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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佑随手拿过一件看了看,都是短打的样式,粗麻所做,不拘大人小孩儿每人两套。他觉得不怎么样,但最初其他知道消息的人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主家,给吃给住给建新屋,如今还给做新衣服,他们就是以前没遭灾的时候,也未必过的这般好。公子他是活菩萨下凡了啊。这些经历了苦难才艰难活下来的老人小孩儿都对祁佑打心眼儿里充满了感激,并竭尽所能的做事,以求报答主家。但凡事都有例外。周大就是其中之一。或者说,打从一开始,祁佑买下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对祁佑充满了敌意,哪怕这身是他主动卖的。都是穷小子,凭什么祁佑可以翻身当主人,他就得给人当下人。他一进城就偷偷打听这金城的富人有哪些,祁佑这个外来户自然也在人们的讨论中。金城人对祁佑的态度还是比较排斥的,所以口中自然是怎么奚落怎么来。于是祁佑在周大眼中就是一个外地逃难来,耍了点小聪明才在金城赚了钱,然后趁着灾年到处买人,从而翻身当主人的卑鄙小人。他看着这个山头,心中不屑,果然土老帽就是土老帽,有了钱不知道在金城买房,置办产业,反而傻兮兮的买了个山头当家,冬冷夏热,离城又远。玛德,尽剥削他,一天三顿清粥,两三天才见一点儿荤腥,他娘的打发叫花子呢。还假惺惺的让人做衣服,他偷偷看过,都是粗麻,半点儿不值钱。然而周大最恨的,还是祁佑废了他一只手。此仇不报,他枉为人。他看着祁家的房子,眼睛眯了眯,要是他有祁佑的好运气,要是他手里有了钱,要是这座山头都归他管………恶念就像一粒种子,迅速在周大的心里生根发芽。凭什么他就不能像祁佑一样呢。只要这个世上没了祁佑,这山上的一切都是他的了。周大眼珠子一转,一条毒计爬上心头。……………山上吊脚楼建成的那天,山上所有人欢呼雀跃,他们终于又有家了。祁佑花钱从山下买了不少rou类酒水,他看着围着祁家建造的二十栋吊脚楼,心生感慨。这座光秃秃的山头,终于也有些烟火气了。他站在最高处,压了压手,扬声道:“今天是我们新家建成的日子,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今晚大家尽情吃尽情喝。”“谢公子。”“公子,公子,公子………”周大拉着一起住的两个男人,站在人群中,低声道:“李福,涂三,你们看到了,那姓祁的加上他身旁那个男人也才两个能打的,只要我们制住了他,就能拿下这座山头,翻身为主。”李福:“可是公”周大狠狠瞪了他一眼。李福立刻改口,“可是祁佑武功很高,”想想那次他们抢粮被胖揍的事就害怕。周大阴狠一笑,“那有什么,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他沉浸在自己的畅想里,没有注意到他身后李福和涂三惴惴的对视了一眼。涂三想了想,道:“那,那你想怎么做,难道是趁祁佑喝醉了再”“怎么可能。”周大摸了摸自己没有知觉的左手,他怎么可能让祁佑那么轻松就死了,多便宜他啊。他回头对两人招了招手,“你们且附耳过来,我们这样……那样……”李福和涂三惊惧的瞪大了眼,万万没想到周大狗胆包天,还请了外援。周大抬头看了一眼上头的祁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转身默入了阴影中。在他走后,裘烈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周大之前所在的方向,然后斜看了祁佑一眼,起身欲走。祁佑却突然伸手拉住他,“哎,烈儿,这么好的日子,陪师叔喝两杯再走啊。”裘烈额头青筋直蹦,“祁佑,你别太过分。”祁佑晃了晃碗,一口把碗中的酒闷了,叹息一声,“裘兄,陪我喝一杯吧。”裘烈与他对峙片刻,这才缓缓坐了回去。祁佑给他倒了碗酒,“来,喝。”祁佑仰头又干了一碗,然后再一碗,说是要跟裘烈喝酒,却一个人喝着闷酒。好在裘烈并不介意,事实上,他也没心情跟人喝酒,一碗接一碗只想把自己灌醉。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顾大夫坐在一旁,看着主位上两个好似比谁喝酒喝的快,谁喝的多的两个男人,无奈的摇摇头。都说一醉解千愁,却不知酒是穿肠的□□,伤心又伤肝。第五十三章月色正浓,气氛正好,就算初秋的夜风冰凉如水,也无法浇灭山上人热情的心。祁佑有些喝醉了,他甩了甩头,恍惚中看到一张脸,笑了,“苗儿,你过来做甚,是要陪我喝一杯吗?”苗儿单手穿过他的腋下,用巧劲儿架着他,柔声道:“佑哥,你喝醉了,我们回屋吧。”祁佑抬头呆呆的望着她,目光没有聚焦,褪去了平日的精明,显得有几分憨气,他歪了歪脑袋,问苗儿,“我醉了吗?”苗儿肯定的点点头,“佑哥,你醉了。”祁佑嘴角一咧,“行吧,苗儿说我醉了,我就醉了,我们回屋,回屋。”小柱子和裘暖两人年纪小,早就回屋歇着了。祁佑被苗儿扶着从小柱子房门外路过时,都还能听到小孩儿的呼噜声。睡的可真香。祁佑有点儿羡慕,他今晚上是别想睡好觉了。苗儿扶着祁佑进了屋,麻利的脱掉他的鞋子。苗儿的速度太快,祁佑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丫头都已经开始把手伸向了他的衣领。祁佑连忙抓住她的手,“可以了,苗儿,你出去吧。”苗儿却没有松手,就着这个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祁佑,那眼神看的祁佑心里有点儿发飘。“苗儿?”祁佑哑声喊道。苗儿垂下了眼睑,让人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夜凉如水,周围的一切都静的可怕。前院沸腾的人声似乎渐渐远去,取而代之是他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佑哥。”少女的声音软软的,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人的心尖。“我今年十四岁了。”她留下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松开了手,转身走出了房门。祁佑愣愣的想,是啊,就在今年盛夏,还是他给人过的生辰呢。这姐弟俩的生辰挨的极近,小柱子出生在春天,今年也四岁了。他呢?祁佑的思维有片刻的混沌。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记起来了。他如今这具身体十六了,与苗儿姐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