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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她给了我好大一笔钱,让我同郡主说了那么一番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绿芙微微发颤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开始,我是不肯的。世子爷先前刚发了话,何况郡主那会即将临盆,倘若知道这样的消息,肯定会动胎气。”“可后来——”绿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半响之后才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几个兄弟出了事,急需用钱,我我也是没了法子。我,我没有想到郡主真的会出事,我以为顶多就是动个胎气。”“我没想到郡主会大出血”“更没想到郡主会,会没了孩子,还没保住性命。”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脸色也越来越白,说完全部的话,她再也忍不住了,一边磕着头,一边哭着向陆承策求饶道:“我,我知道错了,世子爷,您饶恕我吧,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任凭她怎么磕头,怎么求饶,陆承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端坐椅子上,脸黑如墨,神情却显得格外平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出声,“就为了一点银子。”“啊?”绿芙一怔,她呆呆抬头,看着陆承策通红到充血的眼眶,不等她张口,便又听到男人重复道:“就为了一点银子?”他嗓音嘶哑得厉害,仿佛冬日里风干的老树枝在地上划出摩擦的声音一般。干涩。又悲伤。“竟然就是为了一点银子”他想笑,却又有些想哭。当初他自以为做足了一切安排,却没想到有人竟然因为这样的原因,打乱了他的所有机会,如果那个时候,没有人和阿萝说这件事,如果她安安稳稳生下了孩子。如果他日思夜想了许多个如果,却被现实狠狠击碎,他以为这一切是天命不可违,没想到竟然是有人在背后撺嗦。“世子爷”绿芙看着这样的陆承策很害怕,她不自觉想往后躲。可陆承策却已经不再看她了,他沉着嗓音,脸上的表情比任何时候还要来得冷漠,无情,他就这样垂眸看着她,道:“把她拖出去,交由刑部处理。”绿芙一怔,半响反应过来,忙道:“不,您不能这样做!我已经是自由身,您不能这样做!”刑部那是什么地方?她要是进去,还有命出来吗?但谁会理会她的话?陆承策这厢刚发了话,便由一群人上前押着她往外走了,甚至怕她吵到里头的几位主子,还捂住她的嘴巴,不许她发声。直到脚步声越行越远,陆承策转头看向崔妤,那双凌厉剑眉下漆黑的眼珠,直直望着她,仿佛地狱归来的修罗。——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第131章“为什么?”陆承策开口,他的声音比外头的寒风还要来得凛冽,看着眼前的崔妤,神情冰冷,哑声重复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说”“阿萝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陆承策虽然有个“玉面阎罗”的外号,但大家以往也只是觉得他冷冰冰的,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就跟天山上常年不化的雪一样可现在,明明脸还是那张脸,表情也还是那副表情,但就是让人由衷的觉得恐怖。别说离他最近的崔妤了,便是端坐在罗汉床上的陆老夫人看着陆承策这幅模样也表情讷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崔妤看着这样的陆承策,讷讷张口,“我”可她吞吐半天,却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全,不仅是因为无话可说、无话可辩,更是因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承策,就跟从地狱里探出头的修罗。令人心生恐怖,坐立不安。双手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崔妤抿着因为害怕到极致而略显干涩的唇,好半响,她看着人,小心翼翼地开口,“无咎,我”她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屋子里静悄悄的,唯有外头寒风拍打树枝,传来一阵阵细微的声响。陆承策看着她,良久,他收回视线,声音很平:“那就是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很好。”他起身。旁人见他起来,也纷纷跟着起来,崔妤更是直接拉住他的袖子,紧张道:“无咎,你,你要去哪里?”陆承策转头,没有看她,只是低头看着被她紧紧抓住的胳膊,轻轻一抽,他就把手抽了回来,而后负于身后,薄唇微启,吐出两字,“进宫。”崔妤先前被人带得一晃。这会身子还没站稳,一听这话,脸色霎时就变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承策,“你”王氏等人听到这番话也跟着皱了眉,陆老夫人更是停下捻珠的动作,皱了眉,直接开口,“无咎,这事到底是咱们家里的事,关起门来做什么都可以,何必”话还没说完。李氏就不高兴的开了口,“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宝安那可是和天家同一个姓,就算永安王府出事,陛下也还保留着她的尊荣,她出事,便不仅仅是咱们家里的事了。”“你这样拦着,若是日后让陛下知晓,反倒该说咱们家的不是了。”她前几日病了好一阵子,但心下郁结难消,总觉得陆崇越的死和崔妤主仆脱不了干系,如今见崔妤落马,自然是快慰不已,进宫好啊,最好闹得全城都知道。让这个崔家女也尝尝被众人非议的滋味!陆老夫人平日里威严惯了,这会被最不喜欢的李氏驳了话,脸色便有些难看。她自然也不是真的心疼崔妤,只是不想让长兴侯府本来就不怎么好听的变得更为难听,何况顾珍早就死了,为了她,坏了名声,不值得。可今日必然是不能如她所愿了。别说陆承策不会同意。萧知更加不会,她看着陆老夫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觉得四嫂倒是说得没错。”轻轻一句话,却掷地有声,让还未张口的陆老夫人,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见她住嘴。萧知也未再看她,目光转向伫立在原地,沉脸不语的陆承策,发问:“世子打算如何?”陆承策听到她的声响才回头,隔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他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萧知,东边窗外的日光透过菱形格子打进窗内,恰好打在她的身上。有那么一刹那。他看着萧知的身影,有些失神。就如那日在宫中见到时,他脸上的怔忡一般。此时——他看着萧知,心中又泛起了一些莫名的情绪,就仿佛处于逆光处那个穿着牡丹裙的女人,不是萧知,而是心下的念头还未疏通,陆承策便察觉到了一抹凌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