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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男的赢了女的,就得娶她为妻。”我看着对面俊逸的少年霎时变得手足无措的模样,用力抿住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被他看出我在逗他。“这里没有这样的规矩。”他有点儿着急。“可我不是这儿的人。如果你赢了我,却不娶我,我就得跳河去了。”我揉揉眼睛,作势要哭。“这里没有河。”俊逸少年愣头愣脑地说。“我的意思是,我要寻死、自尽,懂不懂啊?”我随手捡起几个石块朝他丢过去。我在西关外的荒原上遇见这个缠人的家伙,说带着武器就不能拒绝比武,硬逼着我跟他打一架。“可我……还没到娶妻的年纪,而且……我什么都没有。”他挠挠头,看着手里的长剑,一副后悔惹上我的样子。“看你的长相,不是中原人。”我说。我并没真想嫁给这个陌生的小鬼头,他看上去比我小好几岁呢。我是看他长得不错,身手不俗,想同他交个朋友。“我是乌兹人。”他说。乌兹国是一个出了西关还要走很远的小国。我没去过那么远,只听师父们说过,当年押镖的时候曾去过那里。二师父说,乌兹人一辈子没见过海,所以蓝是最尊贵的颜色。乌兹皇族都有蓝色的眼睛,是高贵血统的证明。我看着他的蓝眼睛说:“你是皇族?”“我母亲是皇族。我父亲是奴隶。”他低下头,似乎触到了伤心事。“你来中原做什么?”我问他。“我父亲逃跑,带着我母亲私奔了。姨母告诉我,他们走之前说过要到中原去。那时我还小,没法跟他们走。姨母是乌兹圣女,她把我养大,教我习武,还教我说中原话,让我长大了去找我父母。”他说。“你呢?你为什么到西域来?”他问。“我也是找我父母的。我养父说,他是在西关外的驿站里捡到我的。不过那驿站已经荒废了。当年的人全找不着了。”我说。“我叫达瓦,就是月亮的意思。”他指指天空。天明明还没黑,能看出天空的蓝色,与白色的淡云,一个细细的月牙已经挂在西边。“还你吧。”他把剑递过来。我也不客气,接过剑,插回剑鞘。“我叫夕颜,是一种只在夜里开的花。”我边说边把剑鞘上刻的名字指给他看。五师父细心,还在名字旁边刻了一朵花。“这就是夕颜花?”达瓦指着剑鞘上的刻花问我。“应该吧。我其实也没见过夕颜花。”我说,“只知道那花是白色的。”“谢谢你跟我比武,夕颜。我要继续往中原去了。”达瓦说。“反正我在西域也找不到更多关于身世的线索了。西域什么样子我也见过了。我现在很好奇一个能跟奴隶私奔的公主长什么样子。我要跟你一起走。”我说。达瓦有些惊讶。“我还不知道去哪儿找,也不知道要找多久呢。”“没关系。我就跟着你,到我不想跟了为止。”我说,“对了,达瓦,你几岁了?”“十五岁。”“那我比你大,我十八岁了。你该管我叫jiejie。”“jiejie。”“乖弟弟。哎,你为什么要找我比武呢?是觉得我看着像高手,忍不住想挑战一下?”“我是看上你的剑了。我想得到你的剑。哎呦!jiejie,你打我干嘛……”我和他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向日出处走去。我们在中原四处游荡,从南到北,从西往东,漫无目的。缺钱了就去找人比武或者去武馆踢馆,不是每次都能赢,不过足够混个温饱。江湖人重情义,看我俩年纪小,往往手下留情。达瓦说,中原人心善。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爹和师父们给江湖各路都打了招呼,让着我的人其实是看在“燕山五鬼”的面子上,我欠下的人情自有他们去还。这就是少年人的缺点,自负又倔强,以为只凭自己就可以呼风唤雨,却不知是有人在背后默默撑伞。就这样游荡了三年,游荡到永良县。此地离京城不远,王侯贵族们在此多有田产。我和达瓦再度囊中羞涩,急于找到一家武馆挑战,赢些盘缠。奇怪的是,永良县地界上的武馆比别处少得多,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门面弄得很讲究,却没名没姓,只在门口竖了块石壁,上面刻了一个龙飞凤舞的“武”字。“这是武馆吗?”达瓦问我。“应该……是吧。”我有点儿迟疑。“那我们去踢馆吧,我肚子饿了。”达瓦要冲过去。“哎,别急。”我一把拦住他。“怎么了?”他不解。“这武馆看着,有些蹊跷。”我说。“哪里蹊跷?”达瓦不明白。“中原人混江湖、开武馆,都讲究声名远播,恨不得名气越大越好。怎么会连个名字都不取?这门口,既不写武馆主人的名姓,也没有武功招式的标记,低调得反常。我猜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这武馆的主人来头太大,无人不知;要不就是其主人并非江湖人士,所以没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不管哪种,我们都招惹不起,还是走吧。”我推推达瓦。“我才不管那些,既然是开武馆的,大门敞开,自然允许人踢馆。我饿得很,中午必须吃顿饱饭。咱们都在这里转了两天了,根本找不到第二家武馆。今天我非要挑一挑这家武馆不可,而且一定要挑赢!”达瓦说着,不等我拦他,自顾自跑进了那家无名武馆的大门,站在门口大喊:“有人吗?踢馆的来了。”我没辙,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唤,只得赶紧跟上去。进了这家武馆我更后悔没有拦住达瓦。这家外面看上去不甚起眼的武馆,内里却十分奢华,只不过奢华的方式同它的门面一样,十分低调。寻常武馆的地面都是砖石铺的,有些干脆就是压实了的泥土。这家武馆的地面是一水的木料铺就,擦得锃亮,我怀疑人踩上去都会打滑。里面桌椅齐备,上头还摆着茶具。武馆多是武夫,没几个有品茶的雅兴,况且拳来脚往一不小心就会打碎。有些武馆出于礼貌,给来踢馆的人备一杯茶水,也多用木制的粗杯。再看沿墙的一溜兵器架子竟摆了十几排,光剑,有长有短,有轻有重,大大小小就不下三十柄,斧钺刀叉更是应有尽有。我扯扯达瓦的衣角,小声说:“咱们还是走吧……”一声朗笑打断了我的话:“踢馆?好啊!报上名来。”“达瓦。乌兹来的。”达瓦不顾我的拉扯,向前几步,朝问话的人说。那人原本正在练功,一身薄汗,一头好看的长发被打散,在脑后编成个辫结。辫子兄好像很高兴见到有人来踢馆。他身边一个微胖的家伙窜出来想要应战,被他按在原处。辫子兄朝胖子兄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