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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岭凑在自己的耳边说话，这本是个再熟悉不过的小习惯，可唯独这一次，“吴梓芽”被恶心到干呕了起来。

“哈哈哈……”姜岭笑着，笑得令人倒胃。他那薄片眼镜后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他用枪管碰到了“吴梓芽”的衣领。

“姜岭你个混蛋！！”“吴梓芽”爆发了，她不顾生死地紧紧握住枪管，她一头撞上了姜岭的鼻子。她尖叫着，怒号着，用尽了有生以来的所有力气，把姜岭摔翻在了地上。她掐着姜岭的手臂，死死地扭着枪管，拼命地将它扭离自己。

“放手！！！”姜岭也被惹急了，他急得将食指放进了扳机里。

“啊啊啊啊！”“吴梓芽”用力一掰，枪口面向了姜岭自己的胸口。

嘭！枪声响起，血溅满地。

施加在“吴梓芽”身上的所有力量都消失了，姜岭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安静地，安静到死气沉沉地躺在了地上。可这种躺却与熟睡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因为那从躺在地上的人的胸口，缓缓冒出的涓涓细流，正在一点点地染红他白色的衣襟。

“啊——不要啊，不要啊！”“吴梓芽”扔下枪，绝望地试图堵住那冒着血的血洞，却只是徒劳地染红了自己的双手，“姜岭？姜岭？姜岭！！”

可惜，地上的人却是永远都不会再有半点回应了。

“啊啊啊！！”她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尸体，她手忙脚乱地寻找着手机，“救护车，救护车，自首，自首……”她口齿不清地说着。

就在这时，实验室里的固定电话响了。

“吴梓芽，你确定要自首吗？”这是从电话中传出的，某个男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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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另一个“自己”甩下后，吴梓芽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孟祁昆的家里。

打开门，“孟叔，张姨，我……”

“救护车！梓芽！梓芽！快！”从屋里传出的，是张姨焦急的声音，“快点叫救护车！你孟叔的他的心脏病又犯了！！快点！！”

吴梓芽匆匆忙忙地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拨通电话，直到救护车到来，将孟叔运上车，顺带着张姨和她自己也去了医院，直到张姨已经在手术室外走了无数个来回，吴梓芽都还是懵着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孟叔心脏病复发住院了，阿昆也……

这……这要怎么告诉张姨？这能告诉张姨吗？张姨到现在都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只是单纯地出差去了吧？可实际上却……

蜷缩在手术室外面的板凳上，吴梓芽一口咬住了自己那抖着个不停的拳头，她咬得很是用力，咬得指关节泛白，咬得嘴里有了血腥味儿。

天黑了，夜深了，可吴家和孟家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够无梦安眠。

第35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第二日凌晨，当吴梓芽在手术室外昏昏欲睡的时候，电话里响起了沈森的声音。吴梓芽一个激灵坐起，瞌睡瞬间醒了。

“怎么了，是找到阿昆了吗？他没事吧？”

“硬要说的话，也算不是找到了，”沈森疲倦地喘了口气，“你不是提到小孟失踪的时候，那个姜岭可能在场吗？于是我们就用小孟的手机和他的手机定位，进行了交叉对比，筛选出了几个可能藏人的废弃大楼和几个嫌疑犯。”

“然后你们去查了？”吴梓芽急得甚至没能等沈森把话说完。

“还没去，正要去，”沈森顿了顿，“就在今天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我们筛选出的五个地址中的一个废弃写字楼，突然发生了火灾。消防赶到的时候，建筑内已经空无一人，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里面很明显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他们应该是在火灾刚发生的时候就离开了。而让我们在意的就是，那个地方的许多房间被特意安上了铁门，所有窗户也被安上了铁栅栏，就像是……”

“囚禁人所用的房间？”吴梓芽补上了沈森的话。

“没错，所以当我们从消防那边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就调查了火灾发生前后，那片区域的监控录像。我们锁定了一辆货运卡车、三两面包车，已经派人跟上了，被绑架的人八成就在那些车上。现在那些车上了高速，我们不好出手，但我们已经在各个高速出入口安排好了，只要他们路过其中任何一个，我们就可以行动。”

“他们竟然明目张胆地上了高速？”吴梓芽不由自主地放大了声音，坐在她身边昏昏欲睡的张姨在听见这个声音后，一个哆嗦睁开了眼睛。

吴梓芽有些不知所措地左右看了看，最后悄悄地走到了角落里，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他们估计早就确信警察会追来，所以才转移地方。可他们却毫无戒备地上了高速，那他们就说明，他们应该……有后手，他们可能并不会出现在高速的出入口。”

吴梓芽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记得我们市在一些比较老的，农村和城市相交、限速八十的高速路上，隔离高速和普通山路就只是一道铁栏而已，而且还是很久没有进行过维修的那种。他们要是……”

“这个我们也考虑到了，”沈森的话语中带了些笑意，“所以我们已经在那些地方派人了去盯梢，一旦他们出现，当地的警察就会跟上的，你放心吧。”

“嗯……”是自己班门弄斧了呢，吴梓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

“你是想去火灾地点看看对吧？”沈森没费多少力气，就猜出了吴梓芽的心思，“火已经灭了，一般人员可以进入。我现在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打算接你过去的，至于为什么会突然找你过去，你到了就会知道。我们现在已经在医院楼下了，不知道你方便下来不。”

“好！我这就……”对上了张姨那担忧的目光，吴梓芽吞回了剩下的话。

过了一会儿，“你去吧，”张姨开口了，“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是急事，老孟这里交给我就好了，你忙自己的去吧。”

“嗯……抱歉……”吴梓芽有些不敢看张姨的眼睛，她低着脑袋打完招呼后，就灰溜溜地跑向了远处。

“梓芽！”身后传来张姨的呼唤声。

吴梓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走廊的尽头。

“注意安全。”从远处传来的，直入吴梓芽心底的，是张姨那略显苍老的声音。

“嗯！”吴梓芽的眼眶有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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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里。

“啊……？跟丢姜岭了？啥……意思？”吴梓芽一时半会儿没搞清楚沈森的话的含义，姜岭的生活是规律到了一种病态的，警察怎么会……跟丢？

“是啊，”坐在副驾驶的沈森心累地揉了揉眉心，他转身面对后座上的吴梓芽说道，“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那件坏事。姜岭工作的研究所那种地方我们不方便进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