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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坐在灵蕴缭绕的松树下的青石上喝茶,远处,做完清晨任务的修士们围成一圈,看着立在三丈高的梅花桩上的两位女修。明瑾柔作为筑基后期的修士,毫无疑义地,修为在昭虹学堂中是上层水平,是以,大部分修士都是来看她使用三弦琴的。毕竟,大家心知肚明,那位天阙峰的凌师妹只是一时逞强答应了比试,她虽剑势有模有样,但防守不足,对上明瑾柔绝对讨不到好处。上场前,谭姝雪和谢翎翎,还有几个同样来自天阙峰的弟子甚至还拉着凌酒酒教育了她好一番打不过就跑。他们就连如何不失风度地认输都帮凌酒酒规划好了,还表示已经连夜跟千鹤峰的弟子商量好了分期付款事宜,愿意集资给凌酒酒再买一个红盒子,给她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好一通安全第一,其他都是第二,众人才放她迎战。梅花桩上,明瑾柔将妃色三弦琴抱在胸前,对凌酒酒道:“讲清楚规矩,只一条,先掉下梅花桩的一方为输。”凌酒酒右手拿出昭虹学堂统一分配的黑色木剑,出势如风,凌空辟出一阵嗡鸣,剑锋指向明瑾柔,她眉眼一低,淡笑道:“明师姐请指教。”明瑾柔对她这种风淡云轻的态度不屑一顾,纤手一动,在三弦琴上弹出第一个音节。厚亮的音波似有实质,于空中凝出一个透明的扁盘,划出虚影,横飞直取凌酒酒膝盖!凌酒酒足尖一点,整个人向后一翻,如白色雪燕翩然跃动,旋即稳稳落在梅花桩上。围观的修士赞叹声叠起——“好俊的身手!”一招试探出虚实,明瑾柔面上多了几分认真。她不想在这场胜负已定的切磋上浪费时间,当下自丹田调动灵力,扶稳三弦琴,脚踏梅花桩,向前飞掠。明瑾柔素手一拨,即刻有悠扬的乐曲回荡在观微丘上空,闻之如见金色的雨飘然而至,心神为之一荡。而随着音波不断汇聚,半空中赫然凝结出十把绯色锋利短剑,旋转着向凌酒酒扑去!梅花桩下,谭姝雪双手握拳,手心都出了冷汗,明师姐以琴音化剑攻击,又以琴音本身护体,攻守兼备,她同为乐修,看了也只有直呼内行的份。酒酒,恐怕难以抵挡。其余人也有同样的想法,看向凌酒酒的目光泛上担忧和同情。视线汇聚处,凌酒酒从容而立,稚嫩的面庞上平静淡然,仿佛她只是在看一场飞花,而非面对强敌。陡然,她眼神一凛,全神贯注感受天地运转,想象自己化为观微丘的一部分,感受着灵气与灵蕴的律动。一如姬沉教她无数次练习过的那样。三息后,她调动灵气于掌间,渡于剑身,平凡的黑色木剑上骤然闪过一条金红色纹路,剑招未出,剑气已磅礴而至,扬起她月白的长袍,撞在明瑾柔的音波上,隐约发出古钟撞鸣之音。声音不大,却穿透力极强。闻声,远处正在喝茶的两位师长顿了顿,对视一眼,随即都来了兴致,缓缓转过身子,面向梅花桩的方向。一位白髯师长摸摸胡须,笑眯眯道:“筑基中期,便可调动外界灵气化为己用,虽是天生道胎,倒也够勤勉。”他抬抬头,对着头顶浓密的松树枝叶,道:“姬沉,你们师尊收了个好徒弟。”松树之上,悄然而至的黑衣剑修看着远处的梅花桩,抿唇笑笑,道:“师长慧眼识珠。”另一个圆润的师长长袖微动,石板上便多出一个天青色茶盏,他仰头道:“你修为越发精进,不知不觉竟已经元婴,连我都差点没察觉你的气息,别在树上呆着了,下来,一同喝茶吧。”姬沉也不推辞,翻身而下,稳稳落地时衣袍都未乱一分。而在他们远处,人群中间,凌酒酒已经举剑直直迎上明瑾柔的琴音剑。一招直取,毫无迂回,十足十的剑修风格。剑气似无形的屏障,破开明瑾柔的琴音,就连妃色短剑也受其震慑开始震动,妃色剑阵隐有破败之势!战局,即将反转。明瑾柔眼神一沉,手下动作更快,乐声如骤雨坠落银盘,一些甫筑基的修士已觉心中躁闷,念起静心诀。随着她的动作,妃色短剑似被注入了新的生机,锐意更深一层,不再被剑气震慑,反而如箭奔靶,向着凌酒酒飞去。明瑾柔自信一笑——两人本就相隔不远,在她琴音化剑全力施为的攻势下,凌酒酒绝无避开这个剑阵的可能!凌酒酒衣袍被音波吹得发出猎猎风声,眼看剑阵近在眼前,下个瞬间,就将对上她的木剑。她竟仍不避让,只是左右微动,两指并拢,心中默念法诀,并喝到:“出!”言出法随,陡然,一个直径约一丈的金色八卦防御法阵出现在她面前,金光流动,符篆辉煌,如同坚韧的盾牌,撞向绯色剑阵!这是姬沉昨天教给她的法阵,因为她灵力有限,只能凝结出一丈大小,但打明瑾柔,足够。“咚——”音波在法阵的撞击下猝然粉碎!众人还不及惊讶,便见法阵撞上绯色短剑,引出一阵令人牙酸头皮发麻的金属剐蹭的声响。随着凌酒酒持金光法阵前进,短剑如同脆弱的牙签般尽数折断,在剑气与音波的乱流中四下纷飞,有些刺入不远处的树干,还有一些坠落梅花桩,狠狠插1进草地中!几片锋利断剑割破凌酒酒的衣袍,瞬间,她手臂上洇出红色血痕。明瑾柔难以置信地看着凌酒酒,她瞳孔逐渐缩成一个点——凌酒酒明明刚入门,怎么可能领悟这个难度的法阵!凌酒酒的眼神没有变化,即无自得骄傲,也无轻蔑讥嘲,但这种淡定,在明瑾柔看来反而是最扎心的讽刺。凌酒酒不知道明瑾柔的心理变化,她全力以赴,破开最后一柄绯色短剑后收起法阵,紧接着,她与剑化为一体,以破空之势冲向明瑾柔。她动作太快,明瑾柔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凌酒酒的剑锋出现在眼前,她下意识一躲,脚下一空——原来,她早已经被逼到边缘,这一脚下去并无梅花桩,她无助地晃动双手试图保持平衡,最终如同一只折翼的白色扑棱蛾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这时,围观的昭虹弟子才从震撼回神,不知是谁第一个难以置信道:“凌酒酒,赢了?”远处松树下,两位师长将茶盏放在石板上,眼中欣赏不掩。白髯师长捻了捻胡须,笑道:“这小修士,颇有些灵气,坚持下去,未来不可限量。”圆润师长笑得像个弥勒佛,道:“姬沉,你们师尊收了个好苗子……哎?姬沉你去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