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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了一下马便赶到了前头。趁柳长鸢不在,李菁菁才问:“她这是怎么了?今日倒没有趾高气昂的说话,安分不少。”方才柳长鸢特地派人去邀李菁菁出来玩,其他几个姑娘也是她喊来的,倒一点都不像柳长鸢的性子。周沅若有所思的瞧了前头一眼,还没回李菁菁的话,就听见前面马蹄声缭乱,伴随着尖叫,常年一下混乱起来。不等周沅反应,一匹马忽然四下乱冲,黑压压的从周沅眼前压了过来。只见马鞍上的柳长鸢慌张的脸色苍白,死死抓住缰绳,可她怎么拉都停不下来,那马儿就像发疯了似的。眼看她往周沅这儿撞来,周沅若是躲开了,后头就是滑坡,这么摔去柳长鸢就是摔不死也得没半条命。若是柳长鸢因她躲开出了事儿…周沅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抿着唇心下暗暗骂了柳长鸢两句,用力拽着缰绳正面迎上柳长鸢。郑凛在后头大惊失色:“夫人!”这么一喊,方才所有四处躲着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直愣愣看着这一幕。周沅的白马与柳长鸢的棕马相撞,马蹄惊起,两个人毫无意义的摔下马。这还不是最叫人提心吊胆的,而是二人摔下马后,两匹马前蹄落下,眼看险些就要踏在周沅身上,郑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翻身下马就要冲过去。周沅摔的左半边身子僵住,疼的不能动弹,眼前的马蹄高高抬起,眼见就要落下来,忽然一把箭穿过那匹发了疯的马,一声悲鸣,马儿背对着周沅直直倒了下去,扑起了满地沉沙。她被沉沙迷了眼,只听到四下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有郑凛的声音,以及柳长鸢哭着喊着救命,最后彻底昏了过去。待再醒来时,四处幽暗,只有飘动的门帘还透出点光亮。屋里点着驱蚊的香,接着微光能瞧见从香炉中冒出的缕缕青烟。她哼了哼声,左边手臂整个是麻的,缠着一圈纱布。外头似是有人在说话,仔细听是秋婵和夏荷的声音,忽然门帘一晃,两个丫鬟弯腰走了进来。周沅正侧着身子,维持着要起身的姿势僵了一下,秋婵和夏荷忙迎上来扶着,在她腰下塞了个软垫。夏荷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还带着受惊后的哭腔:“姑娘!您胆子可真是大,要将奴婢吓死啊!”秋婵倒了水过来,喂着周沅喝了两口,亦是抹了抹泛红的眼眶。方才看着段将军抱着衣裳沾血的姑娘跑来,秋婵魂都快吓散了,这会儿也顾不得斥责夏荷在主子面前哭。周沅觉得手臂上刺刺的疼,她忍了会儿才问:“顾微凉呢?”“顾大人在皇上那儿,段公子和大公子都去了,说是鸢姑娘的马叫人动了手脚,正查着呢。”秋婵如是说,她稍稍一顿,想到方才大人从段将军怀里将姑娘抱过去的时候,整张脸阴沉的吓人,惯来温和的眸子仿佛染上黑墨似的。姑娘昏迷时包扎伤口都是大人亲自来的,秋婵在一旁伺候着,姑娘每喊一声疼,顾大人脸色就暗一寸,连前来的太医都被吓的不轻。秋婵抬头,微不可查的叹了声气,姑娘定是不记得了,她蠕了蠕嘴,避重就轻的说:“大人方才也叫姑娘吓的不轻。”周沅皱了下眉,愧疚的抿了抿唇,又问:“柳长鸢呢?”说起这个夏荷便不高兴了:“她就是摔了一跤,受了点惊吓,方才还哭哭啼啼的,分明是姑娘为了救她才受了伤,伤的可比她重多了!”“行了,吵的姑娘头疼。”秋婵忙打断她。正此时,顾微凉从皇上的营帐姗姗归来,他脚步略急的往帐子里走,忽然脚步在门帘外一顿,听到里头姑娘很是虚弱的声音:“是段衍救了我?”“是,奴婢听李姑娘说,段将军及时射死了马儿,简直是万幸。”顾微凉掀了帘子进去,两个丫鬟顿时不敢吱声,互相望了一眼,秋婵低着头哄道:“奴婢门先下去,姑娘若有什么要伺候的,喊一声便可。”她二人低着头,都不敢瞧顾微凉一眼,方才那情形还历历在目似的,吓的两个丫鬟现在还发颤。周沅抿了抿嘴角,对上顾微凉看过来的视线:“我——”“别说话。”他沉着声儿,径直过去坐在床榻边查看她的伤口,确认没渗出血才稍稍缓和了脸色。☆、第77章第77章77男人背过身去,将小几上的药罐按着顺序摆齐,分明是不必要的动作,他像是借此不愿同周沅说话。周沅两手垂在被褥上,盯着他的后脑勺看,几次三番想出声,像做错了事儿似的绞着手指。不多久,摆放药罐的声音停了,顾微凉挺着背脊一动不动,低垂着头,目光落在石板上落下的一截带血的纱布。忽然,衣角被扯了两下,力道不是很大,顾微凉怔了一下。周沅小心翼翼的拉着那一小截绸缎料子,认错道:“我以后会小心的,我不骑马了,你别生气。”顾微凉呼吸重了几分,依旧没吱声。周沅抿着唇,只扯着衣角不放,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周沅。”顾微凉一开口,嗓音沙哑的叫人胆颤,他压制着怒气:“分明可以躲开,谁让你冲上去救人的?”周沅一顿,皱着眉道:“身后就是滑坡,我若是躲开,柳长鸢若是摔下去会没命的。”男人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头,若是仔细瞧,还微微发着颤。忽然,周沅手心里拽着的衣角被抽了出来,顾微凉猝不及防的站起身,垂眸望着她,目光深沉的半点光亮都没有。周沅忍不住缩了下肩膀,顾微凉既不动手也不动口,可那怒气简直是由内而外的发散出来,想叫人感觉不到都难。“她死了就死了,与你和干!周沅,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若不是段衍及时赶到,没命的究竟是谁!”周沅抬眸直愣愣的对上他盛怒的眸子,咬着唇低下头,小声说:“那、那我也不能躲开让柳长鸢去死呀,晚上会做噩梦…”顾微凉一顿,泄气似的捏了捏眉心。说起来也是,一个还是幼童时便会因为他被拒婚而心生怜悯,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哄他的姑娘,怎么可能眼睁睁见着旁人因她躲开送了命。可顾微凉头疼的坐在床沿上,好半响才说:“歇着吧,别起来走动。”话落,他便要起身出去,却被一道很小的力量往回拉住。他回头看,就见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瘪了瘪嘴:“你去哪儿?”周沅不知道的是,不止是柳长鸢那匹马被人动了手脚,周沅自己骑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