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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倘若是她遇到这种窝心事,必然早就端着冷脸,懒得再维持这种人情应酬了吧?顾抒在默立片刻之后,没有等章晗再次起身送她,便悄然出了水月轩。母亲的夙愿得偿,她应该也是姊妹当中嫁得最好的,可如今看来,这种富贵荣华,真的不是她要的!拖着章晗,等到顾抒走了,嘉兴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倘若说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她怎么也应该和韩王韩王妃同进同出,可现如今这两口子闹成这样子,她又不是不曾劝过,既然没作用也就不想看两人彼此之间那张冷脸了。此时此刻,她瞥了一眼章晗,想了想便开口说道:“除了二jiejie,你们三个入门虽有早晚,可都和新媳妇差不多,我今天就厚颜当个过来人提醒你们两句。男人都图新鲜,与其有个什么由头就和他闹,还不如先把自己的好显出来。否则就算有理,闹出来也是咱们做女人的倒霉!好啦,好端端的生辰闹出这样的事,想来你这世子妃也有的忙了,咱们也都预备预备,吃饱喝足看完了戏,都该走了!”宁安公主见嘉兴公主分明也没年长几岁,却还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忍不住轻轻在其腮帮子上拧了一下:“你呀你呀,站着说话不腰疼,谁不知道你家那驸马爷最是心疼你的,但凡外出赴宴,只要有歌姬舞姬什么的女人,立时扭头就走,都不怕人说他惧内怕老婆,他什么时候图过新鲜?”“二姐,偏你打趣我!要说惧内,那第一个就得数善昭这呆子,谁不知道他有个厉害媳妇?”嘉兴公主嗔怒地叫了一声,却是连忙出声去让人去外头知会一声顾镇。章晗见吴氏低着头,仿佛在咀嚼嘉兴公主这番话,她知道今天自己说的做的已经够多了,自然不会再画蛇添足对其再说什么。须臾,果然外头两位驸马并秦王世子都派人来说要走,她少不得亲自送了出去,而张茹则是因淄王尚未回来,和她并肩站在二门目送众人上车远去。“这把火一烧,咱们之前商议的那事儿还是先作罢了吧。横竖我家殿下一时半会不会离京,你把府里的事情收拾好了再说也不迟。”“也好,等我理清楚了头绪再说。”章晗点了点头,心里终究惦记着刚刚嘉兴公主的话。尽管宁安公主话里话外就差没直接打趣嘉兴公主河东狮吼了,但顾家太夫人几乎是把嘉兴公主当成嫡亲的孙女那般疼爱信赖,王夫人亦是对这儿媳亲近信重,她自然不觉得这位公主是无的放矢。因而,相携张茹往里走的时候,她见身边就几个亲信丫头,忍不住低声问道:“淄王殿下身边留着从前的人么?”张茹闻言一愣,随即方才低低地说道:“听说从前是有的,但淑妃娘娘都替殿下遣了出去。就连之前……之前我不方便的时候,他也只是在书房歇息的。”尽管比章晗还早嫁两个月,但说起这个,她仍是不免面露红晕,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陪嫁了四个丫头,虽是在紫晴之外还给我备了三个,可都是后来在外头临时买的。娘让我选一个好的给殿下……”说到这里,张茹就停住了。此前看过母亲的那般遭遇,即便知道世家豪门中这种事都无法避免,更不用说皇家,但她心里总觉得说不出的膈应,偏生母亲面前又不好说。此时此刻,她又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就是前两天,我还听说外头书房中伺候的并不都是太监和书童,也有……”即便张茹不点穿,章晗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当即便含笑说道:“所以,刚刚十二姑姑的话你都听见了。虽说公主们和咱们不一样,但总有共通的地方。你们才新婚燕尔呢,安排什么丫头,他要是真的有那个心,你就是不给难道还能拦住他?淄王殿下我前前后后见过几次,总觉得和我家那位世子爷有共通之处。”“你还说!我家殿下可没你那位世子爷……胆大!”张茹本想说脸皮厚,可话到嘴边觉得不够恭敬,便换成了另两个字,见章晗抿嘴一笑,却并不生气,她就怅然说道,“殿下对我已经够好了,可我总觉得不够真实。”“慢慢就真实了,少年夫妻老来伴么!”两人笑语了一阵,还没回到水月轩,章晗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唤声,紧跟着,却是赵四家的气喘吁吁出现在了面前。她恭恭敬敬屈膝行了礼,旋即就笑着说道:“淄王殿下回来了,正在二门等王妃呢。说是王妃若想多坐一会儿,那他也就在王府中盘桓一会儿,若王妃打算就走,这会儿他就让人唤车马来。”“看看?十七叔还是很顾着十七婶你的。”章晗看着张茹,待到其讷讷说你府里多事的时候,她自然闻弦歌知雅意,原路把人送了出去,在二门口恰是遇见了匆忙赶来相送的陈善昭。夫妻俩看着那一对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夫妻上了车马,陈善昭便似笑非笑地说道:“好教娘子得知,我之前假传你的军令,又派了亲卫,吩咐把奇望街大中街那两个管事连同账本一块解送过来!如果我所料不差,大约他们也烧了账本!”又好气又好笑的章晗忍不住白了这书呆子一眼:“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说什么假传军令,传出去让人笑话!横竖现如今我厉害的名声传出去了,谁都知道你这呆子是听我的!”第一百七十六章秋风扫落叶,世子妃虎威!乾清宫东暖阁中恰是温暖如春。然而,对于从赵王府回来之后,就被召入这儿,此刻跪在书案前的太子来说,却能感到一股沉重的寒意扑面而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今次从赵王府回来后便被皇帝召到这儿的他才终于听到头顶处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那呆子一贯不怎么过生日,好容易二十生辰热闹热闹,结果被这么一场火一烧,乘兴变成了扫兴败兴,还是说他成婚之后流年不利,犯了太岁?”此话一出,太子顿时感到后背心一阵凉意。然而,他更知道自己这时候就是说一千道一万,也难以挽回皇帝已经做出的判断,索性低着头默不作声。下一刻,皇帝却冷冷地将一方白玉镇纸不轻不重地在桌子上轻轻敲击了两下。“朕知道,你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坐在这个位子上于心不安,那是很自然的。”乍然闻听这话,太子顿时再也沉默不下去了,慌忙磕了个头说道:“儿臣断断不敢!”“但是,朕既然选了你,就不会朝令夕改,三心二意,这句话朕不想再说第二遍!”皇帝陡然提高了声音,接下来的话便严厉得犹如疾风骤雨一般:“自从入主东宫之后,你从前的隐忍藏拙都到哪里去了?你那个太子妃的贤惠明事理都到哪里去了?你不要只看着你二哥三哥还有其他几个兄长镇守边陲坐拥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