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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说这样的话了,可显然,这两人都无需他的报答。陆重渊是不屑。至于宋诗——她揪着车帘,只是摇头,“我不,不要你的报答。”她帮顾辞从来不是因为想要从他身上获取什么东西,她只要他平安。可这样的话却不好宣之于口。宋诗只能抿着唇望着顾辞,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低头从脖子上解下一串平安符,平安符已经有些老旧了,她的指尖略带不舍的碾过一角,最终递给他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犹豫,“这个给你。”“这”顾辞愣愣看着眼前的平安符,未曾接过。宋诗的手还悬在半空,闻言忙道:“这,这只是一道普通的平安符,我不知道你要离开,也没来得及去山上给你求一道。”说完,唯恐他不肯收,她又跟了一句。“你,你带着吧。”身后张青已经开始低声催促,“顾世子,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可就真得来不及了。顾辞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宋诗,见她一副不肯收下就不收手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他从她的手上接过平安符,察觉到上头的余热时,指尖一顿,最终还是把那道平安符握于手心之中。“多谢你了,宋姑娘。”“我”他张口还想再说。宋诗却善解人意的开了口,“顾大哥,你快走吧。”“那你?”大概是因为顾辞接受了她的东西,宋诗这会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自然了很多,闻言,她轻轻笑了下,“我不耽误你,等你走了,我便离开。”顾辞见此也就未再说什么,朝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往自己的马车走去,等走到马车边上,他的脚步一顿,似是想转身,最终却还是握着那道平安符上了马车。马车和那群护卫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之间。可宋诗却还是没有收回目光。她握着车帘,仰着脖子,追随着马车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听不见,这才坐了回去,身前是车夫恭敬的声音,“小姐,回城吗?”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有些疲惫,也有些怅然若失,“回去吧。”车帘落下。车夫应声。没一会功夫,马车便掉头往来时的路走去。“哒哒”的马蹄声隔着车帘传到里头,宋诗的手不自觉地探向自己的脖子,其实刚才,她骗了顾辞,那并不是普通的平安符。而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幼时。她身体孱弱,母亲特地去寺里求了这一道平安符,为保她平安康顺。母亲死后。她便日日带在身上,至今已有十余年。而如今,她把平安符赠予顾辞,连带着她的那一份希望,一道赠予他。她希望。他从此能够平安顺遂而此时,另一辆马车。顾辞靠坐在马车上,他看着手里的那串平安符,原本是想藏于怀中。可指尖看到那边的口子时,一顿,打开平安符看了一眼,里头藏着一张纸。上书所愿,以及求平安符的时间。所愿寻常。可时间却不寻常。太初八年,十二月,那是十多年前了,若是他不曾记错,那个时候,宋诗应该只有四岁才是。四岁的她又怎么可能去求平安符?这恐怕顾辞脸色微变,他想起刚才宋诗同他说得话,“这,这是一道普通的平安符。”抿了抿唇,他突然握着手中的平安符,提声,“停车!”“吁——”马车停下,张青在外询问,“顾世子,怎么了?”顾辞没有开口。他一手握着平安符,一手握着车帘,朝外头看去,目之所及的蜿蜒小道上只有葱郁树木和漫天黄沙,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他薄唇微抿,向来温润的面容,头一回带了几抹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未过多久。他收回视线,落下车帘,声音又恢复成平安的冷淡,“无事,走吧。”“是。”马车重新往前驶去。而他看着手中的平安符,最终还是选择小心翼翼又郑重其事地系在了脖子上。***而此时的护国寺。既然出了城,就这样回去,难免惹人生疑。所以萧知和陆重渊也没有立刻回城,而是真的去了护国寺。护国寺是京中最大的寺庙,能与之相比的也只有皇家寺庙,他这些年收的香火钱越多,装砌的也是越来越好了,就连上山的道路也是做得又宽敞又平坦。马车停在寺院前。许是因为今日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所以寺庙里的人并不多。萧知和陆重渊下了马车,便由引客僧领着去了休息用的禅房,两人这一路也没说什么话,陆重渊是在生闷气,而萧知是因为顾辞离开,那股子情绪还没恢复过来。等到了禅房。僧人上了茶点,萧知闻见那股子熟悉的檀香味总算是回过些神。饮了一口茶。她看着陆重渊突然开口,“五爷,我想去上柱香。”既然来了。她便去给原身点盏长明灯吧,以保她亡魂得以安息。陆重渊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手中的茶盏,冷淡的“嗯”了一声,若放在平常,萧知准能立刻就察觉出来陆重渊的不同寻常,可她今日的确是太过疲累了,又是哥哥的事,又是自己生辰的事引起的无限愁绪。所以听到陆重渊应声后,她也没再多说,领着如意便出门了。等她离开后。本来就沉着一张脸的陆重渊,脸色更是变得十分难看,就连屋子里的温度也仿佛降了十多度,庆俞很少见他这样,如今也不免战战兢兢地,好一会才勉强出声,“五爷,要,要不属下推着您一道去?”“去做什么?”陆重渊语气淡淡地开了口,他修长的手紧握着茶盏,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过了好久才又说道:“走吧。”萧知转出禅房之后,未去大殿。而是吩咐如意去供了一笔数量颇为丰富的香油钱,又让小僧挑了个好地方,点了三盏长明灯,等一应事务做完,她突然出声,问道:“我的牌位放在哪里?”上回如意说过,她的牌位供奉在护国寺中。如意未曾想到她会突然提及这个,一怔之后才反应过来,“就在前边。”说完。她顿了顿,“您,要去吗?”“嗯。”萧知望着不远处的那些禅房,声音很淡,既然来了,总得去看看啊——作者有话要说:五爷:生气,她怎么还不哄我?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怪那个不知道从哪死出来的顾辞,庆俞这个小蠢蛋竟然还想让我去哄她?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