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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值得他留恋的,高二却有一个蒋青弈,还有jiejie跟陆焉识,假如他跳了一级,就能跟他们在一块了,所以当下吴桐就坐不住了,握了下吴知枝的手,轻启薄唇,“我想跳级。”吴知枝愣了一下,看向他,“你想跳级?”“嗯。”他点了下头,有些磕磕碰碰地说:“我跟得上,学业。”贺希言听到吴桐说这么长的句子,也有些吃惊,“他现在说话这么好了?”这话是对吴知枝说的。吴知枝点了下头,“是的,他锻炼了辩论,现在说话比以前好多了。”提到这个,她心里面又开始感激陆焉识了,要不是这个讨人喜欢的家伙来到了朝城,她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怎么训练自闭倾向儿童。虽然现在想出声叫他下来,可是心里面下意识的觉得他可能不想见到贺希言,更不会想要吃贺希言买来的水果,所以她才没动,坐在这里,想等到贺希言的司机来了,把他送走就关门上去找他。她的顾虑是‘男朋友不喜欢贺希言’。而坐在二楼阶梯的陆焉识,听着楼下的欢声笑语,面色渐渐凝成了冰。他曾以为自己是一个‘无可代替’的存在,他以为吴家人都很爱他,但现在听到楼下的温馨气氛,他才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人,他们可以对他很热情宠爱,可同样的,他们待贺希言也很友好。意识到自己的价值其实跟贺希言差不多,盘旋在心头多日的‘家的温暖’一瞬间被驱散得干干净净,他垂着脑袋,苦笑了一下。原来一切的温暖,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错觉。身后的门忽然动了一下,是吴mama的房门。陆焉识的背脊一僵,怕她随时要出来,便悄声无息起了身,上了三楼,没在回头。当然,也就没听到吴知枝后来对陆焉识说的话。吴知枝说:“这个事其实得问问陆焉识,现在是他负责教吴桐,辩论和答题啥的都是他在教,所以我觉得能不能申请跳级,还得问问他的意见。”贺希言愣了一下,“吴桐的辩论是他教的?”“嗯,自从他来了,吴桐变了很多,生机勃勃的,他还经常带吴桐去市里参加大学辩论赛呢,我也跟着去看了一场,挺有意思的。”说起陆焉识,吴知枝的眉眼就会不知不觉的变柔。贺希言没在说话。刚好这个时候,他家的司机到了,贺希言便起身告辞,吴知枝叫住他,从储物柜里拿了两罐山崖蜜出来,“谢谢你晚上的水果,这两罐蜜你拿着吧,送给你mama喝,养颜润肺的。”她不喜欢占人便宜,哪怕贺希言假意说那些水果是他自己要买的,她不蠢,听得出那些弦外音,所以拿了同等价格的山崖蜜送他,一物换一物,礼尚往来。贺希言沉吟片刻,接了那蜜,“那好,谢谢你了,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我妈的。”“?”吴知枝一脸问号,她说啥了?好像就两句客套话吧?贺希言走后,吴知枝就把店面关了,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想到晚上放了陆焉识鸽子的事情,她有点过意不去,动手剥了几颗荔枝,又洗了几颗草莓,切好装了下盘,才端到三楼去找他。陆焉识躺在自己床上,抱着个枕头,T恤牛仔裤已经被换掉了,穿着颜色深谙的家居服,脸色阴郁。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烦躁,熔浆一般怒火在心口滚着灼着,已经进入了牛尖角的冷漠刺猬状态,满身都是冰冷冷的刺。吴知枝拧开房门,并没有上锁。因为房里还住着另一个人,这儿也不是他的家,所以没有锁门的权利。钻进牛角尖的他,这一刻已经开始后悔住在她家里了,搞得自己这么被动,连锁个门的资格都没有。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里全是一股烧心燎肺蓄势待发的狂怒,就差一个端口,就能像龙卷风一样席卷得寸草不生。“在睡觉吗?”吴知枝端着水果,走到床前。陆焉识原本是闭着眼睛的,想装睡,可心里的怒实在无处可宣泄,他蓦地睁开眼睛,狭长望不到底的眼眸瞪着她,美丽又叫人窒息。吴知枝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水果,“我给你切了点水果,要不起来吃?”他窝在自己床上,丝毫没有想起来的打算。“睡觉窗帘也不拉一下。”吴知枝走到窗前,帮他把窗帘拉上来了。在回来,陆焉识依然冷冷瞪着她,并且目光越来越不对劲,轮廓清冷,寒意森森……跟之前那种假怒和平时的平静的完全不一样,那双眼睛完全没有感情,就只是那么盯着她,像第一次见面一样,那种看死物的凛冽眼神。☆、158这得是多少心血(4更精彩)“出去。”他开口,声音冷如冰凌。吴知枝震了一下,“?”陆焉识还是那句话,“出去,我要休息了。”心里都是委屈的怒火,已经毫无理智了,要不是他还存有一丝‘这不是他家’的想法,他早跳起来把房间拆了。吴知枝晚上才联想到两人之间可能会发生的问题,没想到没等到她在深夜里发酵一下,问题就措不及防开始了,她缘无故吃了一顿子弹,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冷着脸说:“有病?”“我叫你出去。”她看着他的脸,忽然就有些想发笑,那种无奈又苦涩的笑,好心好意端一盘水果上来哄他,结果就换了一顿黑脸,她也不是那么没有尊严的人,当下就点点头,说了句‘行’,就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觉得自己傻,这里是她家,凭什么他叫她出去她就得出去?要走,也应该是他走!想到这里,她脚步一顿,理直气壮的往回走,陆焉识侧身躺在床上,短发柔软的垂在白净的鬓角,下颌线条紧紧绷着,薄唇抿成了情绪不悦的直线,她本来赌了气想叫他走,可当她看清了他眼底的黑洞洞孤寂后,整个又震住了。这样的情绪,她见过一次。就是陆焉识抱着那条受伤的手臂出现在街头的那个晚上,当时的他,可以说脸上毫无表情,甚至隽着几分看不起人世的讥讽,可她就是觉得他可怜,孤零零的,像是没有人认领的流浪猫儿。于是心中的怒火全化成了舍不得,这样的少年,她就算是在生气,也不想叫他走。兴许他只是心情不好。可能,是他爸爸又打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