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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之后抬到院里就开始乱砸乱骂,主要是骂你,更叫嚣着要买老鼠药毒死你,大概半院子的奴婢都听到了。”“你们死士最重要的忌讳不是有个人情感吗?你骂她老太婆好像犯规哦。”傅归晚笑悠悠的打趣声从轻盈层叠的纱幔内溢出。无情黑漆漆的眸子蹭亮了看她,傅归晚讨饶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早些歇息吧。”翌日的天际澄澈如洗,偶尔几朵白云飘掠而过,春风吹遍街头巷尾,吹绿了墙角的青青小草,吹得幽巷深处的老桃树迎春招展,朵朵桃花瓣随风飞扬。果真又是个艳阳天。永福郡主的车架招摇过市,排场声势浩大,一路浩浩荡荡前往翼国侯府,等她踏入侯府的门槛,看到的人家都把消息传遍了。虽然没有提前下帖子,翼国侯嫡长子还是得亲自在大门前相迎,涂绍昉玉冠束发,一身紫青长袍,端得是位贵胄佳公子,俊脸笑意融融:“得知郡主要来,家父家母已恭候多时,请郡主随小臣来。”傅归晚身着百花烟雾凤尾裙,如墨青丝绾成芙蓉髻,发间镶猫睛石携珠白玉簪光彩夺目。她淡淡的嗯了声,让这位前面开路。来到前院的客堂,翼国侯夫妇已在堂屋前等候,按理是不必,可永福郡主的架子大呀。当年涂绍玥刚嫁入皇家还是大皇子妃时,傅归晚去做客就因为女主人没出门相迎,她转身就向圣上告状,然后尚未被册立为储君的大皇子被圣上斥责了!寒暄、落座、奉茶。傅归晚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笑悠悠的看向眼前三人:“本郡主喝的祁红可是贡品,翼国侯府好像没有吧?”“是太子妃怕郡主来府中做客喝不惯涂家的茶水,特别向太子殿下讨了三两祁红赏下以备不时之需。”“祁红特绝群芳最,清誉高香不二门。”傅归晚放下茶盏,浅笑道:“太子妃有心了,我们就开门见山,侯夫人与我谈吗?”“我年长郡主一辈,就怕与郡主谈不到一处。您若不介意,可否让小儿陪您说说话?”翼国侯夫人身着秋香色织银流云裙,眉目如画,双目漆黑湛湛,妆容偏向素雅却掩不住她秀美如玉。“回京的路上我们相处的还不错。”让男子出面,涂家没女眷了吗?傅归晚腹诽,面上抿唇而笑:“夫人,我能否问问你的公子师从何人呀?我觉得他可与众不同呢,实在不像贵胄公子哥。”“郡主谬赞了,小儿自幼持重才显得为人踏实些,当不起郡主的夸赞。”“夫人谦虚。”她好像前几天才听到有人自述幼年调皮捣蛋爱捉弄人是个混世魔王,傅归晚又在心里嘀咕了声,站起来:“涂少爷,去何处谈,你带路吧。”涂绍昉颔首,引永福郡主出门。视线中的人影消失无踪,侯夫人才垂下眼睑低低一叹:“玥儿说永福郡主生得美貌绝伦我还不信,竟是真的,也不知道这姑娘会不会坐地起价?”翼国侯倒不担心:“吃一堑长一智,昉哥儿有本事自然拦得住;若是拦不住,就当是给儿子买个教训。”“侯爷这么大方何必要儿子出面,这教训给玥儿买岂不更好?”侯夫人有些憋气:“这姑娘生得这么颠倒众生,昉哥儿可正是年轻气盛年少轻狂的时候!”为何他有点无法理解他夫人的话?翼国侯疑惑:“夫人,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怕儿子着她的道!”侯夫人颇有点担忧:“昉哥儿回家来,我问路上的情况,他竟说一切都好,永福郡主为人不错更不曾欺负他,两个人一路相处的不错。”“这又能如何?”翼国侯对儿子很有信心:“他们是敌对双方,美色再有诱惑也淬了毒,触之即死,昉哥儿能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吗?”翼国侯夫人转念想想也对,是她杞人忧天了。在府里众目睽睽,他们男女有别,在书房谈话不合适,涂绍昉便引她去前院湖心亭中,奴婢们奉上茶水和瓜果点心便退到回廊之外。永福郡主的女官、女使们也在回廊外,既能看清湖心亭中情景又听不到亭中的说话声,不过奴婢们眼神自然不敢多瞟的。微风吹拂,抚过柳条儿飘荡的舞姿,吹得衣角、发丝微动,几缕破碎的阳光投下,沐浴着阳光、春风和飘来的花草芬芳,此地还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傅归晚将碎发挽到耳后,把木匣推过去:“点点吧。”涂绍昉刚斟好两杯茶,将其中一杯呈给她,再取过木匣,把整沓银票取出来清点一遍,没想到有29张,失笑道:“多9万两总不能是小臣点错,我可从没想过会多得笔意外之财,还请您收回吧。”“你怕?”傅归晚扬眉。“永福郡主的银票可不是能随便拿的,庭曦有些拿不起更不敢拿。”“那么你以为我为何找你唱戏,难道就为银两吗?”傅归晚摆手道:“其中1万两我另有用处,否则便全数给你了,倘若你也不想要便扔湖里去。”他还没富到把九万两打水漂的地步,涂绍昉把银票放入匣中再把木匣置于一角,犹豫道:“在真定府时我与郡主提起过你的名声,隐在背后欲要败坏永福郡主名声之人莫非是你祖父——傅副相?”傅归晚深深看他一眼,笑了:“世子爷可有颗七窍玲珑心。”“郡主过誉了,这不难猜,难的是几乎没人会想到你的祖父。”涂绍昉抽口气,忽而觉得他曾对她说她步步为营着实没有夸大。第043章许多年前永福郡主的名声就坏了,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孩子,竟被自己的祖父这般算计?!莫名的,涂绍昉在这一刻觉得傅归晚其实是个令人心疼的姑娘。“我原本也不敢猜,可半夜闹出的丑闻第二日一早居然能传扬的满城风雨,还是涉及圣眷深厚的永福郡主,只得深思下去。你哪怕已经没有名声,不代表你能愿意随意被泼脏水,要逼死祖父的小妾这种事会愿意揽在身上吗?然而传扬出来的人似乎全然不担心,一个早上就闹得满城皆知了。再者傅家得多没有规矩,当家人得多软弱无能才能连这点小事都压不住?可实则傅副相官威深重,最不能忍受旁人去挑衅他的威严。”涂绍昉总结:“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他在败坏你的名声或者他袖手旁观纵容府中对你有敌意之人对付你,归根结底便是他要害你。”“9岁前我住府里的日子零零散散加起来才十个月,这还包括我在襁褓中的半年;9岁后常住府里,没几个月名声就差起来,你当为何?”傅归晚自问自答道:“是他发现我越来越不听话甚至还要反抗他,他却奈何我不得,气得要寻计策来压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