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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濛笑吟吟道:“殿下该收拾一下了,天快晚了。”说完许濛看向那一缕斜阳,陈昱将她捉过来抱在怀中,亲了亲她的发顶,道:“真的不要帮你擦洗?”许濛脸红,嗔他:“不要。”陈昱将许濛放在榻上,替她盖好了被子,掩住了她的锁骨,见她眼睛亮晶晶的,便忍不住点点她的鼻头,道:“躺一下,等着我。”许濛点头,目送陈昱离开,她原本毫无着落的那颗心忽然就满了,她不由露出了一下笑,她甜甜地想:他说,我。——————陈昱穿戴整齐后,高景上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殿下,今夜的晚宴有些不太妥当,请殿下小心。”陈昱道:“可查出来了什么。”高景摇头,“豹苑不是宫中,行事颇有些束手束脚,只是气氛有些诡谲。”陈昱抬手道:“无妨,孤心中有数。”说完陈昱带着高景等人离去,将出门的时候陈昱对高景道:“高景,你要稳住。”高景身形一顿,不由恍然,细细琢磨太子像是在同他交代些什么。他们从太子居所出去,便往太子妃那里去,今夜是家宴,诸王的正妃也都要出席,太子妃早就已经穿戴整齐等着太子,夫妻二人见面寒暄了几句便去赴宴。晚宴虽然算是家宴,但是男宾和女宾都是分开的,太子把太子妃送去之后便带着高景往男宾所在的殿中去,伴随着“太子殿下到”的声音,陈昱缓缓入殿。傍晚纵情,陈昱是到的最晚的一个,他入殿后,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陈昱不在意,他朝魏帝行礼后坐在了蒲席上,且不论他的兄弟们,便是连宗室中的子弟们也鲜少有人凑上来,陈昱独酌,颇有些寂寞。殿中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太子何尝这样失意过,从前来豹苑他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宗室中的人也都争先要在他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可现在不过是这么几年的光景,他在陛下面前居然这样不得脸了。魏帝见了陈昱这样子有些生气,他这借酒浇愁的模样是做给谁看呢,现在朝中就有人在议论,说太子本无错处,魏帝为了个人的喜好便薄待太子,本就于江山无益。魏帝道:“太子前日猎虎,十分英勇,赐酒三杯。”说着梁琥便把酒盏端了下来,陈昱把玩酒盏,笑道:“儿臣学艺不精没能为父皇猎得虎皮,可是那虎头也是不错的,故而当时便献给了父皇。”说完陈昱仰头将这三杯酒喝下,道:“多谢父皇赐酒。”魏帝主动赐酒倒是缓和了现场的气氛,陈昱坐下,心中冷笑,若非是为了他那所谓宽容慈和的好名声,他何必主动赐酒呢,当日猎虎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谁人不知呢?粉饰太平罢了。眼见着他的兄弟们都继续冷眼旁观,可一些宗室子弟都围了上来,他端起了那太子的雍容风度,同这帮人来往了一番。一旁陈晟倒拉着陈显喝酒,他喝得开心,见陈昱那边的情况,不由有些嫉妒,道:“哼,也得父皇先赐酒他们才敢围上去,真是无胆鼠辈。”陈显道:“二弟不好这样说,都是宗室里的兄弟。”陈晟怎么会被陈显这样管教,顿时冷笑道:“就这些人怎么配同我称兄道弟?阿兄酒喝多了吧。”陈显默默然也不敢说话,心想他家王妃说得果然不错,二弟喜怒不定向来骄矜傲慢,倒是不如太子殿下好相处。陈晟哼了一声,将一杯酒喝了下去,心想也就是那几位藩王的儿子能够得上算是他的兄弟,有权势还有地位,这里的宗室不过是没能力就蕃或者是不得上位君王欢心的吧。一场家宴看起来倒是热闹的,可是各种的暗流涌动又有几人知晓呢,陈昊无故卷入猎虎之事,生怕自己夹在魏帝和太子中间做了炮灰,对那扇阴风点鬼火的陈晟恨到了心里去,不过现在只能低调做人,就怕有人提起前几天出去围猎的事,所以便坐在角落出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陈昇的双眼暗沉沉地看了上座的魏帝,不由捏紧了自己手中的酒盏,他前日便接到了秦昭仪病危的消息,可是现在人在豹苑,他又没有办法提出自己先回去,心中又是焦灼又是痛苦,可是还是要装模作样的在这里饮酒作乐,心中苦闷不由便多喝了几杯。陈晟年纪毕竟不是很大,几杯酒水下肚便有些昏,再看这殿中一副靡靡之相,便更加烦闷,留下了随侍自己的小宫人,自去醒酒了。——————陈昱醉酒,高景忙扶着他往宫室要找个地方醒酒,二人来到东边的暖阁中,高景服侍陈昱睡在了内室,道:“殿下,门外有宫人守着,奴婢去拿碗醒酒汤来。”陈昱脸上布满红晕,挥了挥手,道:“去吧。”高景走后陈昱闭上眼睛养神,过了一会儿忽听有人推门进来,慢慢走到了他身边,那是淡淡的皂角味,正是低位的宫人们常用的,只听有个怯怯的女音道:“殿下,殿下?”陈昱没说话,似乎是睡熟了。“殿下睡熟了。”那宫女道。接着只听又一个人推门进来,低声道:“真的睡熟了?”“真的。”后进来的宫女看着榻上的男子,她手上抱着一个襁褓,脸上带着不正常的兴奋,她道:“阿乐,今日便是我们报仇的时候了。”那叫阿乐的女子点点头,看向了榻上的陈昱,掷地有声道:“阿岑jiejie,从此阿乐便不能在女郎身边了。”阿岑点点头,将那襁褓递给了阿乐,阿乐目送阿岑离开,接着轻手轻脚将襁褓放在了陈昱身边,此时陈昱翻了个身,阿乐见陈昱醉得不轻,她咬牙道:“今日,便是为了我王氏四十五口的性命。”说完,她一头撞在了柱子上,那力道之大,脑浆迸裂,红白相间。可就在她要咽气的时候,忽见榻上的陈昱起身,神色清明,静静地望着她。他,他没醉,阿乐想要呼喊出声,可是终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只听门口碗碟碎裂之声响起,高景呆呆地站在门口,陈昱道:“站着做什么?”“殿,殿下。”高景恍惚道。陈昱不看他也不看死在了一旁的阿乐,他掀开了襁褓,只见里面一个小小的婴儿,脸色发青,他笑了,又将掩着他的被子稍微拉下来了一些,那婴儿脖子上赫然几道指印。高景跌跌撞撞上来,伸出手摸了摸婴儿的脉搏,他抬头,似哭非哭道:“没,没了。”陈昱抬头,只见今夜月色尤好,他道:“原是这样的用处,孤这个阿弟实在可怜。”高景大惊,这是六殿下陈晏。还没等高景说出话来,陈昱道:“走,你立刻走,孤说的事情皆托于你了。”高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