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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调查了溃坝案8年,却没想到凶手就在自己身边。二姐入狱以后,爸爸已经断绝了跟她的关系。”陈泊宇也想到了这点:“江家二小姐是十二生肖之一,江家从前跟韩家有恩怨,你却说江家是无辜的。江先生,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考虑,我是不会信这话的。”江秋池道:“陈警官,你要知道:周丰菱当时住在名湖小区,不管韩韧跟我江家有多少矛盾,看在周家的面子上,我爸都不会整垮水库淹没小区,更甭提淹死周丰菱本人。”颜蕾觉得他似乎知道什么隐情,就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江秋池走出靶场,坐了下来,目光此时才流露出一些感伤来,“听完了这个故事,你们就会知道:我爸爸是绝不会戕害周丰菱的。”——这个故事开始于三十年前。80年代,非洲小国博茨瓦纳兴起了一股“钻石热”——那时候,钻石是国际市场上的畅销货,一枚好的钻石,就价值数百万英镑。而博茨瓦纳这个非洲小国由于环境得天独厚,国内发现了大量的钻石矿,一时间成为国际上的热门淘金点。由于整个非洲的经济状况很低迷,外国商人只需要很低廉的价格就可以承包下一座钻石矿,博茨瓦纳政府也乐得支持外国人来开采钻石,好从中收取关税。而80年代初期,日本金融危机,美国陷入次贷危机,许多曾经被美国日本所承包的钻石矿破产。老板没有资金维持下去。于是乎,中国的老板们出了手来收购钻石矿。一来二去,本地的几大豪门都去了博茨瓦纳凑热闹,瓜分了从前美国人、日本人承包的钻石矿。也有不少豪门因此崛起。比方说陆嘉然所在的陆家。听到这里,颜蕾吃了一惊:“你说的这个故事跟陆家有关系吗?”江秋池摇了摇头:“没关系。陆家的钻石矿基地在博茨瓦纳北部,而我说的这个故事,发生在博茨瓦纳的南部。”“南部跟北部有什么区别吗?”颜蕾请教道。江秋池告诉她:“博茨瓦纳国内的政治格局常年动荡,尤其是80年代那会儿,博茨瓦纳的南部跟北部出现了两个政权,长期互相敌对。到了86年1月,当时博茨瓦纳的一名少将发动了军事政变,接管了南部的政府,并且用武装暴力驱逐外国人。导致了南部的钻石矿生产基地发生了叛乱。”陈泊宇略一思忖,就想到了这回事:“听说,博茨瓦纳叛乱时,不少劳务外派的人员困在了那里。”“没错。当时我爸爸跟周丰菱也都在博茨瓦纳南部。”顿了顿,江秋池继续道:“他们当时共同承包了一个钻石矿,本想一起好好开发赚钱的,没想到出了这个大差错。当时叛乱一起,我爸爸的员工被打死,周伯伯的私人飞机被叛军给劫持了。后来,他们两个人都困在了钻石矿工厂里。他们就在那里成为了生死之交。”那是爸爸经常提到的一段岁月,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枪林弹雨中彼此搀扶,彼此鼓励,才活了下来。江秋池道:“最困难的时候,钻石矿的工人全部跑光了,他们断了粮,就一个人出去寻找水源,一个人出去捕鱼打猎,才勉强活了下来。我爸爸但凡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周伯伯饿着肚子。周伯伯后来在撤退的时候受了伤,是我爸爸背着他走了三十公里,才从叛军的包围圈中逃出来的。回国之后,他们就成为了彼此最真挚的朋友。”也是看在这份交情的份上,后来周丰菱安置钟家孤女的时候,才想到了江家。谁也没想到,钟家孤女会成为杀死周家的刽子手。听到这里,颜蕾也迷惑了:听起来……好像……这周丰菱跟江天璇的关系是真的不错。江秋池道:“韩家跟我家有矛盾是真的。但不管怎么说,我爸爸绝不会因为和韩家的龌龊,就去淹死周伯伯。我爸爸对周伯伯的感情,那是宁可自己死,也要让周伯伯活下去的生死交情。”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可这里有个逻辑漏洞,颜蕾问道:“那你父亲不想害周家,江家其他人有没有动过心思呢?”一个人又不能代表一整个家族。谁都知道韩家一完蛋,江家就会吃饱。在这样的利益驱动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江秋池不说话了,这点他当然难以保证。“……”陈泊宇也问道:“江月初是你二姐吧?她怎么就没有被你爸爸感化,还是想着去害了周家?”江秋池默了默,忽而道:“……二姐她的事跟我爸爸没关系。二姐是靠在我妈身边长大的,我爸平时也不怎么……待见她。”江秋池的mama?颜蕾回忆了一下资料,只记得江秋池的mama姓丁,丁家是当时仅次于韩家、江家的本地第三大房地产商。当然,由于姻亲的关系,丁家是站在江家这边的。谈话完毕,江秋池把该说的都说了。他不想让警方查到江家头上来,才想早点撇清嫌疑。不得不说,韩韵瑶之死,再度引发了本市豪门的种种涟漪。“江秋池是个聪明人。”离开靶场以后,陈泊宇就告诉她:“他知道与其被警方调查,不如自己主动坦白,好让江家从这件事中脱身干净。”“你信他的话吗?江家是无辜的?”颜蕾问道。“故事应该是真的,我也听我爸爸提起过:周丰菱死后,江天璇年年都去他的坟前祭奠。这份交情不是常人能比的。”“这么说:江天璇确实没有参与到名湖水库溃坝案?”颜蕾沉思。“江天璇没做过,但是不代表江家其他人没做过。”陈泊宇分析道。“可我记得:溃坝案发生的时候,江秋池才15岁,还不在名湖中学上学。他大姐当时已经嫁人生子,也不可能作案。除了他们姐弟之外,江家也没其他人了,难道江家里头还有谁想灭掉韩家上位的吗?”颜蕾不明白。陈泊宇默了默:“江家很大,保不准谁就起了歹毒的心思。蕾蕾,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好。”她也觉得现在证据不足,线索也是一知半解,不能轻易下结论。这时,陈泊宇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电话是林警官打来的,着急道:“老大,打扰你放假了。市区刚刚发生了一起抢劫案,歹徒持刀进了一所幼儿园,局长让我喊你回来……”“好,我马上回去。”挂了电话,陈泊宇回头很抱歉道:“蕾蕾,我……”“你快去吧!救人命要紧!”她早就习惯公务为先的概念了,做刑警的女儿就要有这个思想觉悟和心理准备。“我晚上回来陪你。”陈泊宇吻了吻她的额头,才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