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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太医来,闹得上下都不安生。”漾月满脸自责,小心地走上前去,“主子,都怪奴婢,奴婢不该和您说那些的,还使您动了胎气,都是奴婢的错。”说着说着,她眼泪就滴了下来,跪在地上,“奴婢犯了错,要打要骂要惩罚,您都随意,奴婢绝无二话,好在您没事儿,若您今儿出了差池,奴婢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富察舜华摇摇头,疼也就是那一阵儿,现在已是好了许多,“墨竹,去煎一碗安胎药去。”又对着漾月道:“我自己要听的,关你什么事儿?别什么都往自己的身上揽,错不在你。”富察舜华见她一直摇头,不由又是叹气道:“快起来吧,只是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情绪起伏不定,才微微动了胎气。”“我都到这个月份了,还能有什么事儿?真的不是你的错。”漾月一怔,抬头,眸中水光摇曳,一眼就望进了富察舜华如三月烟波一样缥缈细润的眸子里。打她入宫来,就被教导着,哪怕的确是主子的错,也是她们奴婢不周到的问题,主子无错,有错的,仅仅是奴婢。她心中不由十分触动,有些结巴,“可,的确是因为奴婢之故,奴婢若是不给您讲,您哪里会扰了心神呢?”富察舜华只是摇头,真是劝不动。“起来吧,若你真觉得自己有错,去帮着墨竹煎药吧,劈柴,看火,就做吧。”得了个不算惩罚的“惩罚”,漾月才松了一口气。刚要退下去,她忽然又道:“主子,奴婢差点忘了,因为赫舍里常在下去了,长春宫无主位,于是皇上下令,令端嫔迁居长春宫,为一宫主位。”富察舜华轻笑:“那可真是,魏颜珠和端嫔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必两看生厌,互相别着劲儿了。”漾月见富察舜华是真的无碍了,才松口气退了出去。秋云笑道:“可不是吗?自打博尔济吉特庶妃住到了咸福宫,都和您吐了多少次苦水了,但端嫔那儿,日子怕也是水深火热,这下好了走一个,皆大欢喜。”“对了,皇上刚刚和我说,那羊毛衣裳的事情,有眉目了,届时,得把你借去织染局一趟,教教那些人织法呢,皇上说,必然少不了你的赏赐。”秋云为她倒了一杯水果茶,笑道:“奴婢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若非是您做出了样子,只怕奴婢手再巧,都做不出衣裳来,但没了奴婢,您照样可以找到下一个能把衣裳补好的人。”“旁的人,就算是有这个能力,我也信不过啊,我信得过的,在这景阳宫,也就你有这个能力。”秋云听了这话,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羞涩的笑,“主子这话说的,能得到您的肯定,奴婢当真心里欢喜。”富察舜华一笑,懒懒地靠在后头的四个大迎枕上,“漾月那儿,你们也别给她脸色瞧,她本就是咱们宫里打听消息的,平日里,你们听宫内各处的八卦也全都指望着她,这次又是我想听,才动了胎气,不关她的事儿,可别把人家打探八卦的热情给灭了。”秋云道:“我们哪是这样的人呢?您只管放心。”随后她又叹道:“僖……赫舍里常在这事儿,到底是影响着您了,您是觉着,皇上太过寡情了吗?”她低声道:“奴婢……其实也这么觉着。”“这后宫里,乍一进来,一个个都如鲜花嫩柳一般,娇艳明媚,可帝王恩宠,向来如晨间朝露,到了时候,就会逐渐消弭,直至消失不见,了无痕迹。”富察舜华将手上的粉碧玺手串扯了下来,摇头失笑道:“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这道理我从来都懂,但没想到,竟然这般快就展露在我的面前,不加任何掩饰。”“的确,我与僖、赫舍里常在素来不睦,但看她如今的下场,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慨罢了。”薄情的人,总会叫人觉得可怕。今日赫舍里氏的下场,又怎知不会是她或旁人的明日呢?她抚着肚子,摆摆手道:“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说罢,她就盯着窗外,秋云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已是四月的好时节,皇城内外,都是一片好景象。只是她身在这深宫中,在御花园,看到的都是板正严肃的景色,少有烂漫之景。她看着自己高高耸起的肚子,嘴角带出一抹苦笑。倒还算是幸运的了。起码她还有个孩子。圣宠虚无缥缈,唯有子嗣,才是在后宫立足的根本。若今日,赫舍里氏能有个孩子,就不会是如此光景了。想了许久,下定了决心,才发觉肚子都有些饿了,才冲着外面唤道:“进来吧,摆膳。”墨竹欢欢喜喜地走了进来,与丛双合力将她扶了下来,“总算是听到您叫人了,今儿做了您喜欢的水煮rou片和酸辣黄瓜条,还有糖醋里脊,拌三丝什么的。”富察舜华洗了手,就开始用膳。吃饱了,也不愿意再多想这些事情了。**一晃到了五月里,天气越发热了起来。端午节,康熙带着众妃出了宫,但因着她大腹便便,又要到了产期,便没带着她,正好也合了富察舜华的意。每次的大宴小宴,不都是面上笑意盈盈,背后刀光剑影的?她真去了,这样的身子也没心力应付这些。不过到底是个大节,还是在景阳宫热闹了一顿,给上下都发了两个月的月钱,使了银子叫御膳房多做了十来道菜,并一些卤味,算是给宫人们都添了几道菜。今儿秋云和丛双就一直守在她身边,“今儿是五月初五,毒月毒日,可千万千万要小心,别生在这一日了,比鬼节是差点,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在古代,实则人人都忌讳五月,尤其是五月初五。有时候,更有五月不访客的潜规则。富察舜华无奈道:“你们两个可别念叨了,也不看看我都往哪儿跑,地面溜干净,一个石头粒子都没有,也不出去,摔倒也没地儿,再说了,这孩子真要是选在这日子出生,那咱们也没办法不是?”谁让赶上了?总不能憋着不叫他出来吧?秋云梗着脖子,“太医说,您这个月中旬才是大致的产期,就连伺候您的几个嬷嬷也说了,不会有错的,若真今儿生了,那定是有人算计您!没错!”丛双也跟着点头。她苦口婆心劝道:“主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盯着您的人还少吗?咱们和宫里的人结怨,也不是一两个,没准儿有的憋了心思,就想着在这日害您呢?”最后,她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还是叫奴婢两个跟着吧,还有春白,她身形灵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