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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又下意识收敛了。青梅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韩江,觉得还是这胖子更顺眼,既然他想玩那就玩吧。韩江只是抱着不试白不试的想法上前搭讪,没想到青梅就瞅了他一眼,抬手就把杆子抛给了他。手忙脚乱接住木杆,忽然被惊喜砸懵了头的韩江这才回过神来,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完了笑得本来就不大的眼睛都要看不见缝了:“谢谢梅姐!”青梅想:果然是只灵活的胖子。有了玩儿的机会,韩江也不忘自己的革命同志,招呼来阳臻,两人一起轮流撬蚂蚁窝。一开始唐稼瞅见了还跑过来也试了试,可等到越挖越深,把蚂蚁窝的主巢部位挖出来,看见那密密麻麻的白蚂蚁,唐稼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憋着尖叫的冲动转身就跑了。周大柱他们这些小年轻都没少看人挖蚂蚁窝,动作也很是熟练。一开始是扔到篝火里烧,等到挖出个坑,他们撬的时候就会注意把爬有蚂蚁的泥块戳回坑里,等多攒多了,就找来干草,点燃了丢进去。烧一层,又挖一层,一直挖下去得有一米深,一个蚂蚁窝才算是没有了。饶是周堂叔也不由抹汗,感慨到:“这蚂蚁窝还真大!”现在大家伙儿也不是啃树皮的年代,也没人吃蚂蚁蛋。不过还真别说,闻着烧焦的味儿还真香。有人咽了口唾沫,跟身边的人嘀咕:“有点儿想吃。”同伴点头:“比烤蚂蚱还香。”挖蚂蚁窝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临走的时候把坑严严实实给埋了,确定埋进去的全是泥巴不会夹杂着枝叶引发暗火,一行人就收拾家伙准备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分出几个人扛树干,不多的枝桠刚才就烧光了,大家伙儿倒也轻松。青梅没有扛树干,擎等着出个意外好伸手救急。来的都是一群老少爷们儿,对于路上见到的蘑菇木耳之类的并不太在意,毕竟靠山吃山,这些玩意儿基本上一年四季都能出现在饭桌上,吃都吃腻了。倒是周堂叔会指点三个知青随手采一些,唐稼还掐了几把刚钻出地面嫩生生的野菜,一路上很是惊喜,像只掉进米缸里的小老鼠。“这个地方也太好了吧,能吃的东西满地都是!”唐稼抱着用衣服兜住的蘑菇木耳野菜,矜持的气质完全忘记端了,满脸都是心满意足的傻笑:“我以后要多捡一些,晒干了好给我妈寄回去!”哪怕是在首都,哪怕她家是双职工,可抵不住上有爷爷奶奶下有弟弟meimei,一家子挤在狭窄的职工房里,真是恨不得窗户都给支出个空中楼阁好睡人。在吃食上自然也说不上多自由,特别是如今实行计划供应,不是说有钱就能买到粮食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大家谈起乡下农村,总觉得那是一群穿着破烂衣裳眼神麻木需要他们可怜同情的人,可现在唐稼来了才发现,他们才可怜好嘛?因为大岗屯的人地窖里存着过冬的食物里居然有rou!好多好多rou!!韩江跟阳臻也颇为感慨的点头,他们俩也跟着捡了些蘑菇木耳,野菜他们没捡,虽然也能晒成干菜保存,可两人毕竟是男同志,心思还是挂在rou上面。阳臻跟韩江对视一眼,默契地落后几步,不动声色就蹭到了好说话的周大柱旁边。“柱子,咱们现在就直接回去?咋不顺便打个野兔儿狍子麋子啥的打打牙祭?”他们跟着来的时候就有个念想,还以为忙完了活儿会去打猎呢。打猎有rou又好玩,韩江跟阳臻晚上睡觉的时候可没少捂在被窝里嘀咕这事儿。要是能打到,除了自己吃,他们还能弄点rou干啥的寄回去孝敬爹妈。韩江家庭条件比唐稼好一些,至少是分了家没跟老人一起住,可就因为他们俩坚持要报名下乡,韩江出发前还吃了顿竹子炒rou。韩江就想寄rou干回去稀罕稀罕他爹妈,好叫他们知道自己在乡下没吃苦,反而是来享福了。阳臻家的情况就没多说了,就简单说自己家里有不方便说的事儿,韩江就自动脑补了许多小白菜的故事话本,平日里对阳臻绝对是当小弟一样罩着。——当然,关键时刻装傻什么的,那纯粹就是求生本能,控制不住啊。周大柱没多想,笑着瞅着他们说:“现在刚开春,可不敢随便进山打猎嘞,刚冬眠过后的蛇毒性忒大,各种有毒的虫子也好些刚从泥巴里爬起来,一个不注意就能把你脚给叼一口。”周大柱长出一口气,扛着长杆继续说:“另外还有饿了一个冬的野猪狼群老虎熊瞎子啥的,但凡碰见其中一个,八成就得凶多吉少了。”而后又说了说春天里老支书不准人上山打猎的事。“春天动物都得生崽,打猎容易碰上圆肚儿的。”春天夏天里,碰见怀孕的动物猎人们一般不会猎杀。这还有规定?韩江跟阳臻对视一眼,觉得热情有点儿被打击到了。青梅虽然带了弓箭,却并不是用来打野味儿的,而是用来防身的。开春后入山打猎可就跟冬天里无事可做上雪地里套野兔儿性质不一样了,她还不至于光明正大的违反规定。有了这次一起捅蚂蚁窝的经历,三个知青渐渐融入大岗屯社员之中,这不是生活习惯上的融入,而是一种感觉。以前他们也并没有端大城市里知识青年的架子,可就是有种格格不入之感,可现在却完全没有了。另一个值得一说的事,托韩江嘴贱又爱逗唐稼的福,唐知青渐渐暴露了她暴躁起来就挠韩江的缺陷,吓退了屯里不少小伙子,而阳臻倒没露出蔫儿坏的一面,身上却多了烟火气儿。没有了距离感,怀&春的少女们也纷纷清醒过来,理性比较一番,纷纷调转方向,寻摸起别的能搭伙过日子的对象去了。对此,三个知青啥感触也没有,除了每天上工,就是想方设法上树掏蛋下河摸鱼的不消停,让老支书很是头疼。四月初,地全部翻好,开始播种,青梅分到了挑水浇地的活儿。赵三明则带着狗子播种。狗子是不领工分的,他跟着赵三明一来是帮忙,二来是监督。要是因为偷懒而扣了工分,青梅知道了,赵三明少不得要挨一顿收拾。不过正是春耕农忙时,青梅当然不会粗暴地动手揍他,免得受了伤还能顺势躺炕上躲懒。大多数时候也就是减少他加餐的食物数量或质量罢了,很文气的一种家庭惩罚。白天被迫劳动,晚上还要挨饿,赵三明咬着被角默默流泪。这一日清晨,天边还是一片墨蓝,上工的锣鼓却已经敲响,老支书看了看天,忍不住叹气。显然,今天还是个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