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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山真是个爽快人,给的田地和庄子自然是连成一片的,呈一个不太规则的长方形。一面临河,一面靠山,一面则临近平地中央的官道。如此,既有山地,又有水田,交通也算方便。基础条件是具备了,那么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钱和技术了。顾皎叹口气,道,“海婆,这几日我再谋划谋划,你则将城中的工价和物价帮我询询。”得做做预算。海婆点头,“小姐的苦心,老爷定能体会。”体会不体会的不指望了,只求若是正版顾皎真还活着,自己别被一刀子干死才好。半晌,海婆试探着问了一句,“小姐,不知你来此处所为何事?顾家能不能帮得上忙?又且,你的来处——”顾皎微微一笑,安静地看着海婆,什么都没说。她样子虽然长得小,但芯子里已是成年人,又有现代的见闻知识做底气,自然不怯场。那笑在嫩嘟嘟的脸蛋上展开,有种奇异的成熟感。海婆心头微微一惧,这姑娘只怕来历不简单。她叹口气,晓得什么也得不到,自出了正房。顾皎起身,活动活动,脱了大衣裳,换上日常家居服。她跑去火炉那边加了些炭,开窗透了会儿气,半靠在榻上想事情。按照海婆的算法,在不伤害将军夫人面子的情况下,真正能动用的资产也不过两千来两白银,再加上庄户的免费劳动力。若是不要这个面子,将那些好药材、好茶叶、用不上又价格贵的摆设,全折价卖出去呢?龙口是个小地方,买得起的就几户人家,恐怕东西一落人手里就都晓得是谁卖的了。不如,空手套白狼?李恒既然有个凶悍的名声,他又捆绑了顾家,何不干脆顺水推舟?借着他的名声,邀请这些豪强一起来,不轻不重地赞助些,不比她抠破了脑袋好?况且,李恒故意在龙牙关口污蔑是顾家联合了绑匪,根本就是要顾青山来找他,与他一起以这个事情为借口,将藏在后面的手翻出来。两人昨晚上见面,商量了大半夜,恐怕已经制定出章程来了。只等着开年,大戏又要上演。那么,她趁机跟在后面吃点汤水?她越这样想,越是觉得可行。顾皎忍不住笑出声音,老天爷,给她一个暴君真是太好了。当真可以挥舞这根鸡毛,把令箭耍得溜溜的。她马上坐正了,手拍了拍,笑出声来。魏先生是老狐狸呀,这事须得跟他唱个双簧才好办。正房外面干着活儿的几个丫头,听见夫人的笑声面面相觑。含烟忍不住问晾衣服的杨丫儿,“夫人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她一个人这样笑,我有点害怕——”柳丫儿翻了个白眼,“我一个人耍子的时候,比夫人笑得还要大声,有什么奇怪的?”“就是。”勺儿的厨艺被顾皎肯定过,这会儿职业成就感爆棚,道,“我家夫人又温柔又和气。”杨丫儿用力抖了抖拧干水的寝衣,让柳丫儿帮忙拉直衣角,道,“夫人所想,和我们所想不同。”说完,她问含烟,“那天我看你跟外院的一个丫头说话,说啥呢?”含烟略有点不自在,道,“快过年了,给家里送了个口信,问他们年过得好不好。”杨丫儿冷笑一声,“问什么问?你这一问,保准儿把你爹给招将军府来了。你以为那些看门的大兵跟咱们顾家的门子一样好脾气呢?指不定给你老爹一顿揍——”含烟咬唇,“我只是放心不下我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他们卖你的时候,养恩全都换成你的身价银了。”“那不是,还有生恩吗?”这边吵得不可开交,顾皎那边却将上半身探出窗户,“勺儿,咱们晚饭吃什么好的呢?你家夫人这会儿有点饿了。”勺儿“哎”了一声,马上跑过去伺候。杨丫儿瞪含烟一眼,两人自埋头干活去了。不想顾皎又道,“将军今儿晚上肯定回得晚,给他留点什么当宵夜吧。”说完,她道,“我这样,算是贤妻了吧?”贤妻不贤妻的另论,只李恒站在大门口,对卢士信道,“山高水长,我就不送了。”卢士信拱手,“好弟弟,我一定在义父面前帮你美言,你等我好消息。”“还是别了。你赶紧滚吧!”卢士信驾马,哈哈大笑着跑远,后面一溜儿的车马跟着,载了满满当当的礼物。李恒目送他远去,松了一口气。今儿晚上,该是可以回寝间睡个好觉了。作者有话要说: 接通知,文章要V了呀。大约是从第21章开始V,V的当天会三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张机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亮皮牛津鞋10瓶;Olivia6瓶;沁峤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0章三克烛火幽幽,顾皎又翻了一张书页。外面的天尽黑了,李恒还没回来。她坐着等了许久,几乎将几本志看完了。待到看完最后一页,她将书合上。含烟在窗外问,“夫人,我且去前院问问,看先生和将军回来没有。”李恒终究还是没有回来吃晚食,陪魏先生去逛花楼了。晚食的时候,她问海婆,“花楼是不是青楼,或者教坊司那样,供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海婆瞬间变了脸色,杨丫儿怕得不行。顾皎笑,“我都是夫人了,这样事还不能知道吗?”海婆这才说,“确实是城中大人们喝酒交际的地方。”顾皎点点头,没说什么。只吃完晚食,杨丫儿悄悄和海婆说了半晌。海婆既忧虑又忧愁地看着她,大概新婚丈夫没过蜜月就跑出去逛窑子的那种担心吧。顾皎倒是无所谓得很,可大家都对她小心翼翼起来,仿佛捧着易碎的琉璃一般。她起身,对含烟道,“带杨丫儿一起,记得提灯笼。”含烟应了一声,叫上杨丫儿一起出去。院门开,细碎的脚步声,最终一切又归于安静。顾皎拔下头上的簪子,将灯芯拨了拨,房间里的光跳得亮了些。这次去催,怕是催不回来的。果然,没得一刻钟,院门又响起来。杨丫儿在廊下道,“夫人,将军和先生都还没回来,守门的大哥说时间不定。要不,你先睡?”既然说了要给李恒留灯,怎么可能先睡?她将簪子丢在妆台上,“我再看完一页书就睡,你们也别留门了,先睡吧。”顾皎自然是没睡的,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怎么也得熬半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