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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是不一样的。他会握着她的手,与她说,“阿萝,我是有多幸运才能娶到你。”他会揽着她的肩膀,和她说,“阿萝,我会好好对你的。”甚至就在他拿着圣旨去赐死她的父母时的前一日,他还蹲在她的面前,抚着她的脸,和她说,“阿萝,以后我会好好陪着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说着对她好,说着不会让任何伤害她。可偏偏,他却是那个伤她最深的人心下有难以言喻的复杂。她跟陆承策青梅竹马长大,又在最好的年纪嫁给他,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陆承策会是那个检举她父王谋逆,亲自监杀她父母的人。可眼见为实。她纵然不愿意相信又能如何?何况当日那个男人的言语还在耳边环绕“永安王与朝廷官员密谋在前,私制龙袍在后,证据确凿”好一个证据确凿!他既然说证据确凿,那她就去查清所有的真相,洗清她家人的冤屈。她的父王母妃从来不曾涉入党政,就连她那个天资聪颖、人人夸赞的哥哥也怕皇伯父和太子哥哥忌讳,所以连入朝为官都没有。可即便是这样这群人还在肆意诬赖着她的父王母妃,把一盆盆的脏水往他们身上泼,甚至还逼死了他们。心里的情绪像是绷不住似的,萧知整个身子都紧绷的不行,可听到身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她这颗被仇恨充斥着的心竟像是被一只宽厚的大掌轻轻抚平了似的。她转头朝身边的男人看去,屋子里太昏暗了,她只能隐约瞧见他一个轮廓。没了平日里的清冷阴沉,此时的他平静又令人心安。萧知看着看着,倒是也平静了下来,没事,她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她会找回她的哥哥,一点点查清真相,洗清一切的脏水,还她父王母妃一个清白的真相。心绪渐渐安静,困意也就袭上心头了,她今天忙了一日,实在是太累了,眼皮子一撘一撘的,终于还是沉沉睡了过去。等她睡着后。身侧一直闭着眼睛的陆重渊却睁开了眼睛。他那双漆黑如墨的凤目中清清亮亮的,哪有一丝困意?一看就是一直没睡着的样子。陆重渊的六识本就不比常人,这会即便是在这样昏暗的场景下,他也能把身边人看个通透。她睡着的时候不似平日显于人前的那般欢快,眉是皱着的,红唇也往下压着,小巧玲珑的鼻子轻轻抽着。不知道是在做噩梦,还是本身心里就有着不少愁苦,使她整个人看起来竟是要比平时还要显得可怜。陆重渊见她睡得很沉,倒也不怕吵醒她,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按在她的眉宇之间,一下又一下,力道轻柔的替人抚平着折起的眉。起初萧知还有些不自在,轻轻嘟囔了一声。可到后头大概也习惯了,不仅那紧皱的眉心放松了,就连一直紧绷着的身子骨也逐渐放松下来。陆重渊没有立刻收回手,他侧着身子,从她的眉心一直往下,最后停留在唇角处,把那微微往下瘪压的唇角给人重新扬了起来,这才打算收回可手还没有收回,就被萧知抓住了。牢牢地抓在手心。陆重渊的身形一顿,但也没有太过担心。他不怕萧知在这个时候醒来,她若是醒着,别说这样握着他的手了,恐怕连睁眼都不敢。倒是可以收回。但却有些舍不得,她的手心这么温暖,好像可以抚平他一切不好的情绪任由她这样握着。而另一只手也跟着伸出,覆在她的脸上,带着极为轻柔的力道,一寸寸抚过她的肌肤。他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又是替他cao持着过年,又是给他夹菜说笑,还送他礼物给他祝福。陆重渊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这个日子,他不会忘记在烟花最为绚烂的那一刹那,有个人蹲在他的身前,仰着头,和她说“岁岁平安”。他看了一眼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十指紧扣。极为亲密的姿势。冷清的眉眼在此刻绽放出几丝笑意,那是从来没有人看到过的艳色,他就这样抚摸着她一寸又一寸的肌肤,缓慢又低哑的说道,“你既然握住了我的手,那这辈子都不能再松开。”是她捧着光明来到他的身前,试图唤醒他走出那个黑暗的回忆。如今他一脚已经如她所愿跨出。再也无法回头。他可以为她走出这漆黑的世界,但前提,是她在的他的身边。如若——陆重渊眼中的柔和在此时转为晦暗,像是两汪黑洞似的,就连覆在她细嫩肌肤上的手也多用了些力,等听到身边的小女人轻轻嘤咛一声,这才回过神。他重新轻柔的替她抚着细腻的肌肤,见她重新变得安静,眼中的柔和也重新回归了。不会有那一天的。他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翌日。萧知醒来的时候,天色又已经大亮了。她看了眼身边,陆重渊已经起来了,不用在醒来面对他,萧知还是很开心的。外头已经有丫鬟候着了。不过不同于以前,今日一道进来的还有赵嬷嬷。她手里握着一只木盒,看到她坐在床边就笑着先福身行了一礼,“夫人。”“嬷嬷怎么来了?”萧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老奴”赵嬷嬷张口想说些什么,可目光在注视到床上的两床锦被时,先是一愣,继而又是激动的喜上眉梢,夫人和五爷经了之前的事,如今果然是越来越好了,现在都已经同床共枕了。这假以时日——她的小公子,小小姐还会远吗?可她到底是历了事的,虽然心里激动,但也不至于太过显露。所以在激动了那么一瞬之后,她就很巧妙的掩饰了下去,然后同人说道:“夫人嫁过来也有一段日子了,老奴今儿个是把五房的账册来交给夫人的。”这也是她昨儿个做的决定。原本她握着这些东西,一来是担心五爷不喜欢夫人,二来也是怕夫人没经过事弄不明白。可如今第一个是不用再说了,至于这第二个昨儿个夫人那一番安排,件件桩桩都没有一丝差错,既如此,她自然也不会舍不得放这些权力,总归以后陪着五爷走到最后的是夫人。何况这内宅里的人,握着权力和没握权力相差太大了。萧知听到这话倒是一楞,她这会正握着帕子擦着脸,听到这话便移开了手中的帕子,那双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几下,她是先看了一眼赵嬷嬷,然后又看了眼她手中的盒子,而后才问道:“五爷知道吗?”“知道的,还是五爷跟老奴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