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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失恋后创作出来的。乐修几乎不可能会因“情”生障,倒多有因纵欲而堕落成魔的。但阿羽纵欲?就他那孤高狷介的性子?就他那身心如一的洁癖?就他表不表白都先逃下山的怂?阿羽的心魔,决然不会是因情、因欲而生。那又是因何而生呢?乐韶歌道,“手。”阿羽又不肯直视她了,只亮给她个如冰雕玉琢般冷而生硬侧脸。好在他侧颜亦美,睫毛一垂,眸中清光剔透得令人心疼,气也就跟着消了不少。他将掌心贴上乐韶歌的掌心,任由她推了真气进去探查。真气运转得相当流畅,看来并非修炼时走火入魔,乐韶歌想。只是不料阿羽经脉竟如此完美。宽厚坚实,触而生润,真气流淌其间宛若弦音在桐,妙不可言——简直就像将经脉也锻成了喉间玉。她便想起当年师父为阿羽凿脉。凿脉之痛,凿得越深便越是难以忍受。旁人不过坚持十来日,她也只坚持了三十六日便丧失意识,阿羽却足足坚持了四十九日,用去了三倍分量的忘尘寰,直到将经脉锤炼至圆满。他一向都是比旁人更坚忍的。九歌门创立至今,除师祖乐正子外共四代掌门——或者该说,乐正。阿羽是第五代乐正,开羽字一辈。自他开始,九歌门师门传承尚才得完整一循环。他集万千瞩目于一身,上上下下都寄希望于他——包括乐韶歌。而他也从未有所辜负。所以日后他入魔,便也令人格外心疼,格外不忿。若他入魔再是因她而起,那还真是……情何以堪。若不是走火入魔,那就真的是因为心性了。“……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舞霓。”阿羽一笑,像是自嘲一般,“……现在你知道不是了。”明明写过了啊,乐韶歌想,不是说采书使无所不知,写出来的全是真相吗?然而此刻再计较是不是又有什么意义?纵然阿羽喜欢的真是舞霓,也只是令她心里好受些罢了,并无丝毫益处。就这一世的变局而言,喜欢她说不定还稍好些。乐韶歌便又问,“……心魔是何时开始出现的?”阿羽果真就不肯多说了。乐韶歌便也不徒劳追问,只仔细回想往事。冬至之前已不必追思了——她定然没察觉到异样,不然上一世也不会放任阿羽下山。便只寻思自己重生之后种种。……直到她拉着阿羽一起练剑时,阿羽应当都还是好的。乐韶歌想。她能从那些天他的剑舞中感觉出来,能有机会和她单独切磋,阿羽很满足。完全不像是将她当成心魔,随时都在等她斩过去,或是想要斩了她的模样。还真只能追溯到那一日她见香孤寒。那日他先是莫名其妙发了脾气,然后……就渐渐开始控制不住杀气了。乐韶歌脑中忽就醒了一醒。该不会……该不会,阿羽是嫉妒了吧?能修天音九韶者,按说嫉妒心都不会很强。因为修天音九韶前就已修成了喉间玉,确知自己天赋异禀。再受独门凿脉之法加持后,资质更是一骑绝尘,无可匹敌。他们这一代三人,资质最差如乐韶歌者,既不比舞霓天生一脉乐神血,又不比阿羽凿脉为琴,也一样纵横香音界,掀翻香音界第一豪门水云间跟掀着玩儿似的。有谁能令他们嫉妒?何况天音九韶清圣平和,还有这种专注于自我认知和领悟的定海神针一样的镇心魔大曲。纵然偶有不平,按说也不至于偏执成魔。但……凡事都有例外。九歌门历史上确实曾有内门弟子因妒而生执障,叛出九歌门。入魔后还创了不少禁章,单是一曲就杀得香音秘境几成人间炼狱,至今仍令人谈之色变。……当然,阿羽此刻的问题应当没这么严重。但,上一世阿羽入魔后,似乎确实也将给发扬光大了。乐韶歌:……心累。“是因为香孤寒吗?”乐韶歌终于还是问出来了。而阿羽的面色果然也立时冷漠起来。“……为何提他?”语气也生硬得很。这反应……乐韶歌想了半天,才捉到个委婉些的说法,“你曾问我,若遇见了比你强的人,将如何待他。”阿羽静默了片刻,“……你觉着他胜过我。”“……只比你略坦率可爱些罢了。”“那么,”阿羽轻轻问道,“……你又是否待之如常人而已?”乐韶歌摇了摇头,“他是我的朋友,我同他相识时还不认得你。不过,你大可不必将他放在心上。我和他,也只是寻常知音罢了。”“寻常知音吗?”阿羽忽就露出些厌恶来,“你所用之香从那日起便再没变过,这也能算是寻常吗?”这……这还真是个不小的误会。乐韶歌下意识摸了摸眉心梅花印。乐修嗜香,亦食香。乐韶歌虽不比舞霓那样,因特殊的体质而嗜香如命,鼻子尖到哪怕几十里外一缕杂香燃起她也能辨别出品种,但也确实有几款她格外钟情的香,且每一款都很不俗。然而,清香传得天心在,未许寻常草木知。再名贵的香,在真梅天香面前,也不过是俗花俗草俗木罢了。如何掩得住其孤傲清寒?但她身上有梅花印的事,却不能轻易透漏给旁人知道。自然更不敢让阿羽知道。“就是寻常啊。”乐韶歌脸都不红一下,“他制香的技艺当世无人可比。难得见他一次,不向他讨几封,岂不是太亏?”阿羽噎了一噎——如此正论,身为乐修还真是无法反驳。“他耗费如此心力布下香阵,就为见你一面。他还当着你的面……”大概又想到了更衣沐浴一事,阿羽脸都气青了,“纵然你待他寻常,也未妨他别有居心。”乐韶歌心想,你倒管起旁人怎么想了,你连自己都管不住!毕竟事关她和香孤寒的清白——虽说香孤寒未必会当一回事,但他家那些老菜帮子可是相当当真。他们俩还没什么呢,他们已经在防着她把他们家小天真给拐走了。若再传出些什么……香菇还不定会被他们怎么看管起来呢。“他对我就更无任何居心了。”乐韶歌便轻笑起来,“他嘛,他大概至今还不知我是女子吧。就算知道了,也未必觉着有什么区别。和你我不同,他是纯粹的香音之灵,rou|体于他,就只是一件寄魂之物罢了。”一缕梅魂点霜魄,尘愆不染香孤寒。将他曳入红尘,牵扯进此间琐事之中,乐韶歌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我和他之间,光风霁月清白无误,就只是最纯粹不过的知音罢了。你若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