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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扬好像没发现她的不对一样,故作正经地问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了,还又坐近了一点。孟舒苓呼吸一窒,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我来,问问你那里有什么进展。”“我那啊,我今天……”孟舒苓转头看向他,那一瞬,她才意识到他们二人之间有多近。方天扬没想到她会忽然看过来,一瞬间连自己下面要说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看到孟舒苓漆黑的瞳孔,卷翘的睫毛,感受到她呼吸的轻微起伏。他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想要靠近她,想要紧紧地拥抱她,那种感觉太强烈了,以至于他的理智似乎已经不存在了一般。他能感受到体内迅速升起的热气,甚至喉咙有些发干。“你今天应该挺有收获的吧?”孟舒苓猛然推了他一下,撇开了视线,大口喘息了一下。“啊,对,对啊,挺有收获的。”方天扬也忽然反应过来,他扯出一个笑来,拿起茶壶来就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了下去。☆、平生风月只论多情凉茶入腹,那股燥热感好像被浇下去了一点。方天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一饮而尽。孟舒苓坐在那里有些拘束,她眼神微垂,没听到方天扬的下文,便接着问道:“有什么收获?”灌了两杯凉茶的方天扬总算找回了那么一点理智。他清清嗓子,开口道:“进宫了一趟,见了你大哥,说是可能会去幽州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幽州?是防汛那件事?”孟舒苓问道。方天扬点点头:“王爷不知道为什么举荐了我,让我跟着大皇子一起去。这防汛的事情我也不太会,到时候再说吧。”“你不用会,大哥都知道,你只管跟着就是了。”孟舒苓小声嘟囔。自己的能力受到了鄙视,方天扬不干了,他撇撇嘴,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我从宫里出来遇到王梓用了。”“王梓用?”孟舒苓一惊,她扭头就看向方天扬,只是两人视线才一交汇,就像意识到什么一样,默契地一起偏过头。“嗯……是他。在一个酒馆里和人喝酒,大概喝多了吧,说了不少。”“酒馆?不是识香楼吧?”“落落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真的是酒馆。”孟舒苓瞪了他一眼:“怪不得一回来就要洗澡,肯定是为了除去身上的脂粉气。”“真的没有!”方天扬才要解释,动作一停,他眨眨眼,嘴角浮起一个微笑来,“落落,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孟舒苓愣了一下,是啊,她为什么要关心方天扬有没有去识香楼呢?“我,我是问你,王梓用说什么了?”知道她在掩饰,方天扬却也不戳破,他也不再接着逗孟舒苓了,认真了起来,道:“说得倒挺多,总结起来,就是颜大人要想接着在京城当尚书,就得把女儿嫁到王家去。王梓用好像对这件事颇为笃定,我觉得不太对。”孟舒苓心下思量了一下,而后轻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这就能解释通了。”“怎样?你到颜府有什么新发现?”“丞相夫人去颜府说亲之前,颜大人收到了一封不知何人送来的密信。信是放到他轿子里的,没人看见是谁送的。”“信?内容呢?”“如果颜之岚不嫁给王梓用,就告发户部尚书颜庭滥用职权,贪赃枉法且数额巨大。”孟舒苓说完,看向方天扬,“其中还列了几条证据,末尾还说,其他证据在手,颜大人要是不信可以试试。”方天扬蹙眉:“颜大人当真贪污了?”“颜庭是我爹当年还在京中时举荐的,他几十年两袖清风,朝野上下无不称颂,别的不说,颜家那个宅子,恐怕是京城三品官员里最破烂的了。”“污蔑?”“问题就在这。污蔑这么一个众所周知的清官,准备的证据必须要是石锤铁证。可颜大人从没干过这样的事,那些人是怎么准备的证据?”“颜大人既然没干过,怕这种威胁做什么?”方天扬越发不解。“怪就怪在这证据上,连颜大人自己看了,都挑不出什么破绽。送这封信的人,恐怕自五六年前便开始有所谋划了。”孟舒苓表情清冷。今日在颜府看到那封密信时,她心中只余一片凉意。大齐三品要员能被如此威胁,可见盛世之下,其实早已暗流汹涌。她爹回京背后,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所以你的意思是,东西是王家做的,他们靠这个威胁颜府嫁人,好将颜府变相捆绑进自己的阵营里。如果他们确实以丞相府为首,相当于是在给二皇子拉拢人脉。”“有这种可能。而且,我爹一定是支持圣上的,这种方法,也算是变相挖了我爹的人,倘若多来这么几次,到时王府在朝中便算是孤立无援了。我爹即使地位再高,倘若下面的人真想在帝位上动手脚,恐怕那时也无能为力了。”“有没有可能,是王家自己动了心思,想大权独占?”孟舒苓摇摇头:“他们背后若无人,风险也太大了。丞相府尚有宫中的贤妃,可王家却不一样,他们若真自己谋划,便是心里存了谋逆的想法。”“所以,以现在来看,是丞相府一手策划了这件事,为的就是扶你那个对皇位一点兴趣的没有的二哥?”方天扬总觉得这事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也不能完全确定,只是这一步探清了,让颜家再拖一拖,我们也有个查的方向。”“你的意思,再查查丞相府?”方天扬挑眉。“你不是这个意思?”孟舒苓勾起唇角。“目前来看是该这样。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我们忽略了什么。先去丞相府看看吧,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方天扬说道。次日一早,孟舒苓就递了帖子去丞相府。她是郡主,去丞相府自然也是拜访丞相夫人宁氏。不过此事宁氏是直接参与者,去探探她的意思倒也最合适不过。不过偏偏不巧,孟舒苓和方天扬到了丞相府时,丞相夫人刚好出去了。她递帖子时还在,午后登门拜访,人却不在了,倒真是赶了巧。原是丞相夫人母家出了些事情,她舅母重病,半上午得了信便去探访了。宁氏生母早逝,生父赴外就任时出了意外,她由舅舅舅母抚养长大,故而对这位舅母感情深厚。这些事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孟舒苓听下认这么禀报了,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问宁氏要去多久,今日还回不回来。听宁氏身边的小丫头说今日早晨去,按往常也快回来了,他俩想了想,便在丞相府的会客厅里等了起来。这么等了有一刻钟,来人了。却不是宁氏,竟然是方天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