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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睁开眼,瞧见一个窄眉细眼的丫头慢慢地走了进来。她吓了一跳,忙撑着身体要坐起来,却发现这个房间陌生的叫她心惊。她惊慌失措的朝床头缩了缩身子,歪着头打量着来人。敌不动,我不动。周瘦鹃紧咬着唇,强忍住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这么死死的盯住来人。那丫头倒有些不知所措了,以为大少奶奶又犯了疯病,停下步子来,想要往回走,去楼下叫人。丫头试探性的朝她唤了一声:“少奶奶——?”周瘦鹃一愣,下意识的往身旁瞅了瞅。登时反应过来那丫头是在叫自己。“啊?”她咽了口唾沫,攒眉问道:“小姑娘,你叫我什么?”“我叫您少奶奶呀……”那丫头以为大少奶奶必定是又疯了,只得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来确认:“大少奶奶?您还认得我么?我是阿小呀——”周瘦鹃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总觉得这名字熟悉的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她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抬手指向自己,竭力稳住声线道:“噢——阿小。你叫我——大少奶奶?”阿小看着这一幅情景,只得在心里无声哀叹,“完了完了!大少奶奶准是又疯了!”便点了点头,想要退出房去叫人请医生过来。周瘦鹃看这丫头想走,忙出声叫住了她:“嗳?你往哪儿去呀?先别急着走——”阿小停住欲转的身子,道:“是…大少奶奶有何吩咐?”瘦鹃脑子里转了转,灵机一动,笑道:“我睡得时间太长了,脑子都睡迷糊了——”说着拿手拍了拍自己的头,一副懊恼的表情。然而那手,却摸到了头上茂密柔顺的长发,她吓了一跳,差点儿没叫出声来。自从上了初中,她可一直都是干练的短发呀!她一点一点的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身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阿小立在门口处,疑惑地朝里询问道:“少奶奶?”周瘦鹃这才回过神来,强压下内心的震惊,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勉强扯出了一个笑来:“阿小,你先把门关上,我有话问你。”阿小听话的合上了门,走到她床边。“我问你,这里——是哪儿呀?”“这是迟家的老公馆呀。”周瘦鹃心里又是一惊,嘴角微微有些抽动,继续问道:“那么,我——是谁?”“您是迟家的大少奶奶呀!?”阿小更觉得她病的不轻。周瘦鹃挥了挥手,“不是不是,我是问你——我的名字,我,叫什么?”“您叫什么?”阿小一时也想不起来,迟家的上上下下向来唤她做大少奶奶、少奶奶,她的名姓,也只在大少爷和她吵架时,偶尔被恶狠狠地连名带姓的叫出来。阿小苦苦思索了一番,歪着头道:“好像是——什么鹃?我就晓得您娘家姓周,您娘家在周家庄,您——”周瘦鹃半张着嘴,忽然打断她道:“周瘦鹃——周瘦鹃是不是?”阿小连连点头,笑道:“对对对,是这么个名字。”“那么,大少爷叫迟秉文,是不是?”阿小笑着又点了点头。她想这大少奶奶恐怕真的是睡迷糊了,并没有再犯疯病,不免放下心来。周瘦鹃这时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她从前便听见办公室里的几个小姑娘们凑在一起偷懒聊天时,说起过“穿书”这么一回事,彼时她却冷笑着敲了敲桌子,提醒她们抓紧工作。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在意识到自己成了秘书嘴里的穿书女主了以后,她简直悔不当初,为什么不听听那几个小姑娘们讲讲所谓“穿书”的大概?她这时只得在脑子里努力回想着书中的情节,问道:“昨儿晚上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记不大清楚?”“昨儿傍晚您就让我家去了,晚上我住在家里,也不晓得这儿发生了什么。”“昨儿傍晚——噢!记得了!”周瘦鹃终于想起来,这个丫头便是书里女配的丫鬟阿小,昨日因为她家里办喜事,弟弟结婚,便放她家去吃喜酒了。她记得阿小在书里虽然帮不上这女配什么,却一直客客气气的照顾着她起居。然而却因为弟弟的婚礼,冒险跑到迟家偷蛋糕一事,最终叫人发现,终于被赶出了迟家,且带累了这位女配。而女配的日子,也从这开始,更加的每况愈下。周瘦鹃打量了一番阿小,怀疑道:“你弟弟的婚事办完了?”阿小咬着唇,摇了摇头。“那你?”周瘦鹃有些纳闷,书中阿小偷了蛋糕便被家里佣人逮了个正着,惊动了太太,被赶了出去,怎么还能跑到自己这房间来?难不成,偷蛋糕的剧情还没有发生?她想了想,也确实没有听到有什么吵闹的动静……阿小觑了周瘦鹃一眼,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周瘦鹃看了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紧张起来,却又不好明问,只得道:“是忘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么?”阿小“嗯…”了一声,却又摇了摇头。终于,极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想…我想先预支两个月的工钱…我…”周瘦鹃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知道这时候家里的下人们都在下房里歇息,迟太太也在自己房里歇着中觉,家下无人走动。她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了拖鞋,告诉阿小在房里老实的等着她,便飞快的往外跑去了。有风自颊边拂过,她的脚刚挨上书中描写的“老旧的花梨木楼梯”时,便隐约觉得,那本言情中的情节,因为自己的到来,开始悄然发生了变化。第5章穿到绝世美人的身体里周瘦鹃奔到小厨房里,她还记得书中写的“阿小在厨房里翻箱倒柜的找着,遍寻不着,过了良久,方才灵光一闪的想到了橱柜最底层里的那一个大木桶。”果然,周瘦鹃掀开木桶的盖子,看到了那被冰块儿层层裹住的蛋糕盒。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便趿着拖鞋轻快的朝楼上走去。她进了卧房,便顺手带上了房门。阿小紧紧揪着两手,低着头也不说话,间或抬起头来偷偷地觑她一眼。周瘦鹃气定神闲的踩着绒毯,坐到了贵妃榻上,眼风笑着往阿小面上一扫:“月钱嘛,一向是老太**排人发放的,我向来不问事,又哪里拿的出来?”说着,她把一只手搭在了散乱着的彩绸垫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抚弄着。活像个深宅贵妇。阿小一听这话便xiele气。谁知周瘦鹃又接着道:“可我自己还有私房钱,你若真有急事,我倒是可以先借给你——等你月钱发下来了再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