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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吴译来了,等楼下了。”夏池动也不动,他打了个哈欠,连眼皮都懒得掀,“几点了。”“两点四十,快三点了。”“哦,那让他等着,”他的手趁着被单的遮掩,不安分的游移上来,“晚上七点的通告,这么早去干嘛。”卡着时间,还能再来一次。“早点去,免得人家说你大牌,”苏芩不肯,她闪躲了下。便看见夏池的脸臭了下来,于是她赶紧揉了揉他额前偏长的刘海,“乖,起床了啦。”这一回,夏池终于肯醒了。不得不说,苏芩的这一招总是很管用。夏池的脾气很大,起床气更甚。有的时候,谁惹了他了让他睡不好,他能半天都不说一句话。吴译有的时候左哄右哄也哄不好,唯有苏芩,才能降的住他。等到夏池终于醒了肯坐在桌边的时候,苏芩终于将炖好的糯米鸡端上桌了。搭配的是熬的浓稠的小米粥,还配了苏芩自己做的几样小菜。夏池拨弄了下筷子,挑了几口小菜吃了吃,好吃归好吃,但是感觉和外面做的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他不懂她为什么总是喜欢花费那么多时间,在这些小事情上面。“你做的?”“嗯,不好吃吗?”苏芩夹了一块尝了尝,咸淡刚好应该。“没,”夏池就着小米粥又喝了几口,“你天天就在家忙这些?”“怎么了?”苏芩抬起眉头,不解。“在家忙这些有什么意思,让保姆干不就好了。平时有空就多出去逛逛街,不行就去做做美容看看电影。”他不想让她在家忙前忙后的做这些活。“我不喜欢逛街,”苏芩解释,“也不喜欢家里有保姆。”她也不是富贵人家长出来的娇娇女,两个人都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人,明明自己有手有脚,干嘛总要叫保姆。可惜,面前的男人听见也当没听见,他自顾自的接着说:“还有我问你,沈沐泽那个破公司平时是不是很忙很累,我看你脸色都忙的发青了。”刚刚摸上去,腰又细了。“不是......”她只是这些日子有些失眠。可惜面前的人才不管,他早就看不惯她没事跑前跑后看人脸色,就为了几个经纪人的抽成。能赚到几个钱,还不够他给她买的一双鞋来的贵。“不行的话就别做了,家里又不差这几个钱。你要是愿意,我出钱给你开个咖啡厅花店,随便什么都比给沈沐泽干来的轻松。”夏池说的满不在乎,似乎在他看来,苏芩现在的这个经纪人工作,都不如让她乖乖呆在家里来的让他安心。“乖,去把工作辞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我希望每次跑完通告之后,第一个能看到的就是你。”苏芩低垂下眼。面前的男人,似乎永远都不懂,她被禁锢在这个房子里的感受。犹如被剥夺了翅膀,连呼吸都跟着时间一起变得缓慢。苏芩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争执,她避重就轻,将面前的碗筷递到他的面前,“快点吃吧,吴译还在楼下等着。”她知道,这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面前的男人也不会听进去的。“那就让他等着,”夏池脸上带着一抹孩子气,“过来。”夏池来了脾气,他非要她坐在他腿上才甘愿。不但如此,他还要推高她的睡衣,露出纤细的四肢和平坦的小腹,任他玩弄。苏芩受不了,她左右躲闪,却被他越困越紧。直到身上的睡衣最后成了碎片,他抵着她的腰泻出来,才总算放过她。却也在她的腰处留下了或青或紫的印记,甚至脖子里也被咬的粉红一片。欢爱过后,苏芩感到整个人身上都黏糊糊的,四肢酸涩的像是久未修调过的破弓,缺了润滑。面前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苏芩情绪不高,他用鼻尖蹭着她的侧颈,薄唇肆意的在她的肩胛流连不去,“乖,跟沈沐泽说,把工作辞了,我养的起。”苏芩是不会听他的。如今这份工作,算是唯一能证明,她和这个世界还算有联系的证据了。若是再放弃,那么她和他圈禁在家豢养的金丝雀又有什么区别。但是这一刻,想要反驳的苏芩,只觉得她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所有力气,甚至连争吵都觉得是耗费体力。为了这件事情,他们之间吵了太多次了,吵到最后的结果,便是不欢而散。她不想再为这些琐碎的事情,去伤害两个人的感情了。因此苏芩慢慢的捡起地上的破布,情绪冷静到自己都觉得可怕,“我不会做其他的,只会带模特。不做经纪人的话,那不然我重新回T台做个模特。”曾经的苏芩,也是站在聚光灯下的模特,也是抹杀了太多摄影师菲林的灵感缪斯。一颦一笑,一动一静,嬉笑怒骂,都是被镜头追逐的焦点。但是她为了他,都放弃了。听见苏芩的话,夏池面色立刻冷了下来,随后他扔了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来,冷冷的说了一句:“随便你。”说完便进了更衣间换衣服去了。卧室的门被摔得砰砰作响。苏芩捏着自己的眉心,只觉得这件年来,他的脾气是愈发的大了。有时候,甚至连陪伴了他十年的自己,都觉得无比难哄。若是有一天,她离开他了,那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去无条件的包容他啊。除去夏池的爸妈,不,不用除去,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她陪他一路走来的这十年,不会再有人比她更懂他了。只是每每涌起这个念头的时候,苏芩又在下一秒的否定自己。若是自己离开了,怕是他的身边,扑满了成山成海的小姑娘,光是网路上吵着闹着要给他生猴子的那些粉头,就数不胜数。她算什么呢,不过是个过气的不知名的小模特罢了。和这个全网的顶级流量,全娱乐圈的常青树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呢?如今的夏池,早已经不再是那个躲在地下酒吧里,背着一把吉他驻唱的少年了。大概唯一不变的,是偶尔在镜头下,浮光掠影闪烁过的,手臂内侧的纹身,和眼下的那颗泪痣。只是想到此,苏芩这颗沉沉暮霭般苍老的心里,涌出阵阵的甜蜜。那个在昏暗的酒吧里,穿着简单的黑T,破洞牛仔裤,刘海垂落在额前,左耳的耳钉闪耀,眼里写满了桀骜的少年。会心情不好的时候非要逼着她听完他新谱的曲子,还要让五音不全的她重新唱一遍才肯放过她。真是个不讲理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