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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堆里头不出来,要知道太子九哥每天去点个卯,就他们废寝忘食!”同是新妇,张茹却比章晗更腼腆些,闻言立时讷讷说道:“殿下本就是爱书之人,再加上这是父皇分派的急务,他自然一心一意。”章晗却抿嘴笑道:“话都被十七婶说完了!不过,这是我家世子爷最梦寐以求的差事,他恨不得钻在书堆里头和书为伴呢,成天早出晚归的,我实在是服了他!不过料想今日这种至关紧要的时候,就算他忘了时辰,淄王殿下也不会让他胡闹的!”嘉兴公主正要答话,眼见韩王妃顾抒一个人孤零零地进了谨身殿,她不禁面色一沉,有心别过目光去,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和张茹章晗打了个招呼便快步迎上去,却是拉着人到另一边说话去了。见此情景,张茹少不得轻声问着章晗近来的情形,当得知那烧了的铺子不算,另两家铺子年底上交的银钱比去年还多了两成,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要是那两家不能补上三山街那一家的亏空,你这年就难过了。”“怎么会难过?虽说铺子烧了,但重建已经差不多了,年后就能重开。再说了,秋老六一家吐出来的足有七八千两,当做明年新开张铺子本钱足够了,再加上另外两家吐出来的,这个年过得好。花了这点代价清理掉了三条蛀虫,实在是再划算不过。”说到这里,章晗便看着张茹笑道,“而且新的管事我都已经挑选好了,年后就能走马上任。至于前头暂时代管的那两个掌柜,他们正好空闲了下来,所以,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咱们俩合开铺子么?”“啊!”张茹这才想起她们确实商量过这一茬,但因为后来赵王府多事,她渐渐也就忘了。想着修书不是一时半会能完结的,淄王就藩还会继续拖下去,她顿时眼睛一亮,“你是说,让他们两个去管?可他们毕竟曾经是太子妃的人。”“太子妃都已经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了,若不是我家世子爷求情,他们一家人都会冻饿死在路边,他们还不至于愚忠到那地步。”章晗见张茹闻言释然,别人也都在各自说各自的话,她少不得和人商量起了该做什么营生,该选什么地段,正说到要旨的时候,她突然只见张茹面露喜色,一扭头就看见是淄王陈榕和陈善昭并肩进来了。可再一细看,却分明是陈榕满脸没好气地拉着陈善昭的袖子,后者却明显有些精神不振,一面走一面揉眼睛。“殿下!”张茹快走两步迎了上去,见陈善昭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她不禁关切地问道,“世子爷这是……”“别理他……就为了找一本书,他险些没钻进那些故纸堆里头去,午饭也只扒拉了两口,李忠之前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那狼狈的样子!”陈榕又好气又好笑地放开了手,随即看着章晗说道,“我实在是看不得他再这么下去,所以对太子殿下禀报过,索性年初一到年十八灯节完了,让他在家里好好歇着,少想他那些书!就有劳世子妃多多看着他,我把人交给你了!”“是,多谢淄王殿下!”眼见淄王说完这话,就和张茹转到他们那一席去了,章晗方才转头看着连连打呵欠的陈善昭,发现四周围不少人都在满面笑容看着这儿,她不得不叹了一口气,随即拽着陈善昭到了东梢间的暖阁,又请小内侍去打了水来。等拧了帕子之后,她亲自服侍陈善昭擦了脸,可陈善昭眼瞅着那小内侍蹑手蹑脚退下,立时就抓住了章晗的皓腕。“放开,外头都是人!”听到这轻喝,陈善昭却得意地挑了挑眉:“没事,外头那小家伙受过我恩惠,他会在门外好好看着的!”“刚刚还呵欠连天和只瞌睡猫似的,眼下又神气活现的!”章晗轻声嘟囔了一句,却没有再去挣脱他的手,而是看着他那隐约可见血丝的眼睛,有些心疼地说道,“早上出去还好好的,怎么又熬成了这个样子?”“这本来就是我最爱的事,一忙起来忘乎所以也是很自然的。而且,不是这个样子,十七叔会看不下去帮我去向太子九叔要了那大半个月的假?”陈善昭附在章晗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耳语了这么一句,觉察到她身子一僵,他方才笑道,“所以说,为了偷得浮生半日闲,我不得不在前头拼命一丁点,也好多几天来陪你。正月那些天走亲戚,若是只有你一个人孤零零地上门,我怎么舍得?”“你呀……”章晗很想嗔怪地责备他两句,可喉咙口却有些哽咽。可陈善昭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又羞又恼。“再说,成天忙得早出晚归,咱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同……”“闭嘴!”章晗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见他虽龇牙咧嘴,可却不敢出声,她顿时咬牙切齿地说,“总而言之,回去再审你!”“好好,关上门拉上帐子,尽管你审!”小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来去了几个回合,终究章晗架不住陈善昭的心黑皮厚,再一次败下阵来。就在她恨得牙痒痒的时候,外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皇上起驾了,请诸位贵人预备好喽!”第一百八十一章天子盼重孙,御前各逞能“时值除夕佳节,恭惟皇帝陛下千秋万岁!”即便此次除夕赐宴乃是皇室家宴,但必有的礼节却不可能少。将皇帝迎了进来之后,一众皇子王妃皇孙妃子及公主驸马等,自是在太子夫妇的带领下行了四拜礼,等到落座之后,方才有内侍一一往各桌上了酒菜。章晗还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发现今日并不见顾淑妃等嫔妃,不免有些讶异,等瞧见各桌之上各色果子、茶食、小碟、汤,一应都是家常得很,并不见多少珍馐,她不禁侧头看了陈善昭一眼。在这种四下里暂时还肃静的当口,哪怕陈善昭素来胆大,却也只是伸出右手去,在章晗的手上划了一个简字。章晗见他如此,原待缩回手来,可生怕被人看见不好,自然还是假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睛却如同刀子那样往陈善昭身上扎去。“献平定天下之舞!”大宴上必演平定天下之舞,这是皇帝登基之初就定下的规矩,为的便是让子孙后代记得这天下得来的艰难。在座的龙子凤孙都是看得多了的,虽是一个个端坐看着,但多半都是心不在焉,只有章晗和张茹顾抒这些新妇们头一次见教坊司上演这般雄壮的军舞,一时都目不转睛地看住了。等到教坊司的乐伎们舞罢叩头退下,皇帝才拿着面前的金爵,扫了一眼底下的子孙晚辈,脸上露出了笑容。“从前都是男女分开赐宴,难得今日合在一块,朕放眼看去,倒是觉得男有妇,女有婿,成双成对更喜庆些。一晃便是二十多年,如今朕也是儿孙满堂的人了,兴许还有看到重孙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