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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像是没抓住。“想那庆山书院,自前朝绵延百年,培养多少名宿大儒,却不想一朝毁于战乱,后来重建又毁于大火,现在江南不过断壁残垣罢了,我祖父自有三分痴意,在家中收藏了庆山书院的一片瓦,宝贝极了,不让我摸的,说是他日阿熠入学,把这片瓦给他摸了,沾点书香气。”许濛说话说得俏皮,平心而论,她倒不希望是高娙娥做下这些事,她其实一直对高娙娥观感不同,不过若真是高娙娥做得,她也绝不会放过她。高娙娥笑道:“我祖父何尝不是,我记得小时候最会背的诗可不是什么大家诗作,是那庆山书院中学生的唱和之作,只因祖父抱我在膝头,日日都要吟诵这些诗怀念旧友。”高娙娥话音转低,她道:“后来大些了才知道,诗作的作者大部分都死在了朝局动荡天灾人祸之中,祖父时时伤怀。”二人闲话两句,高娙娥道:“光顾着说话,倒是忘记了同你一并看看我得来的这幅画。”说着高娙娥拿出卷轴,交给身旁的宫婢,那宫婢小心翼翼捧了卷轴下来,递给许濛。一旁满娘把卷轴拿过,缓缓打开,只见画上是一条茫茫大河,河上一轮红日,半悬空中,沙洲上遍植芦苇,在夕阳中,苇叶泛着金色。再一看那印章,写作什么一苇道人,不僧不佛的别号,不伦不类,真是奇怪。非是名家之作,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含义,真是奇怪,巴巴的叫她来赏这样的画,是什么意思呢?许濛没表现出来,只是点头道:“景致倒是有几分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高娙娥道:“乃是黄河落日之景,许meimei是魏地之人,怎么可能没见过黄河呢?”许濛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倒是我一时之间也没想起来。”二人接下里又是随意闲谈了几句,其实她们除了聊一聊庆山书院的事情,没什么可说的,说到最后干巴巴的,许濛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高娙娥将她送出了门,直目送她的背影离去。身旁宫婢道:“娙娥这画……”“送过去吧。”宫婢迟疑,“若是让那人知道了,可怎生是好?”高娙娥笑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左右我并未说什么并未做什么,她也不能拿我怎样。”二人进了含光殿,高娙娥坐在榻上,很是疲惫,宫婢道:“娙娥可要看书,陛下着人送来了许多孤本,都是您平日喜欢的。”高娙娥一叹,“哪有什么心思读书啊,别人只当我默默无闻韬光养晦,现在得了陛下青眼,可是都不好好想想,我这个时候跳出来做什么,论名分比不上那卢氏,论手段不及孟氏,现在倒好,都把我当成是渔翁了。”宫婢试探道:“若是听那人所言,争上一争,未必不可啊。”高娙娥目光如利箭一般射了过来,宫婢立刻底下了头,高娙娥道:“争,便是要争也不该是这个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罢了,怎么争。”高娙娥素来不曾这样疾言厉色,她忽然颓然挥手道:“你下去吧,我累了。”宫婢讷讷不敢言,躬身退下,这时房中一个三十上下的女子才走了出来,道:“可需要让人盯着她?”高娙娥道:“罢了,左右不过又是一个被被她玩弄掌心的人罢了,被这所谓的权势名利蒙住了双眼。”“您觉得,那许容华能看明白那张画么?”那女子迟疑道。高娙娥惨笑,“不过是赌命罢了,谁知道呢?”“祖父的交代我们都记着,可是祖父忘了我们也都要命的,若是按着祖父的交代去做,我高氏灭族便是,可是阿炜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懂。”高娙娥落泪,道:“当年祖父那样尽心救她帮她,我高氏受的秦氏恩义已经还清了,现在她反倒要来威胁我们,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宫中埋头做人,不敢稍微露出一点风头,为的是我高氏也是阿炜。可是现在,她连条活路都不给我们了,哼,她帮着那蜀王,能有什么好下场。”那女子握住了高娙娥的手,道:“可怜我的女郎,要受那等毒妇的胁迫。”高娙娥咬牙,“不行,便是拼上这条命,我也要保住阿炜,她以为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可她忘了算计人心,人最狠,最硬的那颗心。”许濛回到撷香殿,茶饭不思,对着那画卷看了半天,满娘也坐了过来,道:“高娙娥好奇怪啊。”“满娘果然厉害,一语道破。”许濛笑道。满娘道:“你又嘲笑我,嘲笑我很有意思么?”许濛道:“她真的很奇怪啊,表面上这件事情的确她是得利之人,现在大殿下上面已经没了皇后和孟婕妤的压制,他已经渐渐入了陛下的眼,平心而论,她这招搅乱局势倒是妙极。”满娘冷道:“杀得是你姑娘啊。”接着陈姝也看了过来。许濛一滞,忙摆手道:“阿姝,阿娘不是这个意思啊,阿娘就是口误,口误。”陈姝摆手,道:“阿娘,你接着说啊。”“可是我观高娙娥并无半分兴奋神色,还莫名其妙请我去品画,品得并非名家名作,还是这样一幅画,接着又送过来,真是奇怪。我以为这画中应当有玄机,可是我看了这么久,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许濛摇头,打了个哈欠。满娘道:“你看了这么久也没有头绪,不如早点去睡觉是真的。”说着就拉着许濛张罗起了洗漱。一旁的陈姝笑了笑,她看了看正在案几旁练字的陈熠,她拿起了案上的那幅画,细细看着。陈熠道:“怎么,阿妹也感兴趣?”陈姝道:“我也感兴趣是谁这么厉害,这么大胆子要杀我啊,怎么,阿兄不感兴趣么?”陈熠摇头,道:“这人终归要被你找出来,要死,将死之人罢了,谈何兴趣?”陈姝道:“无聊。”等满娘收拾好了进来,陈熠卷了手上的书挑帘走了,满娘凑过来,道:“嘿嘿,看出来了没有。”陈姝看满娘脸上都是求知欲,她道:“你不是常说,好奇害死猫么?我也送你一句至理名言。”“什么?”“好奇死得快。”“哎呀,阿姝,我真的很好奇嘛。”陈姝失笑,道:“你起来,熄了房中的灯。”满娘看她,不明所以,陈姝道:“好奇还不快去。”满娘将信将疑熄了房中的灯,又凑了过来,只见画上,那河水中一条沉船,似乎是用着什么特殊的颜料绘制,在黑夜中微微闪着绿光。“这个颜料是荧光的呀。”满娘道,“难怪开着灯看不到呢,一条沉船,为什么呀?什么意思?我以为要写行字呢,凶手就是谁谁谁。”满娘这厢还纳闷,陈姝看了看那条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