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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外嫁的小姐?李代桃僵——”李恒仿佛没听见一般,眼见得京州王缓缓起脚,皮靴的脚尖处一线亮色瞄准了青州王的后背心。有边上的护卫惊声,李恒和另一侧的卢士信立刻拔剑而起。两人速度差不多快,只一个攻头颈,一个对膝盖。赤血飞溅,落了几滴落在魏先生脸上。他伸手摸了摸,灼烫得惊人。耳边却留着李恒浅浅的话,“我猜着了,可那又怎样?”魏先生再抬头,却见李恒立在青州王身侧,右手执剑,左手却拎着京州王的人头。他的胸口,却不小心被卢士信的剑失手刺破,也喷出血来。那血光里有一双蓝眼睛,和许多年前都城宫室里那双一模一样。李恒看卢士信一眼,卢士信惭愧,立刻撤了剑。他的鬼面冰冷,高举左手,京州王痛苦扭曲的脸对上下方万千兵士,仿佛年迈猛兽终缓缓倒下。高台静默一秒,随机爆出震天的欢呼声。“李将军——”第章他回来了青州王帐中。火盆通红,烛光照得透亮,热水换了许多盆都带血,满帐子酒精的味儿。李恒赤着上身坐在榻上,看着军中大夫洗伤口,并用白布包起来。卢士信立在边上,摸着鼻子道歉,“延之,对不住啊,我手就松了一分劲儿。”青州王也斥道,“你平日莽撞就算了,怎么关键时候还粗心?若非延之手稳,又及时用护心镜挡了,只怕你几条命都赔不起。”卢士信也不嬉皮笑脸了,他深深地一鞠躬,“延之,你便原谅哥哥吧。下半辈子做牛做马,哥哥赔给你。”李恒抬手让他起来,只道,“不用下半辈子赔我,只帮我一件小事即可。”“你说。”卢士信起身,“一桩小事换下半辈子,划算。”“帮我去先锋军点一百兵士,准备二百好马和三天的食水。”卢士信心惊,“延之,是还有甚重要人物没抓住?你现在有伤在身,交待哥哥一声便是。”“我要回龙口,马上。”青州王也惊异道,“延之,你出去好几个月,瘦了许多,身上明伤暗伤不少。不若在郡城好好休养,我自派人将你娘子接来,可好?”魏先生立在后面,却未出声。“不。”李恒挣扎着起来。“这是为何?”卢士信连忙去扶他,又要给他找好衣裳换,手忙脚乱得很。“我只怕去得晚了,见不着人。”李恒忍着伤口的痛,将衣裳穿好,披挂银甲。青州王毕竟是王爷,掌着几十万大军,现又得了京州,哪儿有不通人事的?他立刻皱了眉,目光扫过卢士信,魏先生,朱世杰和其它那些人。卢士信是懵懂的,魏先生面无表情却有些晦暗,朱志杰强行镇定,其它老将或谋臣或多或少有闪避。他眼睛微微一眯,大约是有点方向了。只李恒实在人才,又着实令人爱又恨。爱他智勇双全,爱他连京州王都敢杀。京州王虽战败,但好歹是一王爷,且和他有故交。若将他杀了,那杀他之人,只怕恶名要传扬天下。毕竟京州王亲朋故旧遍天下,又是士人中的顶层。因此,卢士信明明发现了京州王要利用军靴中的刺刀杀死青州王,却依然不敢砍头而失手伤了李恒。李恒却丝毫不怕,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直接削了那人头,担下那弑王族的罪名,彻底解除了青州王的后患。怎不令人爱?可爱之余,则是恨。他为何非自己亲生?又恨他居然在军中声望如此高涨,衬得他几个儿子草包一般。幸好,李恒还有一软肋,在龙口。幸好,京州当地士人只怕恨李恒入骨血。青州王想通此节,两眼淡淡地从朱世杰身上扫过。朱世杰本就有些心虚,又被父亲看过来,后背早就炸毛,只差两股战战。柴文俊从后方抵住他,才令他冷静下来。大帐门口响起声音,是朱襄在呵斥卫兵。青州王见世子如此失态,还有甚不明白?他有些恼恨,“外面甚事?”朱襄进来,身后却跟了崔mama。她道,“父王,早前崔mama来营中寻恒哥,然恒哥未回,我便将她安置在我账房中。现恒哥回了,我便将人带过来——”朱世杰不可置信地看着朱襄,随即冷下来,反倒是清醒了。“崔mama?”青州王眉头皱得更紧了。“我十三岁那年,贪图父王的好马,偏要去骑。结果马不听我调令,惊了。是崔mama冲出来拉住马——”青州王这才想起来,是李恒那个悍勇的阿姆。崔mama听朱襄说话,二话不说捧出柴文茂写的那封信,跪下,“求王爷,给我家夫人申冤。夫人冤枉,龙口百姓无辜,请王爷做主,救救他们。”青州王待要开口,李恒却已经穿好银甲出来,他伸手接了信,直接拆开看。魏先生要斥责,青州王却道,“他情之所至,不必计较。”李恒一目十行看完,身周围缠绕的血气更甚了,两眼死死地盯着朱世杰。卢士信心知有异,赶紧从侧门溜出去,先去点兵,再去备马和食水。延之什么都好,就是宠爱他家小娘子太甚,只怕是要大闹一场了。果然,青州王也看了信,没看完便震怒地将信丢给朱世杰。朱世杰接了,看完,面上显出震惊和难堪来。他道,“贱婢误我。来人啊——”立刻有两个卫兵来。朱世杰道,“立刻去我营中,将那姓王的女子斩了。她一暖床贱婢,父兄居然敢对将军夫人那般黑手,实在不可饶。速去。”卫兵应了是,立刻出去。营帐中俱静下来,朱世杰冲李恒拱手,“延之,是义兄管教不严,令弟妹委屈了。”戏往常到此,也就该结了。所有人,都等着李恒给一个台阶。李恒走到朱世杰面前,良久无语。直到外面传出凄厉的一声,“世子救我——”李恒扯了扯嘴角,道,“大哥,我从不和女人为难。”他又站朱襄面前,“襄妹,恒哥欠你一人情。”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大营。须臾,除朱世杰外的所有无关人等退出青州王的王帐。只朱襄落在最后,听见帐中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以及父王呕血的骂,“无能!”她顿了一顿,柴文俊却转头道,“阿朱,怎地不走了?”朱襄看着他,他却道,“担心我?放心,这遭虽有点失手,但也不是没用?你且等着,父王虽不得不封赏李恒,却也要开始忌着他了。你也拿着他一个人情,以后可用来讨账。”朱襄冷冷地看他一眼,没吱声。只崔mama站在魏先生的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