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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上打转,只是叶远风准备的雪地靴防水喷雾的效果特别好,这样走在水里,竟然连鞋子的外层都没有濡湿。聂棠来到叶老先生身边,语气恭敬地开口:“老先生,您叫我?”“嗯。”叶老先生掀起眼皮,打量了她两眼,待看到她那张肖似聂嫣然的面容,又不自觉皱了皱眉头,“跟紧我,不要掉队。”他心里则不禁嘀咕起来,为什么聂棠会跟聂嫣然长得这么像,非要细细看了才能在她身上找到眠风的影子,聂嫣然这显性基因的存活能力也太顽强了吧?聂棠在水里走了一段路,耳边那清亮的水流声越来越响,仿佛尽头就是水源的源头,水位也越来越高,原本只是没过她的小腿,后来渐渐升高到了她的膝盖,溪水一旦超过膝盖,就开始不断地从靴子的鞋口处灌进去,很快袜子和裤腿都变得湿哒哒的,紧紧贴在身上。很快,刺骨的冰冷就从她的脚底弥漫到全身,双腿发麻,感觉这腿已经都不再是她的腿了。她不禁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寒颤,哆嗦着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篆,那张符篆虽然在她的手掌中被点燃,可是那火光异常的虚弱,似乎随时随地都会熄灭。叶老先生那张老脸也冻得青白青白的,侧过头微微眯着眼看聂棠手上那张正缓缓燃烧的符篆。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自问走过的桥都比聂棠这小姑娘走过的路还长,可就是想不到她到底是怎么在完全跟玄门隔离的情况下,学会画符篆的。就算是玄门专精此道的大佬,也都没有她这么邪乎。更不必说她之前还整理分享了一套实用符篆全集,造成额轰动效果,就跟往一潭死水中扔了一颗鱼雷差不多。叶老先生深思熟虑了一番,还是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学画符篆学了多少年?”“唔……大概是从发觉自己不是瞎炮开始的吧?”叶老先生只觉得她这句话就像无形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让他都没法再追问下去了。如果他再追问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发觉自己不是瞎炮”,这不是专程送上门给她挖苦吗?难道他这一家之主在小辈面前就不要面子的?!聂棠回答了一个问题,又抛出了一个疑问:“您说二十年前我父亲就进入过传承之地,最后他从里面带出来的东西是否就是那只皮盒子?”她的眼神若有似无地在叶老先生身上转了一圈,没有背包,只有厚重的棉服口袋里隆起了一块,看这口袋突起的程度,还有在靠近叶老先生身边时感觉到的一股危险的气息,就能猜到里面一定放着父亲当初留在家里的那只小方盒。“你说的不错,”叶老先生很快肯定了她的猜测,“既然你能说出盒子外面修饰着一层皮肤,但你又能不能说出这截皮肤是取自何物?”聂棠曾经近距离接触过那只盒子,犹记指尖那细腻而又柔滑的触感:“我觉得,像是少女的皮肤,细腻洁白,几乎看不见毛孔。”“你说的大致没错,只是有一点不对,虽然是人皮,可此人非彼人——”聂棠忽然灵光一现,笃定地开口:“是鲛人。”这样一来,为何鲛人分明是非常温顺的物种,却在叶家人心中留下恶名,甚至会有“一见鲛人就离死亡不远”的说法的谜底就解开了。这盒子上的一段皮肤是来自鲛人,用鲛人的皮肤制作成一只盒子并且世世代代作为传家宝传递下去,难道还要寄希望于鲛人天生圣母情怀,就算眼见族人被剥皮还要继续同叶家和平相处吗?这不结下世仇才奇怪!“是幼年的鲛人,”叶老先生说道,“是靠近小腹那段鲛人最柔软的皮肤。这是因为,想要从传承之地取走东西,就必须用这只鲛人皮肤制成的盒子去装,否则,还不等走出这里,你取到的东西就彻底失效了。”------题外话------叶卿言:你这土味乡村霸总!最炫乡村风!沈陵宜:我没有啊!聂棠:对,他没有,孙阳阳。第412章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脚下的溪流越来越深,渐渐没到了腰部,之前还有人想要挣扎着把靴筒给提起来,避免溪水灌入,也只能无奈放弃。聂棠冻得嘴唇都发白了,只剩下手上暗暗燃烧的符篆能够给她一点温暖,可是当她看到这传承之地的景象,立刻忘记了寒冷和身体上的不适:山涧最深处,是一颗巨大的火树,在眼前释放着绚烂的火光,火树最粗壮的那根枝丫上正挂着一颗鲜红的果子,沉甸甸地把枝梢都给压弯了。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当她离得这棵火树越近,就越加能感受到从树干上散发出来的温暖,这种温暖不断地吸引和诱惑着她去靠近……聂棠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一只手也伸了出去,想要去触摸这棵古老的传承之树,与此同时,又有另一股声音不断在她心里叫嚣:不能过去,千万不能过去——她猛地一下子从一种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离这棵火树只有一步之遥了!其实不光是她受到影响,叶家别的人也受到了蛊惑,拼命地想要靠近,可是又似乎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阻挡在了外面,只能在原地不断地转圈,还有人痛苦地扑进了冰冷的溪水中,嘴里不断地呢喃着什么。聂棠转过头,正和离得远远的叶卿言目光交汇。叶卿言抓着身上那件厚实地羽绒服,全身不断地哆嗦着。显然他同他们的感觉是完全相反的,叶家人能从这棵火树上汲取温暖,而非叶家人的叶卿言则冻得快要承受不住。突然,她听见叶老先生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双目无神,双腿和双手僵硬地挥舞着,不断想要爬上火树所在的土壤上,他面部的肌rou不断抽搐着,嘴里不停地念着:“这是叶家的传承,真正的传承——”叶卿言哆嗦着笑了出来,恢复了他原本的男音,他本来的音色十分清亮悦耳,就如明亮的小提琴独奏:“你看,人的欲望就是这么可笑,就是如你这样的人,也会在一瞬间被迷惑,有些人能够在短暂的迷惑之后立刻脱离,有些人却宁可沉溺于虚幻而不愿选择清醒。”聂棠微微叹气:“可是你却没有被迷惑。”“我没有,”叶卿言道,“这大概就是因为我对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任何期待了。”“……我以为,你是有所期待的,”聂棠挑出一张符篆,一扬手将它烧成了灰飞,那符纸燃烧后的灰烬则化为一只只灰色的蝴蝶,飞舞在这山涧深处的上空,“至少,你应当认同谢沉渊的理念。”“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谢先生的关于永生的理念,我不认同也不喜欢。可是……”叶卿言的双眼慢慢涌上了些许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