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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徐文博保释儿子的“杀手锏”——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你还能说我儿子罪大恶极吗?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面对这一份份和解书,颜蕾有些无措,还是周楌帮她接了话茬:“高利贷的事情,经侦大队正在查,再过几天才会出结果。但你儿子逼着姑娘陪酒,聚众yin乱,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就凭这一点,徐文博,你就别想让你儿子出狱!”“这叫什么话?那些姑娘也是自愿陪酒!”徐文博再拿出了一份资料:这是陪酒姑娘们的和解书,连口供都翻了,还是他花钱搞定的,只不过多赔了一点。颜蕾翻了翻资料,头一份就是高晗女友施蕊的和解书——上面说,自己是自愿去夜店当小姐的,徐晓斌并没有逼她接客。“……”她还记得施蕊曾经说过:徐晓斌这个人渣害苦了她。可是到头来,高晗进了监狱,施蕊也终究选择了向现实低头,翻了她自己之前的口供。徐文博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你们都看到了吧,是这些姑娘本身就不检点,不怪我儿子,我儿子也是被她们给骗了!”啪!——颜蕾脾气上来了,直接把文件拍在了桌上。徐文博故意挑衅是不是?!她怒喝道:“这是和解书吗?!不,我看到的只是你拿钱诱惑这些受害人翻供!搁在古代,你儿子的行为叫逼良为娼!搁在现代,这也叫强迫卖yin,这就是知法犯法,不是你家拿几个臭钱能遮掩过去的,懂吗?!”“我不懂。”徐文博大言不惭,“我只知道:那些姑娘都不计较了。你们警察何必跟我过不去呢?再说了,我徐文博好歹也是身价百亿的富翁,我给本地贡献了那么多GDP,我还是本地商业协会的会长。你们警察跟我为难,能讨到什么好处吗?!”哼!他徐文博混了一辈子的生意场,三十多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岂能被这几个小年轻的吓倒?法律,他是不懂!他只知道:只要有了钱,那什么都有了!哪怕儿子犯了法,他也可以用钱买到48份受害者的和解书!“……”颜蕾TMD真想撸起袖子揍他丫的!这时候,还是周楌拦住了她,让她别跟这种不要脸的老油条计较。徐文博起身离开的时候,还冷笑道,“跟我玩手段?你们警察好自为之吧!”“无耻下流的老东西!”门一关,颜蕾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她心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怪不得徐晓斌敢在鼎大放高利贷逼良为娼,这徐家一家子都是恶贯满盈臭不要脸的混球。周楌劝说道:“蕾蕾,徐文博是一根老油条,从他过去的行为来看:这种人市侩的很,擅长钻法律的空子。他连高利贷的案子,都能往受害者身上推。我看,我们还是从徐家过去的涉黑事件上找线索,再定他的罪。”“好。”颜蕾平复了一下心情,她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是要用理智来面对案情。仔细想一想:这徐文博父子干着这逼良为娼的事情,看起来很老道,应该从前也干过类似的事情。不如查一查历年女性受侵犯的案子,看看有没有和徐家相关的线索。想到这里,颜蕾再次去了档案室,查了半天,就真的让她查到一件案子:五年前,徐文博经营的“皇冠大酒店”里发生了一桩跳楼案。死者是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名叫宁翠英。据说是得了抑郁症,想不开,所以才从十层楼上一跃而下。这件案子最后草草了解,据说是宁翠英的家里人拿了赔偿款,后来没有再追查下去。但如今看来:徐文博若是心里没鬼的话,为何要赔偿给宁家钱呢?颜蕾觉得:这个宁翠英之死说不定有猫腻。——隔日,正好是周末。滂沱的大雨笼罩了整个城市,路上的行人也匆匆来去,似乎有点清明欲断魂的味道。一大早,陈泊宇送她去找了宁翠英家。资料显示:这宁翠英死后,家里现在只有一个老父亲在,此人叫宁庆军,是个泥瓦匠,平时就在水库大坝上干干活。可是刚到了宁家,颜蕾表明了警方的身份,这个宁庆军忽然暴跳如雷,把他们两个都赶了出去,还唾骂道:“我没这个不要脸的女儿!别跟我谈这个人!”“狗日的王八蛋!”“你们给我出去!狗警察别进我家门!”“……”颜蕾一脸懵逼,她还什么都没问呢,宁庆军怎么就这么愤怒?陈泊宇倒是比较淡定,他见多识广,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蕾蕾,在有些老百姓的眼里,我们警察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因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陈泊宇解释道,“你看过微博上那些警察的热点视频没有?都是警民对抗的场面。老百姓只要喊一声警察打人了,就能引来几千人围观拍照。然后一个断章取义的视频,就会让许多人都以为:警察只有暴力手段。”颜蕾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其实有的时候,警民关系就跟医患关系一样紧张。她再看了一眼宁家,宁庆军不肯提及女儿跳楼的事,难道是不信任他们警方吗?还是说:他觉得警察不会抓徐文博呢?——与此同时。赶走了这帮子警察,宁庆军就回到了屋子里。乍一看,他家里空空荡荡的,但是灯一开,就照亮了四个中年男子的面孔。宁庆军仔细关好了门窗,才坐在了第五张凳子上。桌子上有酒有菜有rou,但是五个人相聚一桌,谁也没那个心思动筷子。今天是7月20日,离23号只剩下了三天时间。对于他们五个人来说,这就是最后的晚餐,最后的借酒消愁。“警察居然查到你家来了。”杨锫叹了口气,有些黯然道:“我刚才也看到了,这颜警官真是个好人。我看,警察这一次是真的想抓徐文博。”“杨老弟,难道你觉得警察真的会抓徐文博吗?!”宁庆军冷笑道,“警察到你家去,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谁不知道他徐文博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天不怕地不怕,害死个人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他的女儿宁翠英,五年前死在了徐文博的酒店里。徐文博花钱买通了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草草将女儿的遗体火化了事。从那之后,他的生活意义只剩下了复仇!宁庆军饮了一杯白酒,眼中都是血丝,一字一句道:“我女儿死得冤枉啊,我这个当爹的,既然不能替她讨回公道的话,那么,我就跟徐文博这个老混蛋同归于尽!”旁边的三个人都叹息一声。他们也是有亲人、家眷被徐文博所害,所以对徐家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