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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求你,别舍弃我!我情愿当你的傀儡、木偶、刽子手。做什么都行!在这世上,我不爱任何人——丈夫、儿子、甚至我自己,我全都不爱。我只爱你……”覃宸妃的故事“审出来了吗?”陛下急急问大理寺卿。“陛下恕罪。臣无能。”跪在地上的大理寺卿惭愧地低下头。“唉——”陛下丧气地捶上御案,案上的茶具奏折皆是一跳。“陛下,既然谍贼就在这三人之中,把他们全杀了不就结了?”湛岚一边把被陛下捶到地下的奏折捡起来放回御案上,一边拖着她特有的细嗓子说道。陛下皱皱眉,摇摇头。我看不惯湛岚那副自作聪明的模样,抢着说道:“湛贵妃出的竟是个笨主意,以陛下之英明,岂会想不到?那谍贼自知不能活命,却在死前又拉上两人垫背,搅扰视听,让陛下查不出背后主使之人,不可谓不聪明。”我转而对陛下说道,“陛下,杀人岂不容易?但死人的用处不大。对付这样的死士,再重的刑审都不灵的,徒然费时费力。不如交给臣妾。臣妾有办法找出谍贼,让他招供。”陛下面露喜色,问道:“哦?爱妃有何良法?”我对陛下使了个“暂且保密”的眼色,故意神秘地说:“四个字——攻心为上。”“哈哈哈,好,好。爱妃若有所得,朕要重赏!”陛下的怒容转为笑容,当众许下承诺。湛岚明明不忿还得赔笑的模样,让我的心情无比舒畅。不一会儿,大理寺卿就让人把卷宗送到了我的昭阳宫。卷宗不厚,因为大理寺根本什么也没审出来。这个案子出在内宫,宫里人都知道个大概。上月二十七日是陛下的寿辰,宫里开了庆寿宴。陛下多饮了几杯,回到明阳宫的时候已是微醺。陛下本已打算就寝,忽然想起宴席上的一番闲话似与前日一封奏折中的内容有关,本也不是大事,只是那封奏折正好未批,陛下便让侍者找来想仔细看看。奇就奇在,侍者翻遍了明阳宫,却怎么也找不着陛下要的那封奏折。侍者连夜去尚书省查了奏折进出的登记簿,按照记录所载,明阳宫当夜应留有七十八封奏折待批,可实际上只有七十七封,确实有一封奏折失踪了。寿辰之日,陛下上午仍在明阳宫,下午休憩后方才起驾去群玉宫赴宴的,到宴毕回宫总共不到两个时辰。按宫中的规矩,侍者两个时辰为一班。从陛下离开到返回,明阳宫人刚好换过一班。明阳宫总管当场命人搜身,一无所获,而且侍者们众口一词,陛下离开后,明阳宫只来过一个别宫侍者,是群玉宫的侍卫。这就意味着除了那个侍卫,能拿走奏折的人只有明阳宫中的侍者,而且是上一班的侍者。明阳宫总管凌波立时把上一班的所有侍者召集起来,挨个搜查,逐一审问。搜查并无结果,审问还算有用。虽然没有找到奏折,但在二十五名侍者中找出了嫌疑最大的两个人。根据明阳宫的侍者编排,和侍者们的口供,寿辰当日陛下离宫后,唯有这两人先后进入过正殿,接近过御案。也就是说,只有三个人有机会偷走奏折。当然,这三人没有一个主动认罪,皆呼冤枉,而且他们虽然职责不一,又都有绝对合理的理由自圆其说。侍者擅动奏折被视为谍贼,是要命的大罪。这件事若想了结就必须弄清楚究竟是哪个侍者不惜丢掉性命也要偷走一封奏折;那封奏折里并无军国机密,谍贼所图究竟为何;最关键的就是此事背后有无指使之人。这件事乍看上去似是一件单纯的侍者疏忽,可仔细一想却颇有疑点,不耐推敲。陛下命大理寺调查了半个多月,毫无进展。陛下寝食不安。大理寺卿的乌纱帽快要保不住了。这倒是个好机会,本朝风气,最重一个“才”字。若立下这一功,皇后的宝座非我莫属。芳尘是我昭阳宫的总管,也是我最忠心的侍者。自从我自告奋勇揽下这桩事,芳尘跃跃欲试,竟表现得比我还激动。“覃家先祖曾有‘第一谋臣’的美誉。娘娘更是智识过人,号称‘女诸葛’,岂会输给湛家那个莽妇?娘娘破案之日,就是我芳尘升任韶阳宫总管之时。”芳尘笑嘻嘻地对我说。韶阳宫是皇后居所,除明阳宫外,内宫最大最豪华的地方。我点着芳尘的脑门说:“先别得意。这案子蹊跷得很,没那么容易破。你以为大理寺真是吃闲饭的吗?”“那,娘娘说,咱们该怎么办?”芳尘问。“先让我见见那三个人再说。”我对芳尘说,“要一个一个见。”第一个人是个老太监,快六十岁了,有些微胖,腿脚不好,走路摇摇晃晃。老太监在宫里半辈子了,现今只做点儿清闲活儿,当日他进入正殿是为了给那几盆兰花浇水,顺便在点灯以前把熏香添上。我问过凌波总管,这些确实都是老太监分内的活儿。陛下也说明阳宫的确有个腿脚不好的老太监,好像是干杂活的。第二个人是个小宫女,不到二十岁,容貌寻常,无甚出众,一副怯怯的模样,是明阳宫里专门负责抹灰擦地的。当日进入正殿是为了干活。这小宫女在明阳宫五、六年了,陛下却说从未见过她。不过,凌波总管说,这倒有情可原,因为明阳宫是陛下的居所,一切皆以陛下的作息为优先。陛下在时,侍者不准上前打扰,等陛下休息或者离宫时才能洒扫除尘。第三个人是个侍卫,三十多岁,长身玉立,英姿勃勃,当日进入正殿是奉了凌波总管之命来取陛下的披风。凌波总管说,当日赴宴前曾劝过陛下穿上披风,陛下不应。入夜风凉,陛下又饮了酒,凌波总管到底命人去取了披风来坚持给陛下穿上。凌波总管说,他只是随便找了一名群玉宫的侍卫跑腿,并不认识此人。这名侍卫说,寿宴当天另一名侍卫染疾,他本该轮休,却被临时召来顶班。大内侍卫总管也证明确有其事。大理寺找太医去验过那名染疾的侍卫,确有腹泻发热之症,不能当值。三个人的身份和说辞皆是无懈可击。大理寺一筹莫展,只一味吓唬他们,却不敢轻易动大刑,一方面怕冤枉了好人,更要紧的是怕失了分寸,弄死了人,便死无对证了。“娘娘,您看出谁是谍贼了吗?”芳尘问。“我有个思路,已经让人去查了,等查出结果,我就能确定了。”我一边对芳尘说话,一边用手指轻叩桌面。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思考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我本无觉察,还是芳尘发现的。“覃主子——”昭阳宫的侍者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把一个烧的发黑的东西呈到我面前。我垫上帕子,轻轻翻了翻那东西,说:“果然——”“芳尘,我已经知道谁是谍贼了。等我派出去的人回来,就可以向陛下交差了。”我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