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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多年来的愧疚,月晞宗也不愿扰了他的兴致。方禹知趣地忙将斟好的茶,双手端起,递给月晞宗,“月爷爷,您请。”月晞宗伸手接过,轻啜了一口,随之一脸的古怪。因为雪咸,有关傅慧的消息,月晞宗一早便事无巨细地找月浩、花旬打听了个清楚,所以书房里,不但备了蜂蜜、花茶,厨下还陆陆继继地端来了刚出炉的小点心。方禹沏的这壶茶,说是花茶,又可称为八宝茶,以茶叶打底,放了冰糖、玫瑰、枸杞、红枣、核桃仁、桂圆rou等物,喝起来香甜可口,还有清火、益神和活血的效用,然而月晞宗一个大男人却是喝不惯的。“要不,我给您重沏一壶,”方禹瞅了眼茶几下的隔层,“这里有带灵气的野茶,亦有普洱、碧螺春。”“不用了。”月晞宗摆了摆手,招呼傅慧道,“果果,吃点心,都是你喜欢的,有玫瑰核桃糕,椰汁红豆糕、酸奶蜂蜜冰淇淋、芝士蛋糕,来都尝尝。”点心有十几种之多,个个做得小巧精致,一块三两口的量,这么以来依照傅慧的胃口,每样都能尝上一个。傅慧拿起块玫瑰核桃糕咬了口,玫瑰花香不是太浓,绒绒糯糯中带着股清甜,为了中和玫瑰的浓香和核桃的油腻,里面加了茶粉,吃起来很是爽口。一块糕点吃完,傅慧端起方禹放在手边的茶,喝了两口,“大舅,您刚才说,我的生母是……嫣儿?”雪咸一直慈爱的看着她,闻言点了点头,“当年我和你二舅先后出事,雪姬为了权利囚禁了你母亲,并将她身边的护卫斩杀,对外宣称她带着护卫外出寻找我们,被流民冲散下落不明。”“雪姬不确定我和你二舅是生是死,一时不敢对你母亲痛下杀手,便将她囚在了地牢。雪姬是家中庶女,很多族中辛秘都不知道,这也就给了你母亲一个修炼的机会。”“那地牢之下原是个灵石矿,你外公在察觉到外面灵气越来越稀薄,隐有断绝之前,便于那灵石矿上设下阵法,将其封死,并在其上建起了地牢。”“你母亲当年年仅十五岁,生活在我和你二舅的翼羽之下,天真烂漫,爱玩爱闹不爱修炼,一朝父兄尽去,又惨遭庶姐背叛,悲愤之下便按照我留下的阵法图解,悄悄地破了阵,取了灵石偷偷地修炼了起来。”“与之同时,雪姬大权在握,野心越发的膨胀,行事间无所顾忌,竟敢手染鲜血,以吸食血魂、吞食灵植灵物来修炼。”“彼时花国刚解放,一切秩序正待修正、维护,于是她和雪家仅剩的几名护卫,还有她组织的那帮散修,便成了当局要杀的那只儆猴的鸡。”“在花旬带领着花组成员和特战人员围堵剿灭他们时,你母亲趁机收买了哑仆,逃了出来。”“然而不幸的是,消息很快走漏,雪姬带着残部追来,你母亲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得转回地牢,强行突破。”“你母亲根基不牢,再加上几年来困于心魔,强冲之下,耗尽地下灵脉勉强跨进金丹,却只有筑基后期的修为。”“这么一来,连一个靠吸食血魂的雪姬都对不付不了,又何况她还带了爪牙。”“你母亲利用阵法残篇,拖了他们一时,逃了出来,一路掩藏到了宏安县,遇到了正在执行任务的傅栩,不知怎么地就双双被人算计,阴差阳错的有了你。”“生下你不过两天,雪姬便带着人追来了,为了掩盖你身上的气息,慌乱之下,你母亲将你丢进了车站旁边的垃圾桶。”雪咸说得很详细,一切仿佛亲眼所见,可要是傅慧没记错的话,彼时他已经身损,只余残魂寄住在月爷爷身上。傅慧:“这些,您都是怎么知道的?”“你二舅告诉我的。”“我二舅,”傅慧诧异道,“他还活着?”这话一出口,傅慧便觉不妥,忙开口解释道,“我没有咒他的意思,而是……您知道我是巫姬,对血脉亲缘有感应。”“我明白,”雪咸轻声安慰道,“果果,你不用解释,大舅理解你话里的意思。”“其实说来,你二舅与我的情况也差不多。”☆、第302章“你二舅当年被苗仁和唐六联手掳走,苗仁主张拿你二舅做实验,看能不能用他一身血rou制成破灵丹,唐六寿元不多,不愿冒险,二人争执之下大打出手,两败俱伤。”“唐六缚在你二舅身上的捆仙绳,因为失了主人的灵力加持从而脱落,连日来的折磨让你二舅心中恨毒了两人,稍加恢复,便将两人砍杀了。”“杀了两人,一下子得罪了苗唐两家,你二舅怕给族里带来灾难,不敢回家。”“我雪族虽然败落,你二舅作为家里唯二的少爷,还真没有吃过苦,躲藏期间,”雪咸好笑道,“竟将自己饿得晕倒,被人当作乞丐丢进棚户区。”“那时恰逢战乱,有汉/jian,自然也有爱国人士,他被义诊的杜家少爷杜仲文救回了家。”杜仲文!傅慧与方禹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异,杜仲文啊,“木中”组织的创始人,老首长、老爷子和傅子羡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亦是教养萧铭长大的祖父。两人没说话,只听雪咸继续道:“杜仲文是个医痴,而你外公怕传承断绝,让我和你二舅各自选了几项技能,我先了阵法和符咒,你二舅选了炼器,按你外公的意思,炼器、炼丹有很多相通之处,你二舅既然选了炼器,那便连炼丹一起学了吧。”忆起二弟被父亲逼着学习炼丹时的各种作怪表情,雪咸面露微笑,眼里带了抹深深的怀念。“你二舅住在杜家期间,杜仲文不知从哪得了份丹方残卷,学得如痴如醉,整个杜府时不时就能听到丹炉爆炸的声音。”“身上的伤养好,你二舅提出告辞,他不愿欠人人情,便提点了杜仲文几句,杜仲文如获至宝,不舍得放你二舅离去。”“不知是杜仲文的诚心打动了他,还是他无处可去,反正是留下了。”“二人同吃同住,杜仲文一腔赤诚,心有大义,你二舅自幼便与我一起背负起了族中兴衰,经历族人被一一残害的伤痛,对人情冷暖深有体会,早已于外面竖起了坚硬的壳。”“他看着杜仲文行医救人,看着杜仲文研发新药奔赴城效前线,为战士送去医药吃用,在战火烟屑里帮他们包扎伤口……最后,被流弹击中心口……”“杜仲文死了,你二舅坐在他坟前,一坐便是半月,他时常想,若他不隐瞒修为,不怕暴露连累族人,是不是就能在流弹袭来的那一刻,将他救下。”“他恨自己懦弱,恨自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