过的都很不舒服,每天心脏都是疼的,密密麻麻的痛苦从他的心口蔓延到后脑。他有时候也会想把顾盼杀了吧,死人是不会惹他生气的,不会激怒他,不会一直在他面前提起赵焕章那个人。可是他舍不得。钟砚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嫉妒将他的心理彻底扭曲,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他已经死了,被我一剑刺穿了心窝,就死在你面前,你忘记了是吗?”钟砚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盯着她这双通红的眼睛,还不肯放过她,继续说:“那一剑,我用了十成的力道,锋芒极准,对着他的心脏没有任何偏差的刺了进去,剑刃穿透他的胸膛,鲜红的血浸透了我的剑,他死了,尸体这会儿都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顾盼瞪着眼睛,心口大恸,苍白的唇角不受控制的颤抖。钟砚摆着张云淡风轻的脸,过了片刻,高高扬起左手,将她视为珍宝的白玉发簪狠狠的砸到了地上,冰冷吐字:“他既然死了,那么有关他的东西也没必要留。”白玉发簪瞬间四分五裂。顾盼心脏散发着一种剧烈的疼痛,脑子也有种尖锐的刺痛,这种痛苦让她发不出声音,肚子也一阵阵的疼着,有一瞬间,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她跪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往下落。顾盼缓了好久才慢慢好了点,她一言不发,用手将地上这些被摔得细碎的白玉一点点捡起来。钟砚看着她的动作,一瞬间觉得他的心就和这根发簪一样,被摔的四分五裂。顾盼的肚子越来越疼,往下的坠的感觉也越发明显,她硬撑着不吭声,浑然不知身下的衣裙悄然染上了鲜血。钟砚眸色一变,迅速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神色紧张,紧紧绷着一张冷脸,对外大声道:“快叫大夫!”顾盼捂着肚子,软软靠着他的肩头,气血苍白虚弱,浑身也都没力气,巨大的疼痛席卷而来,整个人都快没有力气了,她嗫喏着嘴角,声音很小。“你说什么?”顾盼努力往上仰了仰身子,凑到他耳边说:“我好疼啊。”真的好疼啊。方才钟砚冷厉将她的白玉发簪摔碎的画面,渐渐地就和他亲手杀了赵焕章的画面重合到一起。就如同之前,他毫不犹豫毁了她对爱情的向往,毁掉了她对他一切美好的期待。好不容易在她缓缓走出来的时候,钟砚又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爱的人。霸占了她的自由,毁了她整个人生。从东宫回来之后,顾盼真的很久没有这么软绵绵的同钟砚说话,语气好像和她没有离开之前一样。“我真的好疼啊。”短短六个字,却如杀人的刀,从他的后脑劈开。钟砚不知道自己怎么也能痛成这样,只听见她说的这两句话就疼的快要直不起腰。顾盼靠着他的肩昏了过去,大夫匆匆赶来,开了药方子后,语气沉重道:“夫人身子骨弱,这一胎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要好生养着,否则这孩子恐怕不能安然出生。”钟砚守在她身边,目不转睛看着她的脸,嗓音低低的问:“孩子没事吗?”大夫不明白其中内情,“没什么大碍,日后多多注意便可,记得按时吃药。”钟砚嗯了声,命人将大夫送走。乌沉沉的目光渐渐转到顾盼凸起的肚子上,一想到在这里孕育着别的男人的孩子,钟砚起了一种想要杀人的欲望。顾盼有一句话没有说错,是他亲手将她送到别人怀里,今日的局面是由他造成的。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钟砚是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孩子,方才也想过若是这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就好了。顾盼和赵焕章唯一的联系也就断了。他伸出手指,修长冷白的指头轻轻抚过她的肚子,漂亮的眼睛一弯,吐字冰冷,“孽种。”顾盼似乎在做噩梦,不断冒着冷汗,双手不安的攥着被子,嘴里冒着些谁都听不懂的字眼。钟砚守了她大半夜,打水替她擦干净身子顺便换了套干净的衣裳,摇摇晃晃的火光照在女人白皙透亮的脸颊上,她的脸渐渐染上些许红晕,轻咬着下唇,汗珠顺着下颚颈线缓缓往下滑。他用帕子将她雪白脖颈上的汗珠擦的干干净净,动作轻柔为她整理好发丝,漆黑的眸光沉沉望着她,不曾移开。顾盼从噩梦中醒来,耳畔闪着很多不同的声音,有她的哭声,有钟砚冷酷无情下了杀令的声音,还有赵焕章临死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忽然间抓着钟砚的手腕,像看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我想起来了。”钟砚好像很高兴,她总算肯继续亲近他,也肯好好和他说一次话了。他嗯了嗯,放轻语气问:“想起什么了?”顾盼又哭又笑,抹了把眼泪,眼眶中的润意还没擦干,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