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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数道风势急急追来,将她罩在其中以免摔伤,周璟已急急开口:“大师姐!二位长老!手下留情!小师姐尚未学会腾风!”一个柔雅的女声缓缓道:“尚未学会腾风,却先偷学二脉主的纸通神,太上脉何时有过这样的规矩?”俞白心中大呼不好,平日里二脉主小气得很,偏生今天不小气了;平时想见大师姐和长老们一面都难,偏生就这会儿撞见,这都是什么诡异的巧合?她勉强说道:“回长老的话,小师姐刚来,尚不知九脉规矩。”另一位皓首微须的长老说道:“尚不知九脉规矩,却知找二脉主学纸通神?”众修士不禁都微微发怔,怎地长老们突然较起真来了?照这么个趋势,接下来肯定就问谁教唆的,老六老九指不定都要往冰狱峰走一遭。“是我自己去学的。”令狐蓁蓁抬眼望向半空的霜月君和一男一女两位很面生的长老,并不见惊惶,“因为令狐羽会,所以我学。”那慈眉善目的女长老语气淡漠:“他会,你便要学。他还无恶不作,你也要学?”令狐蓁蓁道:“修行是修行,做人是做人。把我带进太上脉,不就为了还原一个修为精湛的令狐羽?”不为了保留令狐羽精湛的绝学,难道还为了照顾魔头后代吗?手艺人弟子学手艺,修士学术法,再正常不过,独他们太上脉规矩一箩筐,麻烦事特别多。霜月君带了些嗔怪望向她,犹如看一个调皮的孩子:“小师妹不可这样与长老们说话。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先找师尊报备,再学纸通神才合乎规矩。眼下你犯了错,按惯例,须得去冰狱峰思过三日。”第五十六章黯然一刻在场四个年轻修士一听“冰狱峰”三字,脸色都不大好看,季远和端木延尤甚,他俩年少时最顽劣,算是冰狱峰的常客。季远干咳一声:“大师姐,不好吧?小师姐只能算刚入门。”冰狱峰是三脉山的一座山峰,算不得高,但因三脉主施了冰封术,终年冰封雪埋,修为稍弱的修士在上面待不到一个时辰便有经脉冻结之苦,痛楚难言。让小师姐待三天,人多半就回不来了。霜月君冷道:“你们也知道她刚入门,平日不说扶持指导,却教唆她犯错,合该让你们起在冰狱峰住几天。”可小师姐情况特殊是师尊亲自交代的,令狐羽会的她迟早都要学,报不报备不过是套死板规矩,一脉向来行事灵活,大师姐怎么突然揪着不放?修士们还想再说,令狐蓁蓁已开口:“我可以去,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皓首微须的男长老道:“当真?你于修行还不通,去冰狱峰只怕有性命之忧。”学个纸通神就性命之忧了?在太上脉学个术法这么危险?令狐蓁蓁头大了一圈:“那我什么都不学,混吃等死,你看行吗?”霜月君蹙眉看了她一眼:“不得胡言。”她转向两位长老:“小师妹初来乍到不知规矩,所谓不知者不罪,惯例虽是惯例,还请长老们网开一面。”两个长老却微微笑起来,男长老说道:“长得像,性子倒截然不同。”女长老亦温言道:“所喜年纪尚小,此次可要好好教导,莫走上她父亲的老路。”说罢,她袍袖轻扬,令狐蓁蓁只觉一股柔和的劲道将自己轻轻送去怪石上,与周璟他们站在一处,定睛再看时,两位长老已翩然而去。霜月君只望着令狐蓁蓁摇头:“千重宫是什么地方?你在那边徘徊五日,长老们早就注意到了。既是偷学纸通神,如何不避着些?真是胆大包天,说话还莽撞,好在长老们不与你计较。”搞了半天是来吓唬人的,想不到长老们还挺闲,年轻修士们登时松了口气。俞白问道:“大师姐,我记得这两位长老以前曾为二脉修士,该不会以前是令狐羽的师兄师姐吧?特意来看小师姐的?”霜月君颔首:“二位长老都是念旧之人,我才带他们来看看,却见着你们几个贪玩鬼。”俞白向来与她亲近,当下抱住她的胳膊笑道:“那大师姐是不是没事了?你好久没和我们饮茶聊天,咱们去丛华洞府里坐坐?他那边松树多,正好欣赏雪景。”霜月君慈和地轻拍她脑袋:“我还有事要忙。你们别成日贪玩,同门间友爱虽好,但修行上惫懒,可真要去冰狱峰了。”一脉哪里来的贪玩修士,大师姐说个场面话,修士们也场面地齐齐躬身称是,待她走远,一个个便其乐陶陶地往周璟洞府奔去。相比较令狐羽窝在逼仄的山间罅隙,秦元曦睡在悬崖边,周璟的洞府总归是个正常人住的地方,建在一片雪松林中,安静又雅致。刚一进门,季远就迫不及待连声道:“小师姐!能不能让师弟再看看刚才那条飞龙?”令狐蓁蓁大方地将纸折龙抛出,任由他咆哮着扑过去对气派霸道的飞龙搓揉翻滚不休,满庭松树上的雪都被抖落大半。端木延忽然凑过来,声音和表情都特别诚恳:“小师姐,你既然会了三大法,便该学入门术法了,师弟愿意倾力指导……”那边和飞龙玩得不亦乐乎的季远听见,急忙抢道:“师弟也愿意倾力指导!”哦哦?!难得他们如此热情善心,令狐蓁蓁忙不迭地点头。周璟嗤笑:“我跟你们讲,惹恼了元曦,我可不帮你们打圆场。”令狐蓁蓁惊讶了:“为什么会惹恼他?”是啊,为什么呢?他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块不开窍的顽石:“元曦多半觉着指导你是他的分内之事。”端木延神色暧昧:“一脉修士不分彼此,谈什么分内之事——说起来,老九发怒的样子我好久没见了,怪想念的。”难得见元曦对哪个姑娘上心,这一池浑水,不搅和搅和怎能甘心。季远却在货真价实地不服气:“怎么就成老九的事了?指导小师姐人人有份!”这世上许多人是装蠢,但这位求远师兄是真蠢。端木延踢了他一脚。俞白说不上是怜爱还是嫌弃,拍了拍季远的脑袋:“求远,你不适合凑这种热闹,算了吧。”话音刚落,忽闻一阵奇异的嗡鸣声作响,正是传信术独有的动静。一张信纸幽幽悬浮在周璟手边,并未装进信封,上面只潦草地写了一行字:【我会传信术了】,想不看见都难。周璟一怔,瞬间便反应过来必是叶小宛,回中土这么久才学会传信术,发个信还如此随心所欲,依旧不成样子。他嫌弃地勾起嘴角,随手把信一折丢进袖袋里,忒没礼貌,他可不会回这种信。俞白突然问:“怎么,不回吗?”周璟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