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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了8斤,自家吃了三个月,现在满打满算还剩下9斤油。目送妻子进了厨房,宋启海看向老爷子,“爹,你还不睡吗?”老爷子用肥皂搓了搓手,洗去手上的油腥,摸出旱烟袋划亮火柴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我在琢磨旁边的房子盖起来,写谁的名字。”这倒是奇了,“一开始不是说好了,就记在玄静名下吗?”现在怎么又犹疑了起来?“那你觉得玄静可靠吗?”老爷子想想那人出门,留小福宝一个六岁的孩子在山上,心里就不得劲。要不是顾及着福宝的忌讳,他都想让儿子现在就送儿媳上山,去陪小家伙。宋启海……“咦!往日你不是挺赞成由玄静照顾小福宝吗?还说什么有熟人陪着,有利于福宝适应山下的生活。”老爷子用胳膊肘撞了撞儿子,神情紧张道:“什么情况?她在山上虐待咱福宝了?”宋启海为老爹的脑洞翻了个白眼,“没有的事。”“那你咋也变卦了?”宋启海犹豫了下,将山谷里的所见所闻小声地跟老爷子讲了一遍,末了又道:“那里土地肥沃,没有冬季,种小麦不行,旱稻、红薯、土豆、大豆、玉米一年四季的种,别说养活两个人了,就是二十个都没有问题。”老爷子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缭绕间,他故作轻松地问老儿子:“你是怪玄静没照顾好福宝呢,还是眼馋那土地了?”“嗤~”宋启海笑他爹小看人,“我是那心胸狭义的吗?玄静一不是咱福宝她妈,二又没有血源关系;咱福宝能长这么好,我感激她还来不及呢,怨人家什么?有什么资格怨人家?要说眼馋那个被慈心庵守护了几百年的小山谷,就更不至于,比着咱福宝指点的那块滩涂……”“哦?”老爷子的瞌睡一下子全没了,他拉着凳子往儿子身边坐了坐,撞了撞他的肩,“说啊!什么滩涂?”自知失言,宋启海兀自懊恼呢,老爷子还不嫌事大的追问,一气之下,他抱着盆屁股一扭,背对着老爷子又忙活了起来。老爷子愣了下,反应过来老儿子做了什么,差点没乐出声来,“啧!”咋摸了下嘴,掩去喉间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背,好声好气地哄道:“行!咱福宝最大,不想说就不说吧。”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宋启海手里的动作一顿,抱着盆又扭坐了回来,“福宝是说了这么个地方,面积各方面不比慈心庵的山谷差。不过,我心里有点乱……”原来如此,摩挲着手里的烟杆,老爷子很快回过神来,“这跟隔壁的房子,日后记在谁名下没关系吧!”“爹!你怕是忘了,玄静今年才三十出头。”若不是见了山谷和茅草屋内的布置,宋启海也差点忽略了这点,“……看着搭得歪歪扭扭不起眼的茅草屋,不但挂了书画,摆了古籍……爹,你还记得刚回来那年,山上传来消息,说福宝身上起疹子穿不得粗布衣,我们让大嫂想办法找的那匹素棉吗?”柔软轻薄如云如纱。“挂在茅草屋里当隔纱帐子用了……你别急,我说这些不是数落她占用福宝的东西,而是在向你说明一个事实,表面上看她清冷孤高而又矫情,可你再看她与宋长明的来往互动……”“咋啦!他俩有问题?”这信息量,老爷子有点懵。宋启海更懵,他说什么了吗?“你想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玄静频繁地出山,往村里、县里的走,与她山上特意营造出来的生活,看上去很茅盾,其实很好理解。山上的那一面不过是她心性压抑之下的自我标榜,而山下的世俗生活才是她内心的向往。”“若没有还俗这事,留在山上她会是一个好僧尼;可一旦下山入了这尘世,爹!你信不信,只要有一两个人来给她提亲说媒,嫁人会是她最终的选择。”“你是怕,到时候她会带着房子一起出嫁。”“……除了房了,还有——山谷!”老爷子……沉默半晌,拿起旱烟袋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咱家福宝不能沾那山谷!”活了大半辈子,黄土都埋到脚脖了,依他对人性的了解,那山谷于福宝来说就是个不□□。“为了继续独占那山谷,玄静只要不傻,福宝必会被她牢牢地握在手里。”宋启海沉声道。老爷子如何不明白,玄静手里有了福宝,就算有一日山谷里的秘密泄漏了出去,村人顾忌着福宝身上的福运,也不敢明刀明枪地跟她抢夺。可这么一来,福宝也跟她拴死在一起了。“咋就有个山谷呢!”与福宝相比,老爷子可不觉得这是啥好事。“明天我先去县里,砖瓦什么的该准备的早点准备好,至于那片地契,我想记在福宝的名下。”宋启明想了想,对着老爷子认真道:“既然滩涂的事你知道了,那后天,我们俩去看看……”老爷子心中一震:“你是想……”“嗯。”宋启明点点头,“玄静若是嫁人,福宝我想争取过来,用滩涂向村人换取福宝——落户咱家。”“不行!”老爷子断然拒绝道,“那样会把福宝陷入另一层危险麻烦中。是,按你说的是可以达成,可你有想过没,有关滩涂的事一旦传出去,公社、县里……甚至……”“我就说是我进山发现的。”“呵!”老爷子没想到儿子还有这么天真的一面,“那请问下宋启海同志,为什么你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在福宝还俗的前后发现了,谁信?村里就是个10岁的孩子都不会信!”“那怎么办?等玄静还俗后带着福宝嫁人?万一她嫁的是一个死了老婆带着孩子的鳏夫,再或者嫁人后她生了孩子……在继子女或亲生的面前,咱家福宝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光是想想,日后小福宝一副地里黄的小白菜模样,宋启海握着鹌鹑的手,一个使劲把头给扭了,“不像在庵里,到时候你我连插手都名不正言不顺,怎么护她?”“你别急,让我想想……”☆、第10章玄静、林赫父子俩说着玄静的同时,岂不知在离此20里的县招待所的顶层,对方也正同一名男子在谈论桃源村、慈心庵。雨后的夜空,清新而又广袤,淡淡的月光下,玄静,不!她现在已经褪去僧衣,戴上宽边礼帽,改名为陈微,下午从派出所拿到户口本的那刻,玄静这个称号于她已是过去式。月光下,陈微拎起裙摆,舒展着腰肢一圈一圈地旋转了起来,带了微喘的笑声欢快地响在男子耳边。男子深吸一口烟,就着烟头那瞬间燃起的亮光,辨认了下腕上的表针,已经11点了。不耐地将烟摁灭在栏杆上,他走近陈微旋转的轨道,伸手揽住对方的腰肢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