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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发表什么言论。他的身子往后靠去,十足的慵懒模样,一点都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修长的手倒是稍稍抬起了些许。身后庆俞会意,立刻上前从崔相手中接过那盅酒,递给陆重渊。陆重渊接过酒也没说话,抿了一口酒后就放在一旁了。而后。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今日不过是随便看看,崔相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至于——”陆重渊说到这,目光朝崔省和陆承策看了一眼,落在陆承策身上的时候多停留了一会,余后才继续冷声道:“我向来不喜欢别人跟着我。”他这样嚣张的态度,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只怕都要下不来台了,可崔相却仿佛没有察觉似的,笑眯眯得看着他,语气温和得说道:“这样也好,那我就不叨扰你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遣人过来传话。”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路过崔省和陆承策的时候,他还是嘱咐了崔省一声,让他多注意着些,别让人闹了陆重渊的清净,以及多让小厮看着些,别短缺什么。这一派做法和吩咐,可谓是十分善解人意了。等说完又朝陆承策温声说道:“无咎,润之毕竟是你的五叔,你们一家人好说话些,今日就麻烦你多顾着些了。”陆承策先前在想事,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等到崔相走后,身旁崔省见他皱着眉,便低声问道:“无咎,怎么了?”“没事。”陆承策语气平平地答道。不过他虽然是这样说,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朝不远处的陆重渊看了一眼,刚才五叔看过来的那一眼好似包含着什么,只是转瞬即逝,尚且还未捕捉到,他就已经收回了。崔省要年长陆承策几岁。但他们兴趣相投,倒也算是好友。如今见陆承策拧眉不语,心中知晓他肯定有事,不过他不是喜欢刨根究底的人,眼见陆承策不肯说也就不再问了。只是有一桩事——想到先前父亲同他说得那番话。陛下有意为无咎和阿妤赐婚,这赐婚的旨意恐怕不用多久就要下了。自从永安王夫妇死后,永安王世子又不知所踪,阿妤的婚事也就这么耽搁了下来,原本按照阿妤的条件,本该什么人家都能配的,可偏偏因为跟永安王世子曾有一段许亲的事,让那些好人家都有些退却了。毕竟永安王府犯得是谋逆之罪。即使阿妤什么都没做,可她曾是永安王世子未婚妻的事是不可改变的。那些世家名门担心日后家中宗妇被旁人议论,纵然再喜欢阿妤也不可能让家中子弟同阿妤订婚,至于其他人家,大多是为了攀崔家的高枝,别说阿妤不喜欢,他们也舍不得阿妤日后受苦。如今阿妤的年纪越发大了。他们能选择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因此陛下能够赐婚,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虽然赐婚的旨意还未下,可他们两家其实私下都有些知晓了,他也知道这桩婚事,不仅父亲满意,就连阿妤也是喜欢的。可问题是——无咎的心思。身为好友,他自然清楚无咎对他那位发妻的爱意,也清楚无咎对阿妤不沾一点男女之情。有心想说些什么。可看着无咎冷清的面貌,又想到早些时候阿妤同他说得那些话,倒是又不好说了。心下叹了口气,面上倒是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只是拍了拍陆承策的肩膀,道:“你五叔那边应该不需要我们。”“我们去喝一杯吧。”“你我许久没见,也有段日子没有好生喝酒聊天了。”陆承策闻言倒是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便跟着崔省的步子往前走了。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朝身后的陆重渊看了一眼,眼见他那位五叔十分闲适地坐在榕树下。眉头还是忍不住轻轻拧起了一些。***而此时的内院。经过一阵子相处,那些原本看不起又或是处于观望心态的贵妇人,此时对萧知的态度也已经变得十分友好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刚才萧知还没来的时候,她们只当萧知是个不通文墨的粗陋妇人,又或是那种上不了台面,说句话就会缩个肩膀,低个头,一副穷酸样的人。她们这样的人,平日里相处来往的都是有身份有脸面的。陡然间来了这么一号没个背景没个权势,听说还是自幼养在庵里的,自然是有些厌恶加嫌弃的。可没想到。和她们想象的完全不同。这个被她们以为上不了台面的穷酸女人一点都不穷酸,衣着得体,打扮精致,更重要的是她不是那种一点文墨都没有的粗鄙妇人,无论她们说什么话,聊什么题,她都能说上几句。话不多。但说得都在点上。比如茶道、插花,又或是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哪里的笔最适合用来写字,什么地方产的砚又最容易出墨,什么时候,哪种茶是最好的,什么香料最适合什么时间使用。她都能用只字片语说出其中的门道。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声音好听,说起话来的时候犹如细腻的流水一般,让人不自觉地就想静下心来好好听她说话。崔妤和其余一众贵女回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刚才还对萧知爱答不理的一群人,此时竟然都不由自主地围在萧知身旁,即便有坐得远的,那目光也是落在萧知身上的,而萧知纵然被这么多人包围着,也没有表露出退却或者怯弱的心思。她看起来是十分自然的。如鱼得水一般。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嗓音很细,声音很柔,既能倾听旁人的言语,也能给出相应的回答。有不少人都被这样的萧知给惊到了。甚至还有不少人,悄声说道:“这个陆五夫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堪啊。”“是啊,她看起来,好”有人看着这样的萧知,忍不住想夸赞她一番,但话到嘴边,竟发现没有一个合适的词可以形容她,磨了半天,也只能说出两个字,“特别。”可这两个字,却让许多人都在心中认同起来。特别。是很特别。明明那个坐在中间的女人,无论是样貌还是打扮都不算出色,甚至那张脸长得还有些太过素净了些,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张本来应该放在人群中不会引起任何涟漪的脸。此时竟让人有些没法忽视。她笑着的样子,说话的样子,侧耳倾听的样子,都被人不由自主地记在心里。然后产生一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