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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传去幽州。赵太傅的事自有孟澈他们关照,现在京城已经事发了,恐怕幽州也不远了。若信件早些到,说不定还能提前提醒了孟深和方天扬。自京城到幽州,快马加鞭不过一日路程,方天扬是在第二日收到孟舒苓的来信的。幽州这里情况也并不好,连日降雨,不少村庄积了雨水,虽已有村民提前撤了出来,可损失却也严重。他们到了当晚,便连夜又查访了不少百姓,除了汛情,对那所谓水匪,也有了些了解。而这时方天扬收到孟舒苓的信,说太傅大人入狱了,此事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方公子怎么看这件事?”孟深面色不见波澜,沉声问道。方天扬在说与他之前也已想过了这件事,便道:“草民愚钝,只知此事发生在这么个时间点,瞧着不像是巧合。”“你我才离京城,太傅家中便出了事。幽州宣抚使刚上任,幽州就出了海匪。着实有趣。”“殿下觉得,这两件事,可有联系?”方天扬试探着问道。孟深难得笑了一下:“方公子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今日他们已准备去拜访幽州知州和幽州宣抚使了,不过却不是孟深去,而是方天扬去。孟深的身份并没有声张,方天扬要装作一位路过此处忧心民生的商人,去找知州商量捐赠银两粥铺一事。从孟深房中出来,他便回了自己在驿馆的房间,准备前去幽州知州那里的事情。将一应言辞想好,又认真看了当地的山川地貌,还记了记自己的身世背景,方天扬起身准备出发,却一眼瞧见了孟舒苓给他带的那个包裹。当时孟舒苓说让他到了幽州再看,他便没敢打开。可不想到了幽州竟是忙得脚不沾地,一直也没来得及看。他想了想,走过去,慢慢将布包拆开来去。里头是两件簇新的衣服,并一双做工精致的新鞋。方天扬将衣服鞋子拿出来,便瞧见下头压着的几件平日用的小玩意,什么手帕汗巾,不大点的火折子,都是些可能用得着的东西。他看着布包里的东西,又想到孟舒苓的样子,一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小郡主嘴上不饶人,可心里其实极温柔。也不知道她准备这些东西时在想什么,方天扬瞧着,只觉一股暖流自心间淌过。他来了大齐这么久,大抵只有小郡主一人这样关心过他了。方天扬将那些小物件收好,又拿起旁边的衣服来准备试试,谁想,上头那件衣服才一拿起来,却只听“叮”一声,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方天扬一瞧,那滚到地上的,竟是个还没他巴掌大的小荷包,上头缀了个碧色的珠子,正是珠子砸在地面上,才发出了声音。他将那荷包捡起来,才见其上原来绣着一朵花,看样子,大概是一朵梅花吧,样子倒是有了,只是针脚就粗糙了些。莫说与技艺高超的绣娘比了,便是现代的机绣也更整齐些。只不过,机器绣的,到底没有人绣得有灵气。方天扬想着小郡主笨笨地绣这个小荷包的样子,一时失笑。他小心翼翼地将小荷包放好,这才换了衣服,出了门。太傅大人赵诚下狱的第三日,梁国公府迎娶了新的世子夫人进门。梁国公府门前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太傅府门前却是惨淡荒凉,门可罗雀。这一喜一悲,在京城两头同时展开,只衬得喜事更显喜,悲事更显悲了。只是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关心这种事情,比如许从亦。外头什么喜怒哀乐,贫富贵贱,都与他无关,他只管在识香楼里纵情声色,有一日的活头,就享一日的乐子。“许公子,来,喝。”识香楼里的姑娘最是温柔,手里捏着酒杯,只让人想沉迷其中,再不醒来。许从亦怀里搂着一个,身边靠着一个,喝了口酒,又吃了口果子,一双桃花眼笑得极尽风流,便让那些什么样人都见过的姑娘,也着了迷。“知道今日外面有什么喜事吗?”许从亦状似无心地问道。☆、心寄京城身远幽州“哎呦,瞧公子说的,梁国公府娶亲这么大的事,满京城谁不知道?”旁边的姑娘掩着嘴笑。许从亦闻言来了兴致:“哦?你还知道些什么?”“公子没听说吗?说这新来的世子夫人,是天仙似的人物,虽说不是京城人氏,可好像是国公夫人的远房亲戚呢。”“你连这种事都知道?”“公子说笑了,这都是京城街上乱传的,公子听个趣儿就罢了,当不得真。公子身份地位高贵,自然比我们知道得清楚。”那姑娘说完,便又倒了一杯酒,劝着许从亦喝酒。许从亦放下酒杯,挑起她下巴来,笑道:“看来你知道的趣事不少啊。”那姑娘名叫烟烟,闻言声音更酥软了些:“都道是郎情妾意,可殊不知,兴许是一厢情愿呢。”许从亦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只略一犹豫,便一把揽过她的腰来,那名叫烟烟的姑娘便跌进了他怀里。“你们都下去吧。”许从亦摆摆手,除了烟烟,旁的姑娘便都神色遗憾地离开了。等人走了,许从亦才从怀里摸出一小个金元宝来,放进了烟烟怀里:“你都知道什么,都说来,我要听详细的。”烟烟在识香楼也算有地位的姑娘,可到底不是头牌,知道点事也是因为一点意外。一点意外得知的事,换个能抵她好几个月月钱和赏钱的金元宝,烟烟哪有不干的?她便窝在许从亦的怀里,柔柔地说道:“不瞒着许公子,我这也是,意外听来的一段故事。那梁国公世子,平日里最是端正,没想到有一次喝醉了,竟然跑到了识香楼。”“接着说。”“他呀,也不知喝了多少酒,走路都跌跌撞撞,那日正好我在,便迎了他,找了个房间。原是看他是个有钱人物,谁知竟不省人事,只口里念叨着不知什么事。我细细地听了,却原来啊,是念着一个人的名字!”七月十六这日,也是孟舒苓去白鹭书院的日子。为避开七月十五,每到这月,特地会往后挪一天。只是这次去白鹭书院,孟舒苓却是心情沉重。“郡主来了。”门前的书童恭敬迎上。孟舒苓下了马车,一眼便瞧见了那遒劲的“白鹭书院”四个大字,瞧着字,便想起了那位肱骨之臣宋清。不知怎么了,她突然就又想到了如今已在狱中的外祖父。赵太傅下狱后,什么人都不让去探视。传闻都说圣上震怒,只等案子查清楚了就问斩。孟舒苓不想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赵家,可她又不得不信。“郡主?”跟着她来的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