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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满意了,回看刘总兵:“刘器,将兵权虎符交出来吧。”刘器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一出,难以置信的看向景元帝,又看向杜国公。怎奈景元帝意志坚决,杜国公……杜国公和景元帝一样意志坚决,一句维护的话都没有说。刘器牙齿颤抖,刘云秀也知道坏了,事情发展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父亲不能倒,没了父亲,刘家还凭什么站在圈子里?她连滚带爬挪过来,眼泪流下,哀求之意十分真心:“臣女失仪,请皇上重重责罚!但今日所有都是臣女一人所为,和父亲无关啊皇上!臣女真不知道会有刺客,父亲……父亲他也不知道啊!他只是心疼臣女,求皇上看在这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份上,饶了我父吧!”刘器自己也重重磕头:“今日一切臣的确不知,小女——小女之事亦与臣无关,臣失察乃是大错,日后必用心当差将功补过,请皇上再给臣一次机会!”焦娇:……行了,利益面前,父女可以情深意切互相帮忙掩护,也可以翻脸不认随便就放弃对方。你们还真是伟大。景元帝视线越过跪在地上的父女,直直看向杜国公:“饶你们一次也不是不行——”杜国公立刻叩头,话语铿锵有力:“皇上不可!治国以仁,治法以严,有功当赏,有错当罚,还请皇上以身作则,勿要因一时善念埋下祸根!”景元帝摊手,对着刘器:“你看,朕也是不得已——来人,卸下刘器身上铠甲,搜出他身上兵符!”大势已去,刘器没办法,只得从命。焦娇看的叹为观止,感悟无限。她总觉得……刚刚短短一段时间内,她像是亲历了一场无声厮杀,或是激烈谈判。事涉远在京城的废后,要说杜国公这个当爹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参与,非常无辜,她根本不信。他一定或多或少参与了此事,再往阴暗里想,没准一切就是他自己亲手策划的,目的或是伤皇上,或是救女,又或是伤皇上加救女,总之,只有她没想到的,杜国公不可能一点心思都没有,不然今日不会出现的这么及时。因为掺了一脚,他应该很害怕皇上审这一堆刺客,万一说出点东西怎么办?说的那么大声不代表无辜,先把眼下这关过了,再亲自‘监督’,至于审问中是否有会出现□□,都是可以后续cao作的。可皇上没有审这些刺客,他把所有人杀了。还是在问过杜国公意思后。这是什么行为?是自断后路?是愚蠢?是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不,皇上也是故意的。他在卖人情。这个举动就好像在说,朕信你杜国公,你一定跟这件事没关系,朕‘吞不下这口气’,必须要杀了这些人,你觉得怎么样?皇上如此‘信任’,杜国公当然要回报,拿出的代价自然不能比皇上更低,所以他壮士断腕,交出了刘器。所以最初进殿之时,杜国公与刘器呈彼此拱卫之姿,他们是一个利益结合体,互相支撑,可皇上杀了刺客,杜国公就把刘器交了出来,不保护,不理会,随便皇上怎么处置。这一场看似平和,毫无刺激,实则他们已然完成一场利益交换。焦娇若有所思,这对君臣之间……是否其实很明透?皇上知道杜国公有不臣之心,私底下有小动作,因尚能控制住,就留他一条性命,耐着性子陪他玩,并且利用此过程完成自己的一些计划;杜国公知道皇上怀疑他,他也确实不无辜,但皇上没有证据,他又权大势重,皇上再怀疑也拿他没办法,便谨慎布局,缓缓博弈,等待蓄力完成的那一天。肖似废后杜氏的女子,接连两场刺杀,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根本不重要,没准皇上和杜国公互相下了饵,互相坑了对方又促成对方……想到这里,焦娇倒吸一口凉气。你明我暗的游戏不好玩,心知肚明的游戏也不一定好玩。前者可能一不小心丢了性命,后者一个不注意死的更快。因为是彼此所有力量和心机城府的博弈,双方在局势变化里找着机会,争取一击击中,前一刻这是你的优势,后一刻因我做了什么这件事便可成为对付你的杀招,漏看一个,结果马上不同。权力中心处处都是漩涡,聪明人不好过,蠢人更是过不得。焦娇有些为自己担心……很快,今夜之事有了结果,刘器撤职罢官,交出兵符,刘云秀御前失仪,暂行关押,刺客之事当然后续也要详查——虽然人都死了显然查不出什么。大殿众人流水一样退去,宫女内侍们迅速进来悄无声息的打扫现场,景元帝起身去了偏殿。偏殿是出去的必经之路,焦娇跟着景元帝的脚步慢慢走着,越发感觉到沉夜寂静,寒凉刺骨。都说站在高处风光无限,实则高处根本没有什么风光,无波无澜里,最危险的交易已经达成,所有准备都在暗地……一旦有事发生,已经不是开始,也不是机会,它是结局。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幸运,再不小心卷进去,影响到的可能是自己小命。焦娇深呼一口气,对皇宫诡谲有了新的认识。“皇后对朕的表现可还满意?”耳畔出现熟悉的声音,低沉慵懒透着调侃,怎么听怎么不正经。这个男人总有一秒破坏气氛的本事。焦娇板肃小脸:“臣女不敢。”“啧,哪有什么敢不敢的,不过愿意不愿意。”景元帝哼了一声,“刚刚还抱着我不撒手,又是瞪又是凶,这会倒不敢了——不是朕说,皇后这用完就扔的习惯,是不是有点不大好?”焦娇:……那都是被你逼的!你一个皇上要不要脸的!景元帝坐在大殿的龙椅上,他惯坐的地方,惯用的姿态,连入座的角度都一样:“乖乖的安心待嫁,嫁给朕不亏。”他声音慵懒又放松,好像一切尽在掌握,没什么意外也不会出任何意外,她的所有担心都是自寻烦恼,只要眼睛看着他,相信他就好。一句话,神奇的抚慰了焦娇心中的焦躁,也成功逗的她脸红了。“夜已深,皇上请安寝,臣女告退。”景元帝这次非常好说话:“嗯,去吧。”焦娇狐疑转身的同时,注意到他姿势有点别扭,尤其左手……她怎么忘记了!他受伤了!刚刚一通对峙,他什么都处理了,连寝宫都安排了人打扫,偏偏不记得自己受了伤,也没有叫医官!焦娇很想说该!疼死你算了,叫你霸道欺负人!可视线还没转开,脚尖还没转回来,她注意到已经有血流了出来。血色洇在黑色衣袍上不明显,可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