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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觉得爹画的全部都好,哪哪儿都挑不出毛病,况且是爹画的,一定比旁人要好上许多,四姐夫说是不是?”高袖愣了一瞬,没想到周沅是这样答的,也只好赶忙点头:“是,是,五meimei说的极是。”周成禄到底叫周沅哄的挺开心的,知道她是胡说八道的糊弄人,却还是忍不住笑:“行了,你这丫头惯会哄人高兴。”他转而朝几人说:“都散了吧。”说罢,周成禄收了桌上的画,不仅将自己那幅拿走,还将顾微凉那幅一道拿了去。周沅小心拍了拍胸脯,忍不住转头对高袖说:“四姐夫,我可没有得罪你吧?”高袖一怔,满脸疑惑:“五meimei说什么?五meimei怎么会得罪我呢?”谢擅方才一句话都没说,很是没有存在感,这会儿也难得笑了声:“五meimei不擅品画,你方才可是险些拆了她的台子。”啊?高袖窘迫的挠了挠后颈,有些磕巴道:“实在对不住五meimei,都、都怪我。”顾微凉睨了周沅一眼,随即对高袖说:“别往心里去,这丫头说笑的。”高袖点点头,脖子都红了。周沅嘟囔着往顾微凉怀里钻,男人轻笑的扶住她的腰,又和高袖说了两句话便带着人往芙蕖苑去。后头谢擅朝着二人的身影眉头一挑:“从前常听外头传闻顾大人不近女色,如今看来,却是对五meimei极好,倒也稀罕。”像顾微凉这样一身清冷的人,哪怕是成了家,带着夫人倒众人面前来,也应当是规规矩矩,相敬如宾的,可瞧他方才的一举一动,处处透着亲昵和放纵,同样是男人,谢擅自然不会发觉不了。高袖闻言重重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然在内阁任职,算是在顾微凉手下做事儿,对顾微凉了解也比旁人也多许多,忍不住提了一嘴:“平日里顾大人显少在外逗留,听李大人说,他是赶着回府陪夫人。”话落,谢擅也笑起来,晃着折扇连连摇头。陆家燃一直神色淡淡的在一旁听着,终于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走远的两道身影,心下说不出的烦躁,嘴角抿的紧紧的,拳头也不由握紧。身后的小丫鬟看陆家燃神色不太对,顺着他的目光瞧了一眼,上前一步道:“公子,奴婢带您去芙蓉苑吧,夫人过会儿也来了。”陆家燃于是更烦躁了,抬脚大步的离开。而沈嫣早早在院子里坐着,方才没和周江江说几句话,她便被云姨娘给叫去了,云姨娘看她的眼神都不大对,像防着她似的,沈嫣咬咬牙,定是因为陆家燃早早纳妾的事儿,连家里的姨娘都看她笑话!是以陆家燃一进门,沈嫣便没有好脸色,阴阳怪气道:“留了那么久,可有和爹说上话?想必你也没脸说话吧,毕竟当初你可是放着周沅不娶,偏要娶了我,他二老对你也是多有芥蒂。”陆家燃脸色难看,但却也习惯了沈嫣这样说话。当初他本以为沈嫣是个温柔贤淑还有些可怜的人,后来才见识到她的厉害,骂起人来阴阳怪气的,一点大家闺秀的做派都没有。反观那娇娇气气小姐脾气的周沅,要比她识大体多了。“沈嫣,今日可是你求着我来的,若是你这样不乐意,我大可以立刻就走。”他淡淡道。沈嫣急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咬唇看着他,最终败下阵来,一言不发。今日之所以来晚了,不是因为其他事儿耽搁,只是因为她与陆家燃之间关系早不如从前,根本不可能和和美美出现在周家,可沈嫣怕会让其他姐妹笑话,来之前几近放低身子求他。最后二人分别坐在石桌两侧,谁也没先搭理谁。沈嫣心下怨恨着他,恨他过早纳妾,并且在府里也并未给她这个正室夫人多大颜面,才让妾室作威作福。而陆家燃却只扭头看着隔壁院子的屋檐,心里空落落的。芙蓉苑与芙蕖苑只隔着一条窄窄的小道,陆家燃瞧的屋檐,正是芙蓉苑的。之前顾微凉也来过这院子一两次,可从没好好瞧过。芙蕖苑里里外外都干干净净的,想是周沅出嫁后,丫鬟也没有懈怠过,盆栽旁连朵多余的花瓣都没有。而这处处都透露着姑娘家的气息,连雕花轩窗都是藕粉色的。许是难得回一趟家,周沅小嘴叭叭叭的指着这处那处给他说从前的事儿,兴奋的眼尾弯起了一道细纹。顾微凉仔细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她两句,见周沅说累了,捏着茶盏递过去,周沅低头小小抿了一口。男人摸着她的后颈,低头问:“这么喜欢这里,回去后叫工匠把沁雪苑改成和这儿一样的可好?”周沅眉头一跳,颇为惊讶:“真的?那要修好久的。”“嗯,叫人将秋霖苑收拾出来住两个月,沁雪苑也该修完了。”周沅见他不是开玩笑的意思,愣了愣,随即笑眼弯弯的连连点头,趁着无人瞧见,脚尖踮起在顾微凉唇角亲了一下。“顾微凉,你怎么这么好啊?”她哼哼唧唧的双手圈上男人的脖子,整个人跟没有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顾微凉退了小半步才堪堪将她扶稳,闻言只挑了挑眉:“给你修个院子就算好了,早知道之前我也不费那么多力气。”二人举止亲昵,并未避讳院子里的下人,只是正此时朱红门外出现一道身影,顾微凉一顿,神色从容道:“师母。”闻言,周沅忙站好身子,急忙忙转身过去,脸都还是红的:“娘。”柳氏见他二人如胶似漆的,难得面露喜色,目光柔和的落在顾微凉身上:“今日是端阳,我也难得见你一次,有些事儿还是想啰嗦两句。”顾微凉眉色稍稍凝重了些,既然柳氏这般说,定是不想周沅在旁,他宽慰的拍了拍周沅的脑袋:“我和师母说几句话,让丫鬟陪你出去走走可好?”周沅不情愿的皱皱眉,自然是不愿意的,她忧心忡忡看向柳氏,那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柳氏险些叫她气笑:“你这丫头,我还能吃了他不成,这才嫁出去多久,心都偏的没边儿了。”周沅扯着绢帕,叫柳氏说的满脸通红,低下头小声说:“哪有呀。”说罢,她便拽着裙摆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院子,给柳氏和顾微凉留了说话的地儿。柳氏笑着摇头,兀自在石桌旁坐下:“也是难得,那丫头自小除了家里的兄长和jiejie,少有这样黏人的时候。”顾微凉颔首:“师母可有旁的要嘱咐?”柳氏满了茶盏,抿了口茶润润嗓子,方才问:“你的年纪不小了,旁人这个年纪,少说也有一两子,虽说圆儿还小不着急,但到底你二人差了有些岁数,也不能纵着她不去想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