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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接下来的三天里,纪初谣被各科老师零零散散找了个遍。大概是纪母跟秦琼音打过招呼的缘故,秦琼音又跟各科老师打了招呼,老师们对她的态度都挺友善的,得知她家里已经请了帮忙辅偏的私教,不约而同对她现阶段的作业放低了要求,帮她删减日常作业里提高冲刺题的题量,带着她一起把重心放在基础的查缺补漏上。跟吴大爷聊完话,纪初谣回教室。班上零散地围了几个人,站在后面板报看新贴上去的语文作文。下面两节课是自习,有的科目安排了竞赛,所以教室里人不多,纪明熙则请了课假去琴房练琴。岑易自那天被拎出去罚站,就患上了小感冒,算不上严重,但反反复复,很是不舒服。课间站起来随意走动了下,闲着无事,就把板报上的作文看了看,余光瞥见纪初谣走进教室,不急不缓地将她作文全部看完,才朝她走去。岑易坐回自己座位,半趴在桌上,用手摆了摆纪初谣的马尾,道:“阿菜,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西汉的历史?”“嗯?”纪初谣转过身来看他。岑易耸了耸肩:“你这次作文用了一个西汉典故,之前看你买书,买的也是什么南越王墓。”纪初谣没想到他这么久的事还记得,解释道:“也不算吧,各个朝代的历史我都挺喜欢的。”岑易意外:“那你文理分科怎么不选文。”纪初谣蓦地沉默了下,被他这么一提,自己再去回想,才发现起初好像只是因为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影响了后来的决定。想着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就跟他说了说。纪初谣从小就对历史典故感兴趣,在其他小孩看带拼音版的时,她看的是带拼音版的,尽管她学字学的晚,但在日积月累下,到了高一,她的历史积累量也比同龄人多得多。但课外书读得多,并不代表能应付历史试卷上条条框框的题目。高一的历史卷子算不上难,再加上有“踩分点”一说,纪初谣考试时,为了保守起见,会把与题目相关的答案全往上填。大概是第一次小考测试,她100分的卷子,拿了92分,是和历史课代表并列第一的高分。但分数出来后,她马上被历史老师叫去了办公室。老师让她老实交代,是不是考试时打了小抄。她中考的成绩不太好,距离云水中学的录取分差了三分,是家里花钱塞进去的。历史老师知道这点,嘲她家里花了钱,还这么不学好,动歪脑筋,在考试上做手脚。还让她下次作弊记得改几个字,不要跟课堂笔记以及书本上的内容抄得一模一样。她当时没辩解,感觉辩解了也会变成老师眼里强词夺理的学生。从此以后,她每次历史考试都应付只写几行答案,成绩自然而然掉到及格线上下,而老师每次看到她,都会露出“早该如此”的鄙夷眼神。在这样的冷暴力下过了将近一年,直到会考等级测试,她成了她们那个差班中,为数不多拿到历史“a等”的学生。她不知道那个老师后来从系统查到她的成绩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但不得不承认,即便她无数次告诉自己不用去在意,但多少还是因为对方,把自己的喜好当成了一样见不得光的东西——然后开始去思考自己是否有资格喜欢,以至于文理分科时,出于某种逃避,选了理科。岑易听她神情平静地絮絮讲着,感觉自己的感冒好像加重了点,气管像堵了团棉花,有些透不过气来。抬手将一旁的窗户往前推了推,冷风灌进,才平缓了些。一个没有过相似经历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显得过于自大孱弱。“纪初谣,虽然我叫你阿菜,但你不菜的。”他说着指尖犹疑地摩挲了下,还是搭到她的额前,乱了乱她的碎发:“没有一样喜欢是见不得光的,我们不该为那些失德的人,左右自己的初心。”纪初谣感到额间些微的冰凉触感,眼睫颤了颤,不知是因为他这个动作引起的战栗,还是因为他的这两句话。片刻,她笑道:“嗯,我知道。”这些天因为一个个任课老师带来的感触,加上他的最后一个推拨助力,那些她给自己建立已久的桎梏,像瞬间轰塌的多米诺牌,只剩下一摊碎片。岑易凝着她嘴角的梨涡,慢慢收回了手,道:“如果你现在想转文科的班,跟学校申报,应该还……”他说着顿了顿,想到文科班要搬到另一栋文广楼,有点远,但停顿两秒,还是补上:“来得及。”他原本还想客观地跟人分析一下,其实理科选大学专业范围更广,很多偏文的专业也都能报得上,但感觉听上去会像夹带私心,于是没开口。谁想纪初谣摇摇头,认真道:“不用,我不喜欢上政治课,每次背了也背不懂。”岑易听后倏地笑了,没来得及打趣两句,接着又听她道:“而且我觉得这儿就挺好的。”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二分好评发红包~第58章十月的雨连绵了一个礼拜,依然没有消停的架势,每天的天气都是在阴天和雨天之间无缝转换。纪初谣成了各科老师上课的头号关注对象,稍有走神,就会被拎起来回答问题,有时简单的只是问个化学元素的原子序数,有时难度叠加,会钦点她上台计算大题,做到哪步算哪步。长期下来,课上毫无开小差的机会,压力虽大,但取得的成效同样显著。月考作为一次小小的测验,暴露了她的大量问题,却也得到了他人前所未有的齐心帮助。但岑易显然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这次月考的化学试卷出的史无前例的难,化学组老师出卷时定的70难度系数,最后也非常强势地成功做到了让大多好生差生只能拿到70上下的分数。至于剩下的30分,多拿一分都难如登天。岑易作为学校化学单科的第一名,取得99的高分,唯一扣的那分竟然是最后一道大题写太快,二氧化硫的角标忘记标了。老郑被他气得要死,觉得年级段仅有的一个满分机会白瞎在他手里,急火攻心下勒令他把最后一题的化学方程式抄500遍。而秦琼音那儿,每天晚自习第3节都照常雷打不动地把他叫去办公室默写课内古诗词和文言文,错一个句子抄十遍。最后累积下来,月考都过去了那么久,他欠下的那些债仍没还清。礼拜五下午,这是国庆长假后连读的第八天,在学校里关押太久,大家都显得情绪有点颓。第四节自习课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