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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记住了。”.弥留之际,金想起这段曾经的往事,遥远地像是另一个世界。他被竖琴的金丝缠绕,一点一点,感受着生机的流逝。时间变慢了,仿佛在这一瞬间终止,金想,他没能等到凯旋,阿庆一定会很失望的。随着鲜血流逝,那颗跳动着的心脏不再有力,直到渐渐停滞。遥远的远方,蹒跚而行的元庆突然停下脚步,她茫然地回头,看到的是一片虚无。身体里,又一种力量正在极速的消逝。不止是她,那一瞬间,卡塞尔家族的全部血裔,都感受到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再抽离他们身体内部属于父亲的那一部分力量。亚伦停止赶路,朱迪开始抽泣。金发的女主管丹妮松开了手中的托盘,看着玻璃制成的果盘在摔碎在地,鲜果滚落满地。她机械的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道的窗户大开着,风灌了进来。“谁这么粗心?”女主管快步走到窗户前,“一定要罚薪水,一定要。”她想要关上那扇窗,可手却颤抖着不听使唤,雨水打湿她的头脸,那窗仍然大开着。元庆向前走了一步,又一步,她捏着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这一切是虚假的,可疼痛如此真实。她呼唤着长亲的名字。金和海涅混做一团,混乱的叫着,期盼着他们其中之一,能够给到些许的反馈。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来着血脉的力量消耗殆尽,透露着赤.裸裸的残酷真相。海涅消失了,金不在了,卡塞尔的天塌了。伊恩匆匆赶回,见到了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那个嚣张的女人失魂落魄的走在树林之中,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她呢喃着两个名字,却始终得不到回忆。伊恩不知道卡塞尔庄园纠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光看元庆摇摇欲坠的模样,他的预感就不太好。伊恩没有去打扰她,只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米切尔的女王拒绝了他的提议,站在了胜率更大的莉莉丝那面,伊恩不奇怪她的选择,她是一个家族的女王,她的选择,首先以家族的利益为重。他乱糟糟地想着如何和元庆说这件事情,走在前面的女人却突然倒下,摔倒在泥地里。.遥远的远方,战斗仍在继续着,但打斗的双方却换了身份。“金”站在高处,沐浴着圣徽,一双金色的眼睛平淡的出奇,他静静看着低处狼狈的黑发女人,神情漠然。一直乌鸦飞了起来,“啊啊”叫着落在了“金”的肩头,他的手中,是那把染血的竖琴。或者说,祂是阿波罗。希腊神系的古神垂眸看着黑发的异端女人,拨弄竖琴琴弦的手指微屈,遥遥指向莉莉丝。无数的丝线破空而出,洞穿莉莉丝的身体。在神器的力量之前,没有什么是无坚不摧。神凌驾众生,自然有祂的资本。莉莉丝甚至没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就在太阳神阿波罗的攻击之下化作了灰烬。阿波罗招了招手,两团散发着金色光晕的神格碎片向祂而来。神伸手,握住了它们。从头到尾,这都是神的计划,从夜之魔女闯入祂的神庙,神就开始思考破局之发。末法时代的到来无可避免,若不能在那之前合三为一,祂将无力停留存在于世间。愚蠢莽撞的夜之魔女送来了机会,她野心勃勃,觊觎神的神格,贪婪地潜入神庙意图弑神。神引来她的对手,引来命运跌宕的人类,用语言,用承诺,来欺骗众人,达到祂的目的。神成功了。祂获得了全新的身体,在这具身体之中,重新复苏过来。千年时间过去了,其他的神早已随着末法时代的来临而消逝,而祂,将永垂不朽。神笑了。祂摸了摸肩上的神鸟,虽然它失去了洁白的羽毛,变得漆黑无比,但它多年忠心耿耿,跟随在侧,守护着神选择的躯体。神不计前嫌,决定重新施舍它怜爱。神抱起金色的竖琴,垂眸看着心爱的乐器,唇角勾起,神态迷人。手指拨弄琴弦,突然,锋利的琴弦划破了祂的手指,鲜血涌了出来。神慌张起来。祂用神情算计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让他被琴弦束缚身体鲜血流尽而亡。这鲜血,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扑通——扑通——扑通——有力的心跳传入神的耳朵,肩膀上的神鸟飞了起来,用尖利的喙啄着神的手,祂松动手指,神器竖琴跌落在地。神弯腰去捡那把琴,昔日的仆人用尖利的喙啄着他的手,啄的血rou模糊。“你,你,你——”神愤怒起来,怒火扭曲祂英俊的面孔,撕碎在漠然的伪装。神多么的自私,神多么的贪婪,神骄傲又愚蠢,神苍白又无力。祂掌握着烈阳,却冰冷至极。威胁与施舍,怎么可能换来真心?神鸟飞翔着,拉出漂亮的互动,黑亮的羽毛重见光彩,是因为主人的悉心照料,是因为主人的认真呵护。它叫他主人,却早就把他当做了家人。那颗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有力,神慌了,祂迫切的需要祂的神器,但飞翔的鸟儿寸步不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肮脏的黑暗生物。”他大叫大骂着,失去了神尊贵的仪态。属于神的时代早就过去了,神没有神力,只能依靠神器苟延残喘,没有神器,祂什么都不是。神叫嚣着,身体越来越烫,像是火在烧。扑通——扑通——祂听到奇怪的鸟叫,听到了抽泣声,听到了烈火燃烧的声音。烫,烫,烫。凤凰于烈火中死去,于烈火之中重生。“向死由生,方得永生。”神听到自己的声音。不,这不是祂的声音。那个本该死去的人活了。金的意识缓缓的重聚,金色的光芒隐去,属于金与海涅的浅色又占据了那双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不——”神不甘的怒吼着。“我是神,永生是属于我的。”他喊叫着,金色的眼瞳重新浮现,表情逐渐狰狞起来,“我要诅咒你,以神.的.名.义诅咒你。”“我本就背负诅咒。”金毫不在乎,“你不过是个自诩神的懦夫而已。”金抬起手,接住落下的雨滴,望向远方的天际,阴云之外,暖光浮现。伦敦的风停了。风停了,雨水也由大变小,水洼里的雨滴一点点停止。金色竖琴失去了它所有的光辉,孤零零的落在泥泞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