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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头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不断蔓延,她闷在被子里,想到钟砚死去之后的画面,又哭了一场。等眼泪停下之后,她忽然抬起脸,双眸红通通的,她问:“系统,你在吗?”铜雀宫里出了一株并蒂花的事,刘墉本想瞒着帝王,偷偷命人摘下的,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消息便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刘墉望着面无表情的帝王,有些后怕,他伺候了皇帝这么多年,算是了解他的喜好。这些年,皇帝孤身一人,最是不喜这些成双成对的玩意。更是从来没给旁人赐过一桩婚事。刘墉揣测圣意,弓着腰上前问:“不然奴才去将这花给摘了?倒不是多喜庆的寓意。”钟砚搁下手里头的笔,“去看看吧,这宫里头还是头一回出并蒂花。”刘墉冷汗直流,不觉得这是多好的事。皇帝独身,太子也至今未娶妻,开什么并蒂花?不是添堵吗?钟砚熟门熟路走到铜雀宫外,站定在宫门前望了好一会儿,随即抬起步子朝里走,浅淡的花香顺着风走的方向略过他的鼻尖。树枝下投落四岔的阴影,枝头绽开两朵并蒂花,紧挨在一块,开的正艳丽。钟砚盯着那株花儿看了又看,清清冷冷的眼神中泛着厌恶之意,他缓步走到树下,修长削瘦的手指碰上花枝,正准备摘下,耳畔好像送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听见有人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好像又是他听错了。钟砚的身躯僵住了,抬眸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道绰绰丽影撞入他的视线中。他眨了眨眼睛,无声间他的眼眶已经湿润。水光汇聚成一滴泪,里面倒映着少女的身姿。第九十五章少女身着一袭浅色衣裙,纤细的腰肢以云纹软带所束,盈盈一握,窈窕貌美,姣好的容貌让人移不开眼,日光之下,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她静静站在不远处,恬静而又美好。钟砚深吸了口气,提起僵硬的脚步,缓缓走到她跟前,削白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喉咙深处酸涩难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扯起一抹不算太好看的笑来,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细嗅着少女颈间的体香,搭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好像再也不打算放开。顾盼被他抱的有些透不过气,钟砚现在看着和从前也没什么两样,白白净净,清瘦高雅,淡淡的松针香气漫入她的鼻尖,她张嘴,想说的话还没机会说出来,脖颈凉凉的,男人无声的眼泪一颗颗坠在她的肌肤上,冰冷清澈。钟砚的五指深深陷入她腰肢上的软rou,声音低沉,“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顾盼愣了又愣,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钟砚抱入寝殿内。她呆呆坐在床上,望着钟砚,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微凉的指尖在他的眉眼游走,然后抬眸看了眼周遭的摆设,好像一切都和她刚离开时没什么不同。顾盼觉得自己也是疯了才会选择回来,回到这个世界中。她总是不断的梦见钟砚躺在这张床上,咳血而死的画面,男人这双漂亮的狐狸眼,黯淡无光,掀不起任何的波澜。她哭着醒来,又哭着睡过去。终于有一天,顾盼想清楚了,她对钟砚死了这件事,内心畏惧。她的内心深处依然记挂着初见时芝兰玉树的清隽少年郎,恩怨情仇悄无声息的释然,她放过自己。钟绍愿并不知道母亲已经回来的这件事,听宫人道父亲在铜雀宫待了一整天都没回,心里头隐约开始难受,只当父亲过于思念娘亲,便打算过去劝一劝。不曾想,自己刚出现在宫门前,便被刘墉拦了下来。刘墉当了多年的总管太监,惯是个会揣摩圣心察言观色的人,他觉着这个时候,主子自然不想被任何人打搅,哪怕是亲儿子也不愿意。这些年,刘墉几乎是看着这位绝情冷漠的皇帝在人后过的百般痛苦,隐忍偏执的爱,都给了消失很多年的皇后娘娘。在梦中喊的都是这位娘娘的名字。十四年,若是其他人,早就该疯了。“殿下,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您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钟绍愿外软冷刚,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年仅二十岁,威仪却不在他父亲之下,他冷下脸,“孤也不可以吗?”刘墉面露难色,“殿下还是不要为难奴才了。”钟绍愿冷眼相待,继而道:“公公进去禀告一番,若是父亲不肯见孤,孤自然就走了。”刘墉拦在门前,进退不得。两人你来我往说话的声音算不得小,顾盼和钟砚自然也都听见了,她被钟砚的眼神看的各种不自然,涨红了脸,翘着脚尖乱看了一会儿,“外面好像吵起来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钟砚抿唇不语,眼神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指腹轻揉过她的唇角,“到也不用管。”钟绍愿耐心不是很好,硬是越过刘墉,直接将殿门打开闯了进去。钟砚似乎不吃惊亲儿子能做出这种事,钟绍愿本就不是个乖巧的,平常都是装给别人看的而已。他缓缓直起身子,转头望着钟砚,眼神冷冷的没什么温度,一派冷淡之姿,问:“闹够了?”钟绍愿的目光定在他身后的少女脸上,惊诧、惊喜等多种复杂情绪在眼中交缠,他忽然间失了声似的说不出话,眼神呆呆的,难得露出几分傻样。床上坐着的人,好像是他的娘亲。顾盼却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以为自己最多也只离开了一年而已,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四年,儿子都二十岁了。所以她没有面前这个高瘦清俊的少年认出来,实属正常。她的脸还红扑扑的,稍显羞涩。漂亮的少年郎貌似看她看的呆了,直愣愣的眼神都不晓得要收回去,顾盼虽然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但好像也还没有漂亮到这种程度吧?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主动开腔,问:“你没事吧?”钟绍愿的眼圈慢慢的红了,方才闯进来时嚣张的气焰陡然间退的干干净净,这会儿看上去无措又可怜,红着眼的模样又很委屈,哽咽着嗓子,抬手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顾盼看见他哭了,茫然之余心里也不好受。她拽了拽钟砚的袖子,问:“他这是怎么了?他是谁啊?”钟砚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而后望着儿子,说:“多大的人了,还有脸哭。”钟绍愿也仅仅失态了片刻,旋即恢复如常,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的娘亲,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娘亲依然是个漂亮的少女。他被她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