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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有些关联,骤失爱女的江母在极度的悲痛之下,很难不对武后生出怨气。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她就是对武后有再大的怨,也莫可奈何。只得把怒火,迁怒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吩咐江府管家的儿子速速赶去代国,让江铎辞了中尉一职回京。——虽然江铎从未提过,但身为其母的江母,还是能够猜测得出,江铎之所以会去往代国,完全是因为武后。毕竟,在那之前的江铎可是一直在为科举而准备着,丝毫,也未有想当武官的征兆……以前,念在儿子也不容易,江母便没有过多地干涉江铎的选择。但江篱都死了,江母是再也无法忍受江铎继续为武后卖命的。然而,担心江铎不肯回京,她都让派去代国的人威胁江铎#若是不回京,就和他断绝母子关系#了,江铎,还是选择了继续留在代国。江母实在不能理解,收到消息后,发了好一阵脾气。“毕竟,他可是为了人家,连meimei都可以不在意,也能狠下心跟我断绝母子关系的。”江母有些酸地说。江铎不肯回京的决定,可谓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了江母的心儿上。让江母觉得,她继失去了一个女儿以后,又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过,这一点上,董嬷嬷或许是旁观者清,看得倒是比江母透彻一些:“夫人,奴婢觉得大公子之前不肯回京,应该不是因为武氏的原因。”“大公子素来重情,亲情和爱情都是他所看重的,哪里分什么轻什么重呢?”“之所以不回京,应是有他不能回的别的原因。”两人说话间,法场上,武氏等人缓缓地被各自身后的卫兵押着,跪去了各自该跪的地方。众人头顶,一轮硕大的圆日,缓缓地,升至了天空的正中央往西偏了一点的位置。“行刑!”坐于法场后方搭了出来的棚子底下的监斩官——姜太尉,眼看着滴漏上显示的时间到了后,抬起左手,自身前红酸木卷腿矮几上的签筒中抽出一支签后,往前方的地上一扔。法场上,面无表情地站在武氏等人身后的刽子手们,听见了姜太尉的命令后,整齐划一地把双手握着的砍刀往上一举,然后,猛地往前方落下。法场下方的人群中的江母,连忙闭上双眼。“啊——”也有没有来得及闭上双眼的某位女黔首,被那身首分离,鲜血四溅的场面吓得尖叫的。虽然闭上了双眼,但那无数的鲜血一同喷洒了出来后,瞬间染得法场周围的空气都有了一层浓郁的血腥味儿。江母皱了皱眉,实在有些不适,仍旧闭着双眼往后转过身去后,才睁开了眼来。不过,却是往人群外面走,准备离开了。好在,她之前会来这里的原因,她还没有忘记,走出几步后,便出声吩咐董嬷嬷:“我先走了,董嬷嬷,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今日,武后与武后的家人都被押来法场处斩了,而与她有关的其他族人,也被押着奔赴上了流放之地,如果江母不来,这里,将会没有人来为她收尸。江篱之前的死,武后多多少少有些责任,江母的心里当然还是怨武后的,只是,武家与江家多少年的交情了,现在武家落得这么个地步,连尸都不为他们收一下的话,江母的心里也有些过不去。而且,就算她怨武后,但她的儿子江铎却是对武后情根深种,她就是不为别的,看在江铎的面子上,也得帮武后收一下尸。“喏。”半个月后。已是傍晚,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好,一向早睡早起的玉蔻,今儿个破天荒地没有早早儿洗漱了后歇下,而是兴致高昂地在甘露宫的主殿里面,指使着宫女们来来去去地为她收拾东西:“小月,我给大王做的那些衣服都给我装上。”“大王之前赏赐给我的那些东西都要带上。”“我让人搜集的与相关的书籍,也给我装上。”……“阿母,阿瓮为什么不自己回来接我们啊?”在玉蔻的身旁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后,陆远终是没有忍住心里的疑惑,仰起小脑袋,看着玉蔻形状优美的下巴问道。他都想阿翁了。想起回来的赵城向自己禀报的#拓跋勰登基为帝#了的消息,玉蔻微微一笑,低下头去,探手抚了抚阿远头顶上软软的黑发:“因为你阿翁现在的身份变了,他是我们整个大汉朝的皇帝了,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很多,实在腾不出时间来接我们。”“阿远不要怪他好不好?”“我没有怪阿翁,我只是,好久没有见到阿翁了,”说着,陆远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声若蚊蚋着说,“有些想他。”被陆远这么一引,玉蔻心中对拓拔勰的思念,也瞬间压不住了。她也,好想他啊!分神想了会儿男人后,玉蔻蹲下.身去,温柔地平视着小孩儿道:“那阿母今天让人快点把行李都收拾好,明天我们就启程,早一点儿赶到京兆郡去见他,好不好?”“嗯!”☆、一更次日,天还蒙蒙亮时,玉蔻忽然间听见有人在她的床旁一声声地唤她:“夫人,醒醒。”“夫人,醒醒。”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后,没有睡饱的玉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喃喃:“这么快就辰时了。”虽然玉蔻恨不得次日天一亮就启程前往京兆郡,早一点出发了就早一点赶到京兆郡见拓跋勰,但顾虑到陆远是个小孩子,需要睡饱了觉才长身体的因素,玉蔻昨夜歇下时,便没有特意吩咐人次日早些唤醒她。既然没有特意吩咐,那潜意思便是让人还按着她之前的习惯,平日什么时候唤她起床,今日依然什么时候唤醒她。此时,便下意识地以为关嬷嬷唤醒她,是因为已经到了辰时了。“夫人,现在还没有到辰时,才卯时正。”玉蔻微一愣后,向关嬷嬷那边仰起了小脑袋,如玉的脸蛋儿上,黛眉微微聚拢:“出了什么事了?”“夫人你之前不是吩咐奴婢,让奴婢找人盯着小月,看她把那包落胎药准备怎么办么?刚刚奴婢派去盯着小月的宫女向奴婢回禀说,她看见小月带着煎药壶偷偷地出了甘露宫,去了北宫后,在那里煎那包落胎药了。”自鹿谷山采药归来后不久,郑神医就将沈相国的病治好了,也就不必再居住在相国府了,看在郑神医神医的身份,以及阿远的面子上,拓跋勰给了郑神医一座院子居住。然后,陆远每隔几日由小月或者是另外的宫女带出宫时,都是去的郑神医居住的新院子与他团聚。