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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卫常在是自己人,她自然偏着,那哈达纳喇庶妃,是永和宫出来的,她与永和宫虽是邻居,但来往属实不算密切,还不如景阳宫呢。她可没兴趣为旁人做嫁衣裳,给敬嫔固宠。但这哈达纳喇庶妃,也是个有手段的,皇上都到了这绮思楼,准备去卫常在处歇着,没想到叫哈达纳喇庶妃一曲琴音给引了去,弄得惠妃好几日脸都是黑的。她心中自然是生气的,可越是有人看乐子,她越不能叫人瞧了去。哈达纳喇庶妃不是延禧宫出来的又如何?在永和宫又如何?她们可是邻居!日子且长着呢,有的是机会收拾小贱人。皇上都点了人,其他人该撤就撤,截胡这种事,说出去总归都不好听,不论是哪一方。宫中不是没发生过这类事情,但做过这样事情的,无一例外被敲打过,被惩罚过,少有人会再犯。进了新的宫妃,没经过这档子事儿,心思也活络不少,胆子也大,自然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同一个宫里出面截胡也就算了,胳膊折了还得往袖子里藏呢,一个宫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许多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儿,真出来了,事后也自有惩罚,还会遭到众人排挤,得不偿失。像哈达纳喇庶妃这样,自以为算盘打得精,实则愚不可及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同时得罪了两宫主位,还在那儿沾沾自喜呢?就算她不出手收拾,等这事儿传回了敬嫔耳中,看她收拾不?她为妃,敬嫔为嫔,她手底下的人下了她们延禧宫的脸,敬嫔就算是再与世无争的性子,怕也坐不住了。惠妃还是难以咽下这口气,比当初章佳庶妃无意夺了她的宠,因此受封还难受。章佳庶妃当初无意入了皇上的眼,她自然不能阻拦,且人家老实,对自己也很是敬重。可今儿个,一个小小的庶妃,竟然不把她一个妃位娘娘放在眼里,堂而皇之地截胡,如此藐视,怎能叫她不怒?想着想着,就骂了出来,“欠教训的东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采绿忙端上一壶冰冰凉的荔枝膏水,给她倒了七分满,“来,主子,喝口荔枝膏水,也去去火气。”“那起子人,做事都是畏首畏尾,仿佛见不得人一般,偷偷摸摸的,这不还是怕您知道?”惠妃冷笑道:“可算还知道怕呢,真打量着在这儿,本宫就动不得她了?”她只是有所顾忌自己的名声,还有皇上对她的印象,但这哈达纳喇庶妃,还没到让她死死隐忍的地步。真想要整治她,地位相差如此之悬殊,手到擒来。只是前几日这人才刚截胡,她就动手,传出去不好听。且等一等,皇上热乎劲儿也不知道能维持几日,虽说自打那一日,他再没宠幸过哈达纳喇氏,可免不了这人又想起来。到时候怪罪她可就不好了。可还没等她想好如何处置哈达纳喇氏,外头问萱就着急忙慌地小跑进来,“主子,不好了,刚刚来人说,卫常在与哈达纳喇庶妃在怀抱爽亭遇上了,靖妃娘娘刚好也到了那儿,谁知道,哈达纳喇庶妃一下子就掉进湖里了,现在被捞上来,正往咱们这儿回呢!”惠妃一怔,猛地起身,手边的荔枝膏水也不香了,哗啦一把,扫了下去,“小贱人!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竟开始算计起我来了?”“真当本宫是泥捏的呢!”她面如寒霜,又坐了下去,“等着她们来,我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四来!”采绿将屋子收拾好,命人将染了色的地毯收了出去,重新换了一张,此时问萱道:“奴婢听人说,靖妃娘娘还未靠近时,二人还好好儿的,可不知为什么,哈达纳喇庶妃一下子就神色激动起来,对卫常在就先动了手,而后,撕扯间,哈达纳喇庶妃掉进了湖里,好在有水性好的嬷嬷,立时就将人抬了上来,呛了些水,倒也没怎么样。”闻言,惠妃冷嗤:“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要给本宫做套,却惜命,连豁出去一把都不敢,这点手段,哪够看的?”问萱一笑:“听说刚掉下去,靖妃娘娘虽然傻眼了,但是情急之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袖子,虽然没抓住,但掉出去的距离就近了不少,离着亭子也就两米远,也是立刻派人去救了,水都没灌进去几口,怎么豁出去啊?”“还有啊,靖妃娘娘拉了那一把,自己胳膊扭了,但是哈达纳喇庶妃那儿,听人说,还要惨一些,胳膊软趴趴的,据眼力好的人说,怕是脱臼了,且得养一阵儿呢。”听到这儿,惠妃都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靖妃还真是帮了我的大忙,本宫还没出手呢,她自己就把自己折腾得不轻,这叫什么,是贱人自有天来收?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怕就是脱臼,她那绿头牌,且得撤一阵子了,真是来了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还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不用白不用,都能气死她。”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惠妃走到窗口,微微瞥了眼外头,“走吧,咱们也去瞧瞧,没准儿还能等到皇上来呢,就更有看头了。”问萱和采绿扶着她下楼,小声道:“卫常在可干不出推人进湖的事儿,这次,八成就是她自导自演的,只要有人来了,就立马入湖,也算是有个人证。”“且她才与卫常在出了龃龉没多久,栽赃卫常在推她,若事情落定,卫常在得个心狠手辣的名声,或许还能牵连到您身上,有了这次,您投鼠忌器,便是再恨,日后怕是短时间内也不能对她如何了。”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这哈达纳喇庶妃,的确工于心计,但她们主仆几人,又在皇宫中浸yin了多少年?足足十几年,什么把戏看不出来?如此简单、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伎俩,侮辱她们的脑子呢?太医已经到了,惠妃进了来,等了一会儿,才听他道:“落水于小主倒是无甚妨碍,喝碗姜汤,去去寒气就罢了,倒是您这胳膊,脱臼了,一会儿得给您正回去。”一听这话,宜妃就先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一点没给哈达纳喇庶妃留脸面。医女上前,轻声抚慰面色苍白,疼得咬牙切齿的哈达纳喇庶妃,不经意间,一下子给她正了回去。康熙进了绮思楼,瞬间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脚步顿了顿,面色复杂地对着梁九功道:“这嗓音,比你平日刻意的,还要尖利不少啊!”梁九功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来,连忙道:“哪里哪里,皇上真是说笑了。”哈达纳喇庶妃只恨不能立时昏死过去,可这样强烈的痛意,不支持她晕过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