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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来,对白蔷蔷的愧疚顿时淹没了脑海中的一切。于是,他第一次违抗了蛇哥的指令,因为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痛苦,这种深深的自责。说到这里,江秋池淡淡道:“颜蕾,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的jiejie。因为她的存在,我也愿意保护你。”“我是不能理解你的这种感情。”颜蕾淡淡道:“一个你,一个蛇哥,你们嘴上说着爱白蔷蔷,实际上做的都是伤害白蔷蔷的事。这样的爱,白蔷蔷她愿意要吗?!她死的瞑目吗?!江秋池,既然你说她是你的光明,你怎么还随着蛇哥走入黑暗呢?!”江秋池明明有机会做个好人,可他还是选择了跟随蛇哥一起堕落!颜蕾道:“若我是白蔷蔷的话,纵然我能活下来,我也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两个!”“你不是她,你是她meimei。”江秋池道。即便她们姐妹两个的相貌如此相似,他仍然知道:颜蕾是不能代替白蔷蔷的。只有陆嘉然那种不走心的蠢货,才会试图找个人代替白蔷蔷。白蔷蔷,是他心中,谁也无法代替的美好。其实,那条蛇也这样看待。第88章测序南山爆炸案发生一个月后。“正义之花”——颜蕾依旧下落不明。虽然电视机上还在播放着寻人启事,但所有人都认为:爆炸那么猛烈,颜蕾多半是尸骨无存,所以才无法找到任何痕迹。市里想给她举行一场宏大的葬礼,得派人前去乡下请她的养父母过来。于是,陈泊宇请了一周的假:他实在不放心岳父岳母的身体,想亲口把这个消息告诉颜家人。颜家村在大山深处,道路很难找。陈泊宇先去了离村子最近的小镇上,同镇的镇长再陪同他一起去下辖的颜家村。大山很大,只有一条泥泞的小路通往颜家村。进山的时候,颜家村的村长亲自过来迎接他们,还说:“劳烦大驾,蓬荜生辉!”去往颜家的路上,陪同的人员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咚!”地一声——这块小石头顺着沟壑,一路滚进了溪水中。村长忽然停下了脚步,“等我一下。”说完,这位村长就卷起裤脚,直接跳入了沟壑,将踢下去的这块小石头捡了上来。村长说:颜家村地处大山深处,这里的河流灌溉系统不发达,因此非常缺水。而这一条涓涓小溪,关乎着村里几百亩田的秋收,因此不能有任何杂物阻塞。接着,村长告诉他们:“像我们这样的大山里,什么条件都欠缺,学校老师的学历也只有中专而已。村里能出一个像颜蕾这样的烈士,已经很了不起了!”这次颜蕾牺牲,全国都把她称作是英雄之花,连他这个村长都觉得脸上有光。好像了不起的不是颜蕾本人,而是他们这一方贫乏困顿的水土。陈泊宇没搭话。他只是看着泥泞的山路,想象着她小时候走路上学的场景。很快就到达了颜家村,颜蕾的养父母就住在村尾的一处老宅里。陈泊宇亲口把消息告诉了颜老爷子,老年痴呆的老太太也搬了个小板凳过来,仔细地听完了他的话,最后老太太痴痴地问道:“小陈,我家娃娃活得下来吗?”“……”陈泊宇忽然不想再待下去。颜老爷子跑出去抽了根烟,回来的时候,用山泉水洗了把脸,红着眼眶跟他商量起来,“蕾蕾毕竟是你陈家过门的媳妇了。葬礼的事情,你就全权cao办吧。对了……跟政府说一声,给她选一块好点的墓地。”陈泊宇波澜不惊道:“墓地已经选好了,她是烈士,以后会进烈士陵园。”“哦!”颜老爷子点了点头,心道这样也好,听说城里的娃娃们春游都会去陵园祭奠烈士。那这样的话,每年清明节,他也不必跋山涉水去城里给闺女烧纸钱。接着,陈泊宇提出要把他们二老接到城里去住,他会把二老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但颜老爷子挥了挥手,拒绝了他的邀请,“我们两老口去城里呆不惯,一到那地儿,我就会想起我这苦命的娃娃。再说了,我这家里的鸡鸭都要人照看。”陈泊宇知道:颜家在村里都不算富裕,家里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卖鸡卖鸭。老两口一年到头的收入只有3000元,只抵得上城里姑娘们买包包的零头。颜家二老再三推辞不想去城里,陈泊宇也就没再强求,这村里的每个人,都有落叶归根的习惯。他想蕾蕾也一样。回镇的路上,夕阳西下,他们一行人正好遇见了村上的孩子们放学。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们,笑的就如同山花般灿烂天真。村长拦下了其中一个男孩——他叫颜晨,是颜蕾的本家堂弟,今年只有9岁大。长的虎头虎脑的,黑漆漆的瞳仁里闪烁着光芒——他也是颜家本家唯一的男丁。村长对他道:“小晨,你堂姐死了,她是烈士,你以后要去城里给她扫墓,知道吗?”哪知道,颜晨小朋友把头一昂,非常神气活现道:“我不去!我妈说了:堂姐她是个贱货,在外面做有钱老板的情妇!还没结婚就有了小孩!我才不给那个贱货扫墓呢!”小孩子根本不记得堂姐的名字,他只知道:这位堂姐未婚先育,有个五岁的娃娃,她是村上茶余饭后的笑料。村上的人开口闭口都是叫她“贱货”、“小贱蹄子”和“情妇”。孩子年纪小,周围的人怎么说她,他也就毫不吝啬地说出来。村长顿时很尴尬,这村里头的人爱嚼舌根子。五年前,颜蕾未婚先育有了个娃娃,从那之后,村民们就没给颜家多少好脸色看。村长还得强行道:“嗨,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她是烈士,村上的人肯定不会这样说她了,她这个叫回头是岸……”陈泊宇则一刻都不想多呆下去。后来,他告别了村长,离开了颜家村,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回到了城里,陈家亲戚们也开始蠢蠢欲动。陈泊宇常年和父亲住在一块,他家和亲戚们往来甚少,只有一位姨娘和他家走得比较近,这还是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陈泊宇也不知这位姨娘跟父亲说了什么话,总之这天晚上,姨娘忽然叫他去吃个饭,地点在古渡口附近的大酒店,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找他商量。到了地方,陈泊宇坐下来,对面是滨江大道一条街,车来人往的样子,很是热闹。相比之下,江面和大坝上都是冷冷清清的一片。只有偶尔零星的光点照耀着江面。而每一点灯光照进眼中,都蕴出强烈的刺痛感,刺的他心底一片发麻。灯光这么少,这预示着:人们甚至都不再抱希望。毕竟一个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