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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子参考。”顾皎没好气,“先生,我可不傻。”“不过,太抛费总是不好的。”魏先生给自己挽尊。顾皎顿了一下,认真道,“先生,大道理我是讲不出来的。刚巧那婶子说起根菜,真提醒了我。她家年底和年头靠它卖钱,扣了各种抛费和医药钱,用剩下的才能撑过去。可若是哪天,孙家人,或者别的什么人吃腻了,不买了,她家该怎么办?去哪儿找钱过年?又怎么在开春的时候花钱买种,下田,租牛耕地呢?”这几个问题,竟把魏先生给难住了,他不禁收起嬉皮笑脸,认真想起来。“先生爱吃喝不是错,妇人爱脂粉也不是错,有钱的地主撒钱求个什么玩物也不是错,只要他们将钱散出去,总能令一些人找到活路。否则,钱囤在人手中不动,积起来一点不流出去,下面无钱的人该怎么办?”她瞪大眼睛看着魏先生,“先生,你说我奢靡,我这几日万万是想不通的。钱抛费在吃上面,没了就没了;可我用来修路,修水渠,修河堤,全是利民生的。即便现在多花了钱,但过去几十年后东西是还能用的呀。往日做些水利,均是城中以摊派徭役的方式,庄户们不仅要出免费的劳力,还得自带工具和每日的饮食。现在,我将这事做了,不要城中出徭役,还给干活儿的人提供一日三餐;那个婶子的男人,也不必上山拼命,尽可来我这边做活,一样吃饭,还安全。”“钱如水,流水才不腐的哇。”“都是我的胡思乱想,也不知道对不对。可是先生,我不是和你胡乱罗唣,我也是有道理的。”说完,顾皎看一眼李恒,很有些不好意思。李恒拍拍她的头顶,她总是有很多道理。魏先生却如坠入梦中一般,呆立了半晌。良久,他猛然一击掌,似有开悟。男子汉大丈夫,知错能改便是善行。他利落地拱手,便要向顾皎鞠长躬。李恒忙将他扶住,“先生,皎皎还小,受不得你这一拜。”第50章嫂子一声‘皎皎’,顾皎如坠梦中。青天白日,她没讨好他,没勾|引他,也没和他亲热,他居然毫无征兆地主动叫她‘皎皎’。幸福来得太快,她有些承受不了。一定要嘉奖勺儿和勺儿爹,他们这事办得好,办得妙。当然,要奖励自己,自己的主意也出得好。顾皎一面胡思乱想,脸红了,额头也出汗了,心脏更是砰砰乱跳。回东院的路上,她差点没撞上柱子。李恒一把将她捞起来,“你在做什么?”顾皎两手捂着脸,看看他,再看看柳丫儿,笑得没停。柳丫儿见势头不好,一溜烟跑走了。李恒这才道,“是不是外面吹风,又犯病了?”犯病在别处是骂人的话,在李恒那儿就是关心的呀。顾皎还冲着他笑,没完没了。李恒摇头,真是个傻子。他牵着她进院子,开了正房的门,直接推着去侧间。她却抱着他的胳膊不放,近乎于挂在他身上,“延之——”“什么?”他想脱出手来,将人安置去软塌。可惜,她不如他的意,不仅缠得更紧了,还刻意凑他脸前去,“延之——”“叫我做甚?”他又问。顾皎‘嘻嘻’笑,看着他的眼睛笑,对着他的鼻子笑,对他线条完美的唇更满意。李恒身后推开她的脸,她干脆往下一缩,扑到他怀里去。他被缠得没法了,只好抱着她的腰坐去软塌,“你怎么了?”她在他怀中抬头,“延之,你刚叫我皎皎哎。”李恒笑了一下,整张脸都柔和了,眼睛犹如春日澄澈的湖水。顾皎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不爱在人前笑了,完全是犯规的。任谁见了这样一张笑脸,都绝对不会将他看成杀人的魔刹。只可能是一个好看到极致,甚至干净得不染尘埃的王子。这样的人上了战场,该是被人护在中央,不忍他被伤害。怪不得他要用冰霜将自己裹起来,用那鬼面将脸挡起来。“再叫一声。”她有些贪心。他偏开头,“马上要晚食了。”“对啊,趁她们还没来,你悄悄儿地叫一声。”她靠着他肩膀,看着他,忍不住伸手去掰他的脸。“你能悄悄的?”李恒是不信的。“怎么不能了?”“你觉得你说话很小声吗?”“难道不是?”顾皎来劲了,“我一向都很斯文的呀,除了那次以为你被烧在灯楼才激动了些。”李恒忍不住想逗逗她,道,“对我来说,没差的。”“你什么意思?”“就是都能听见?”顾皎缓缓睁大眼睛,吐出四个字,“耳聪目明?”李恒点头,“说你是小丫头,还不认?人前人后两张脸,还挺会演的。”她笑一下,拉着他的手盖在自己脸上,“延之,你摸摸看,我这是一张脸还是两张脸呀。”他不摸,她偏要他摸。他还不摸,她就有点委屈了,“那你还冤枉我?我哪儿演了?我对着你的时候好,那是真情流露。跟小丫头们闲话,那是女孩子表示亲热。你懂不懂?懂不懂?”他忍不住又笑了,可顾皎就喜欢看他笑的样子,特别是眼波盈盈,一下变得温柔极了。她直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怔了一下,她却含着笑,又亲一下。“延之,你不叫我皎皎就算了。总之,我就是喜欢你的呀——”李恒的眼睛又变得深了,他看一眼半开的小院门,起身。顾皎不放他,他哄道,“且等我去关个门。”正房门关上,顾皎整个人被按在榻上动也不能动了。这样,就对了嘛。暮色四合,青山欲坠。龙口城城门半合,只能太阳下山便要关上。因灯楼被烧毁,城中暂时执行宵禁,入夜后也需关城门。眼见得太阳只在山尖留下一轮淡黄色,城门的兵丁开始下锁。不想,两匹骏马踏碎夕阳,冲着城门的方向而来。一马上有人,手执一面黑旗,显是青州王的信使。“八百里急信。”城门兵丁吓了一跳,何尝见过这玩意?那信使驭马前行,直到城门处拉缰绳,马起前蹄昂立嘶鸣。“李恒将军可在城中。”那人道。城门兵丁道,“将军扎营西府。”那人便要去西边,不想城门兵丁又道,“这会子入了龙牙关口,在顾家过年未归呢。”“哪儿?”“顾家庄。”“带路。”城门兵丁待要回绝,然那人甩出马鞭,一卷而拖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