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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直呼他的名字。”海涅道,“他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不需要避讳。”元庆拿捏不住海涅的意思。“您直接问吧。”元庆低下头,“我会尽可能复述昨晚发生的事情。”关于金与海涅之间的事情,她并不太想掺和。直觉告诉元庆,这很复杂,可同时,她又非常纠结,因为她很清楚,金与她忘记的过去有着很大的关联。海涅静望着她。“金换掉了我的一本备忘录。”元庆抬起头,火光温暖了海涅的半张脸,却也让另半边隐入更深的黑暗。“而我,无法回忆起太多那个年代的事情。”“很抱歉,无法解答你的疑惑。”元庆楞了一下,她想起金提到,他可以感知自己的想法,海涅也一样。“您知道我在想什么,对吗?”海涅摇摇头:“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绪变化,却不知道你具体在想些什么。”“可您还是可以凭借自己的经验,判断我的想法。”“嗯。”“金不是这样。”元庆回忆着昨晚与金的对话,“他知道我的想法。”她很肯定的说出这句话,“您知道这点吗?”“第一次听说。”“您并不惊讶,是早有设想吗?还是说昨天夜里,那位子爵的鲜血,让您的恢复了一部分力量?”海涅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松开又握紧,他能感受到身体里蓬勃的力量,但还远远达不到他全盛时候拥有的力量。最多只能算是弥补了之前一段时间内克制食欲带来的弊处。“很小一部分。”海涅如实道。有了伊恩的血支撑,没有大耗血的情况下,他不再需要担心会出现供血不足导致虚弱的问题。只是,还需要提防金,以及即将可能发生的祸事。只要金出现,就必然会发生大事。元庆了然,她认真回想了一下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一件件讲述给海涅。金出现的时间不算长,但做得事情不算少。听到他以朱迪的生死向元庆提出要求时,海涅的眉头微皱一下,元庆注意到他一点小变化。“长亲?”“继续。”“哦。”剩下的内容不算多,两三句话就能概括完,元庆讲完最后一句,安静地看着海涅,等待着他的动作。海涅没有当即发表意见,他闭上了眼睛,手指按在眉心。房间内安静下来,偶有木柴燃烧爆裂的声音发出。手指从眉心沿着山根向下,到鼻尖时候,海涅缓缓睁开眼睛。“你来到卡塞尔家族时,我母亲还在世,那个时候,卡塞尔家族的亲王还不是我。”海涅的眼中带上回忆,看得出来,他回忆的相当勉强,“那是金出现的最为频繁的一段时间。关于那个时期的记忆,相当混乱。”“我记得你是在公元530年抵达的英格兰的,那时欧洲还是罗马人的天下。”海涅抬起头,“我的父亲曾前往东方古国,追寻一件传说之中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神秘古物,可他并没有带回那件宝物,反而带回了你。”“一位东方王朝的公主。”海涅看向元庆。“他说,你叫做拓跋庆。”海涅切换了语言,是标准的鲜卑语,比金的蹩脚发音不知道强上多少倍。元庆察觉不对劲,迟疑道:“长亲,您父亲的商队当年走的否是经河西走廊,出玉门关,前往西域的那条商路?”注(37)海涅颔首。元庆点点头,这样记忆之中的戈壁与沙漠就能解释通了,她抬起看着海涅,长亲的眉眼缓缓勾勒而出,她猛得一惊。“长亲,您说父亲的商队,当年,您并没有跟随在侧吗?”“我留在母亲身边。”海涅道。“可我见到了金,在沙漠里。”元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海涅的表情,轻声说出了这一句。——陪我共享着永生的快乐。——好。虽然记不清这段对话发生的背景,但元庆记得,那是沙漠的月夜,满月之夜,面对苍凉的沙漠,金提出了邀请。海涅望向她。“我确定。”元庆看着他的模样重重点头。长亲的样貌过于惹人注意,她不可能认错。海涅终于明白为什么金要换掉他的备忘录,公元500年到公元535年曾是他记忆最为混乱的一段时间,经常陷入长短不一的昏睡当中。母亲的解释是,他刚刚成年还未完全掌握属于天生血族的力量。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海涅一方面不愿意与质疑母亲,另一方面他同样也清楚碍于血裔契约,伊莉丝根本无法在他面前说谎,或是有任何欺骗他的行为。她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好。”海涅的声音哑下来,“我知道了。”他站起身。“长亲要离开了吗?”血族亲王顿了顿,他看着对面黑发黑眸的少女。“金的条件,是请你跳一支舞。”元庆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你答应了他。”海涅目光定住。“是以元庆的身份,还是伊莉丝?”作者有话要说:注37:即丝绸之路第28章卡塞尔与原罪(二)“这有什么区别吗?”元庆不解反问,但还等海涅回答,她就意识到长亲提出这个问题的真正原因。记忆里的,梦境里的元庆,与现在的元庆,是有差别的。长亲分辩这种差别的方式,是用元庆和伊莉丝这两个不同语言的名字。伊莉丝缺少了记忆,她展现出来的情绪更像是十四岁之前的元庆,可偶尔,涉及到她忘记的那些记忆时,她表现的更像是二十多岁的元庆。难怪,难怪总觉得自己不像是自己,难怪见到金时,会那样的不自在。“可伊莉丝就是元庆啊。”元庆后退了一步,小腿肚磕在椅子上,“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海涅没有说话,他感受到了元庆的心理变化。“长亲早在将‘伊莉丝’这个名字告诉我时,就已经想到我会因为记忆的缺失而变得像是另一个人吗?因为这样,像您吗?您与金。”海涅不答反问:“要去看看朱迪吗?”“什么?”“要去看看朱迪吗?”海涅重复一遍。元庆想起那个长出山羊角和无毛rou翼的小女孩,她僵了僵,一下子xiele气。“好。”金说,她是因为自己变成那样的。她有些不明白,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元庆安静跟在海涅身后。白天的爱德蒙府邸十分安静,仆人和血裔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