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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音,阿黄那个时候大概就想,如果自己是北洲城的主人就好了,就不会被赶出北洲城,就能找到主人的线索。阿黄后来离开了,北洲城的人再也没见过那只狗。不过今年的寻找囚龙仙草的任务中却多了一个嫩黄色衣衫的少女,少女的名字叫阿黄,她跟着队伍进入了雾沼,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今年寻找囚龙草的任务仍旧如同以往那般失败了,并且依旧没有一个人活着从那入口处返回。然而,却有人看到,有一只黄色的土狗叼着一个包裹从雾沼中跑了出来,那包裹中包着一具白骨,粗看之下,那白骨应该是一个女子。土狗叼着包裹回到了最初被主人收养的那个村落旁,刨了一个坑,将尸骨放入其中,然后掩埋上黄土,并且笨拙的立了一座墓碑,可惜阿黄不识字,无法在墓碑上刻下主人的名字。自此之后,土狗除了每日觅食,就寸步不离的守在墓碑之前,再也不曾离开,直到老去,爬不动了,饿死在了坟墓之前。说书人讲完这个故事,素斋阁中唏嘘一片,这是一个无关情爱只关忠心的故事,听众纷纷感叹这叫阿黄土狗的忠心,唯有二楼的听众有几分奇怪的望着一个桌子,那个桌子上,一只兔子坐在桌子上,一边哭的稀里哗啦,一边卡卡卡的嗑着瓜子。灼华捞起哭的能给自己洗澡的兔良,离开了素斋阁。两人没有再谈论阿黄的故事,却彼此心中都明白,说书人故事中的阿黄就是他们在北洲城认识的阿黄,一只寻找主人的黄色的大狗,而她如愿找到了,就如同说书人所说,此生都不会离开那座无名墓碑,直到老去,死去。离开北洲城,一路走走停停,速度不算慢,两人回到了桃染村。回到桃染村的这天依旧是凌晨,依旧下着雨,就如同离开的那日。村口位置,已经有了人,是一家人在办喜事,吹吹打打的送新娘,或许是远嫁,不想耽误吉时,早早的凌晨就出发了。泥泞的土地行走困难,轿中新娘不得不下了轿子,以便更快的通过窄小路径。兔良看到那女子穿的红衣与逆水河边女子所穿的红衣很像,伸胖爪指着新娘子问道。“那是嫁衣吗?”灼华点点头,思索小兔子难道这么小就想着嫁人了?于是开口说道。“你现在还小,穿不了。”兔良“……”哼唧一声,扭开小脑袋不理会灼华。灼华打着伞,站在村口远处的山林中,兔良坐在他的肩膀上,两只就静静的等待着,直到送亲的队伍远处,村口恢复了寂静。“我就不送你回山脉了,此时临天山脉中大多妖灵已经入世,并无危险。”兔良知道灼华也要回桃家的院子里,点点小脑袋,随后将龙血琥珀掏了出来,递给灼华。“就当还你素萝卜包子钱。”灼华“……”这么贵重的龙血琥珀难道等同于素萝卜包子吗?这龙血琥珀明显是九溯对兔良有好感,才会多赠送的一物。有了逆鳞,如果加上龙血琥珀自然是锦上添花,但如果给了灼华就是雪中送炭,灼华靠着晕染龙气的桃花土才能获得如今修为,但是阿丑已经成仙,并且覆在城外卷耳的坟墓上,还送了一些桃花土给冷卿和自己,桃家的院子中已经没有龙气了,灼华日后的修行必然受限。兔良执着的捧着琥珀,挠了挠头。“那就加上瓜子的钱。”灼华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再扭捏,收下了龙血琥珀。“好。”灼华此次陪同兔良下山是为了还愿,了断欠下的因果,然而此时,灼华真正明白了何为因果难断,因为一段因果,往往会牵扯出无数因果,他还了冷卿的因果,却欠下了九溯和兔良的因果,想必,这就是因果的魅力所在,让无数人明知牵扯也甘愿沉溺。兔良啪嗒跳在地上,灼华将油纸伞缩小成适合兔良的尺寸,递给了兔良。兔良欣然接受,抗着伞,挥了挥胖爪子,向着临天山脉而去。灼华站在村口望着那个小身影,直到看不见,才迈步向着桃家而去。两人就这样分离,向着各自的目的地而去,下一次相见不知会是何时,也许很快,也许要很久以后。雨水连成幕帘,一只兔子抗着油纸伞极速掠过,奔走在熟悉的路上,路过逆水河边,兔良没有看到那个红衣女子,好奇之下,兔良拐了个弯,向着女子的居所而去。靠着囚龙池中摸索出来的一定规律,兔良很快到了女子的居所,简约的篱笆院墙,熟悉的小木屋,还有那抹红色身影。兔良扛着小雨伞,跳上院子中的石桌,视线正好与木窗平行,因此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窗边的红衣女子。就在不久前,兔良恍然发觉女子所穿的红衣并非单纯的衣裳,而是嫁衣,一件几乎穿了一辈子的嫁衣,嫁衣已经有些旧了,仔细去看,甚至能看到缝补的痕迹。女子侧坐在窗边,面前对着梳妆台,细细的给自己化妆,她苍老的手已经十分枯槁,上面布满皱纹,雪白的长发盘起,抬手拿起梳妆台上的玉簪,仔细簪好。兔良看的认真,虽然女子容颜不再,兔良却觉得她如今的一举一动依旧优雅唯美。女子双唇抿过红纸,苍白双唇多了颜色,最后,拿起朱砂笔,点了点朱砂,然后对着铜镜,认真在自己的眉间点上一点鲜红朱砂。在女子点完眉间朱砂的一瞬间,那只手颓然坠落,朱砂笔自她指尖滑落,摔在了地上,滚出去很远……兔良呼吸一致,窗边女子头颅无力低垂,只有发上的金步摇微微晃动,双手垂在身侧,身体再无起伏……兔良又在石桌上站了片刻,屋中的女子依旧一动不动,步摇的晃动也慢慢停止,兔良终于知道,屋里的人,死了……在她点完朱砂的瞬间命绝。跳下石桌,兔良转身离开了,那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是兔良见过的第一个人类,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女子十三四岁,第二次见到她,二十余岁,而最后一次见到她,黑发成雪,嫁衣已旧,画完妆容,点完朱砂,就这么在兔良眼前静静死去。直到女子死去,兔良也不知道她在等谁,又每日站在河边望着谁?伴随着漫天雨水,兔良扛着小雨伞走在回仙果岭的路上,站在高高的山岭,遥望逆水河奔流的方向,兔良觉得这一次入世,她收获的不单单是一片真龙逆鳞,还有许多许多的故事,已知的,未知的,印刻进了她的心里,难以忘记。转过小身体,兔良不再回望,迈着步子向着仙果岭而去,毛茸茸的小尾巴一晃一晃,小小的身影很快淹没在雨幕之中,只余空濛山色,伴随清冷细雨,洗净世间尘埃。你见过囚龙草吗?囚龙草?天地尚且囚不住真龙,哪有什么囚龙草。是吗?可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